得到方绪的准信后三人也没有逗留太久。
方绪送他们离开的时候,桑原突然转身。
“方绪,你最近是住在这里吗?你们家的产业都收购到这里了?这一片好像都是多年的老宅子了啊,可不好收购。”
方绪觉得桑原这话有些无厘头,“这就是我家,我从小就住这啊。”
桑原皱眉,指着府匾,“白府?”
自己跟师兄的关系,这是家事,不必要告诉外人,“嗯,我是白家人。”
这话说得桑原心里一个咯噔。
方氏集团继承人以白家人自居?住在家主宅?看方绪不想多说,只能暂时搁浅。
第二天教练团根据沟通好的,分散出击。桑原赵冰封林厉,叫上时光俞亮一起,对方圆市五段棋手和非职业棋手挨个进行评估沟通。
第一站,洪河家窑厂,灿灿也来了。
六人到洪河家窑厂,洪河正戴着口罩在厂里巡视,门卫说着有一群人来找他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催债的来了,还没到月底呢,怎么就来了?急忙忙跑出来伺候债主。
“怎么是你们?”洪河一下子眼眶就红了,师父被窑厂的尘雾呛得直咳嗽,灿灿也捂着鼻子,时光是兄弟他就不说什么了,俞亮来是他没想到的,还有桑原老师赵冰封老师。
洪河急忙把他们带到厂长办公室,办公室也是一片凌乱,各处散落着纸张。
洪河把沙发上散落的各份催款催进度和其他合同草草收起,时光手快抽走了几张,“洪河,你不是说厂里基本上步入正轨了吗?这些催账的威胁信还有退货单,这是怎么回事?”
一听时光这么说,灿灿直接把洪河手上的全部拿过来,大家凑在一起一张张翻看。
见瞒不住了,洪河也颓坐在沙发上,“年前厂子本来都稳定下来了,工人的工资也发放了。
但年后一回来,突然出现各种退货单子,材料厂也不肯赊给厂里材料了,还追前面的货款。
人家说得对,我就是没本事,担不起来。”洪河对着自己就是几巴掌,把灿灿都看心疼了,赶紧拦着他。
俞亮仔细审视着手中的几张订单单据,眉头越皱越紧,看向时光,暗示他不对劲。
时光不懂生意,订单更是两眼晕晕,“俞亮,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你直接说,洪河不是外人。”
俞亮抬头看向满脸焦急的洪河,语气沉稳却带着警觉:“洪河,你们厂子在方圆市,是不是有比较激烈的竞争对手?或者说,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洪河用袖子狠狠抹去眼里的泪水,和其他人一起困惑地看向俞亮。
时光拍了拍洪河的肩,示意他先冷静下来听俞亮说。
俞亮将几张订单单铺在桌上,用手指点出关键处:“你们看这几张单子,都是除夕前一天下的加急订单。我对比了一下,款式和数量几乎一致,这本身就不太正常。最重要的是交付方式和付款条款。”
他抽出另一份文件,“所有订单都要求同样的交付方式,年前只支付总货款的10%作为定金,却要求你们厂子初六就要给出一半的货物,才会再付30%的款项。
而剩余的60%要等元宵前全部交货完毕才结算。洪河,你怎么会签下这种合同?”
洪河无奈摇头,年前真的是没办法了,“年前厂里资金紧张,这几张订单条款虽然苛刻,但如果不接下,厂里的现金流根本就支付不了工人工资和年终奖金。”
不平等的条款在大家心中漂浮着,俞亮也替他着急,“最蹊跷的是违约金条款。如果你们厂子未按照规定时间发货,将需要支付三倍总金额的违约金。
而对方违约,只需要扣除定金就行了。这种单方面约束的条款,极不合理。如果我没猜错,他们都退单了吧。”
洪河猛地抬头,眼睛睁大:“你怎么知道他们都退单了?就在今天上午,他们同时发来了取消订单的通知!”洪河把办公桌上最新的退单单子拿给俞亮看。
桑原已经猜到了后手,“洪河,你已经向材料厂购置了大量生产所需的材料,而且材料厂那边现在要求你支付全部材料金额,不允许你退货或者延期付款,对吗?”
洪河讷讷地点头,脸色苍白:“是。这批订单的原材料,现在全堆在仓库里,但我没有资金支付材料款了。而且那些材料都是特定规格的,很难转用于其他订单。”
赵冰封忍不住插话:“这明显是设好的局啊!竞争对手肯定是算准了时间,故意在过年前下单,利用你们春节假期生产紧张的情况,设下这种陷阱!”
桑原补充道:“不仅如此,我怀疑这些所谓的客户很可能都是空壳公司,或者是与你们竞争对手有关联的企业。他们同时下单、同时撤单,这绝对不是巧合。”
洪河怒不可遏,一拳砸在桌上,“而且材料厂态度也异常强硬,平时都会给一定的账期,这次却坚持要求款到发货,而且不允许任何退货!难道……”
桑原严肃地点头:“很可能你们的材料厂与竞争对手也有某种勾结。
竞争对手通过这种方式,不仅让你们损失了大量资金,还可能借机拖垮你们的现金流,甚至夺取你们的老客户和市场份额。”
洪河颓然坐下,双手捂脸,父亲苦心经营多年的的窑厂就要毁在自己手里了。
时光哪里见过这种商业手段,“太狠了,这一招简直是要洪河家窑厂往死里整啊。”
几人陪在洪河身边安慰他,他们都是纯粹的棋手,阴谋诡计能看得出,但商业上的东西,他们是真的不懂。
方氏集团团队正好在门口听到了,在门上敲了一下,“抱歉,门没关,你们刚刚说的话我们都听见了。”
洪河看着又来了一帮人,西装革履,有的人拿着计算机,有的人拿着绘测工具,有的人则递出了名片。
“你好,洪河先生,正式介绍一下,我是方氏集团家居装饰部负责人李凯,受我们家公子所托,来帮你们厂子解决问题。”
又朝俞亮点了点头,他是认识俞亮的,公子的师弟。俞亮上前作为代表和李凯沟通这几份订单的事。
洪河有些发懵,这人在说什么?
时光把洪河拉到一旁,“洪河,绪哥出手了!窑厂有救了。这个方氏集团就是他家的企业。”他把昨晚三人求助方绪的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