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绪又喂了一勺,“可别,小祖宗,你这条小命自己不想要,我还得给老师师母守着呢。
你现在身体就是豆腐渣,千万别乱动。
两位大师费了好大劲给你扎了一脑门金针才把你小命拉回来。寺里压箱底的人参还扯了几根到了你嘴里。
不然你这次真是悬了。”
“他才刚醒,你说这些干嘛啊,这不给他压力嘛。”时光看着俞亮满是歉意的神情,忍不住指责方绪。
方绪挑挑眉,“我不这么说,他能重视自己的身体?
再说我还说轻了呢,两位大师给他扎完针脸色都白了,一看就知道施这针有多损精气。”
时光你就是棵墙头草,说好了要让他重视自己身体呢。
好家伙,他眉头一皱你就倒戈,真是靠不住。
“俞亮,你什么都不要想,一切有我和绪哥呢。还有师父们呢,有他们在,你很快就会好起来。
等你好了,你想干什么我们都不拦着你。再吃点,这粥我让胖师父还加了半勺糖呢。”
俞亮乖巧点头,不再抗拒。
方绪忍不住白眼,对,就我是坏人,俩臭小子。
俞亮喝完粥,休整了一下,一人给他擦手擦脸,一人把他放平躺好。
没一会,俞亮就又睡过去了。
见他呼吸绵长,两人出了屋,把门带上,生怕影响他休息。
一出来方绪就给了时光一记重锤。
“说好的你唱红脸我唱白脸,让他能深刻认识到自己错误呢?
合着就我是坏人是吧。”
时光偷笑,讨好地举了端陶罐的手,“这不没绪哥效果好嘛。
你看你一说,他跟只小绵羊一样,我说哪有这效果啊。嘿嘿”
方绪又给了一锤。太不靠谱了。
俩人用完午膳也回房间休息了,只是不敢睡死,轮着一会起来看俞亮一次,深怕出点啥意外。
到了下午四点多,俞亮还在沉睡,时光轻轻推了几次,俞亮都没有反应。
只好把懒师父请过来看看怎么回事,方丈也一起过来了,两人交替给他把脉。
这回不止是懒师父了,方丈也看了时光好几次。
这俩人身上竟浮现出双星命格。
双星共存,还愿反应和应愿代价在周期内自动转到身体素质较好的那人身上,护着较弱一方。
看得时光怕怕的,躲到了方绪身后。
方绪伸手护住他,“大师,怎么这么看着时光?小亮呢,情况怎么样?”
时光探出半个头。
方丈和懒师父眼神交汇。
这让他们怎么说。还愿出了差错,业果业债都落到了另一人身上?
懒师父清了清嗓子,“可能是早上那几根人参须还在起作用,等药效被吸收完,他就醒了。”
方丈点头,“两位施主如此担心,我二人便在这里为他念上几遍经吧。二位施主请便。”
说完二人面对着俞亮,席地而坐,同时念经。
方绪和时光面面相觑,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异,又说不上来。
没有慧根的二人听俩大师念经听得又昏昏欲睡,静悄悄地走了出去,又在台阶上变成两座石像。
俞亮此时又回到了那人面前,看着他惊讶喊出“小亮。”
看来是书接上回。
手里抓着的花盆只剩下一颗种子了,看不清是什么字。
俞亮望向他,“你认识我?”
褚嬴看着俞亮,回神反应过来就想把他拉进房间。
可千万别被人看见了,万一被当成怪异拉走了,小光不得哭死。
手却穿过小亮手腕,抓不到实物。这这这,小亮怎么也变成魂体了!
小亮死了?
“小亮,你你你。”勉强平缓了呼吸,褚嬴对小亮说,“进来再说。”
进了屋两人对视,有千言万语,却都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还是俞亮再次发问,“先生,您认识我?”虽是疑问发声,却很笃定。
褚嬴心虚地笑笑,想拿起折扇挡住脸却没摸到,只好用手挡住脸,又分开手缝,偷偷看小亮的反应。
回府邸不久有天入睡时,与小光在梦里再见。
孩子声嘶力竭,声泪俱下的,自己却发不出一声,只能看着小光胡子拉碴的模样很是心疼。
他走后小光一定很难过。
最后只能无声告别,看小光如此伤心便把手中折扇赠予了他,希望折扇能代替自己陪伴安抚他的小业障。
原以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醒来还是一场空。
没想到睡醒再不见自己不离身的折扇。
感谢上苍垂怜,感谢上苍垂怜。
俞亮看着褚嬴这一副逃避遮掩的作态,脸色越发黑。
这人怎么和时光一样,都这么无赖?
时光?他说他姓时?这莫非是时光的先祖?那他先祖又是如何认识的我?
“先生,您,到底是谁?”俞亮换了个问题。
褚嬴往后退了退,呵呵,这,这还不如刚才的问题。
说出来不得把小亮吓死。小光没教过我遇见这事该怎么办啊。小光,救命。
“您和时光,有关系吗?”俞亮对褚嬴一再逃避的态度激出火气,一步步对上褚嬴。
褚嬴被逼退到跌坐在椅子上,小亮啊小亮,你怎么刀刀致命的。
我不是小光,你不要这么凶嘛,你对我温柔点呀,我都一千多岁的人了。
我容易嘛我。小光,救救我。
俞亮双手撑在桌上,俯身靠近褚嬴,目光犀利,“先生,这几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看着小亮这霸气的模样,小雄狮小巨龙真长大了哈。
呜,长得也太快了,小时候的小亮多可爱啊。
“呵呵,这,这些都不重要。
我们先说说你,你怎么会在这?变成这副模样?小亮你是出什么事了吗?”
褚嬴不敢把实情说出来。
他不知道小光在他走后有没有把他的存在告诉过别人。
万一没有,自己说了岂不是害了小光,还是先了解下小亮发生了什么,他也很担心小亮。
俞亮气得腮帮子都硬了,赌气扭头不看他。此人肯定认识时光,也认识我。
锯嘴葫芦小亮不肯开口,褚嬴笑着讨好,“哎呀,小亮,你就说说嘛,说说嘛。”
俞亮见褚嬴这副讨好撒娇的模样,如同大了好几号的时光,再绷不住自己的黑脸了,妥协道。
“我没有死,我这是在梦里。
准确来说,已有多日,我一入梦便来到南梁。
而一来,就跟在了你身后。”
既然开了口,俞亮索性也没有再藏着,便将他梦里所看到的一一讲与面前此人听。
说来也怪,梦里见到的此人谦谦君子,高贵矜持,待人虽有礼有节,却也带着清冷疏离。
可面前人,样貌虽无差异,眼神却灵动狡黠,甚至有几分无邪跳跃,心态犹如孩子,还有点可爱,嗯,像小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