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方圆市围棋基地的这行人,结庐居两人,非职业棋手六人和宝岛北府的六人,一共十四人,由俞晓阳亲自带着。
早上的时间用于个人打谱和高强度的体能训练,下午则和被邀请过来的大量八段九段的棋手车轮战,甚至还有退役多年的顶尖大师陪着秘密对练,晚上则是复盘加战略讲解。
循环了几个月,每个月仅给他们留了一天休息。
第一个月的休息那天,大家像出笼的鸟儿,在护卫跟随下,基本走了个干净。
“白川,看什么呢?”白寞痕刚和老爹打完电话话家常,扭头看见又对着天空发愣的便宜师弟。
这天空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师弟是晚上看,白天也看。
白川提起嘴角,“跟师伯打完电话了?师伯还好吧……”
许是也发现有些生硬,转了话头,“师姐,下棋吗?”
白寞痕看他这样,忍不住翻白眼,“你总是这么优柔寡断,白家人,属你最温吞。”
没等白川回话,朝他挥手告别,“下午有约了。”
和潇潇明明,还有红拂手约好了,顺带着,把玄冰也带走了。
棋院里连教练都走得差不多了,俞晓阳这个练兵法,时间久了谁也绷不住,纷纷找了放松调节的方式。
只剩白川。
“白副领队,今天不休息吗?”督察组巡逻队长看到白川又走向打谱室,敬佩地和他打招呼。
“你们真是拼命啊,去年方领队也是这样。”
从外人口中听到记挂的名字,白川退回脚步。
“去年?”
巡逻队队长指了指里头一张桌子。
“就是七王杯比赛前的集训,方领队就在这,也是半点不喘息。
每天训练结束还在这里打谱到半夜,有时还通宵。”
方领队真是这个……”
巡逻队长忍不住竖起个大拇指,随即更详细地说着那段时间方绪不要命的训练细节。
等白川回过神,巡逻队长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方绪……方绪!
朝不远处的小陈招手,“带身份证了吗?”
啊?小陈条件反射地点头。
哥叮嘱过身份证这东西得随身带着。
白川转身回宿舍,拉开抽屉抓上车钥匙和身份证,拉上小陈就往机场方向去。
很幸运,两人赶上了半小时后,最近的一趟飞机。
“先别跟大陈透露。”
候机时白川对一侧的小陈交代,裤缝处的手显得有些局促。
小陈看着白川,有些似懂非懂,“您是去找方领队吗?”
白川清了下喉咙,“有些事,找他商量。”
“不能打电话吗?”
小陈被白川说走就走的举动惊着了,什么事,不能电话说?
这种风风火火的举动,放在方队长身上不出奇,但白副队长可不是这么冲动的人。
转念想,也许俞院长有别的战略安排?这不是他该问的,迅速收住话头。
两人到京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白川翻出时光月初发来的信息,朝他们的落脚点前行。
不巧,今天俞亮岳智他们有比赛,教练们随行。套房里只剩时光。
听到敲门声,时光有些诧异,开门一看。
白川老师!
时光揉揉眼睛,不是幻觉啊。赶紧迎着进来。
“白川老师,您怎么来了?”
时光打量了下两人,什么也没带,连个包都没有,就这么直溜溜来了?
白川摸了摸鼻子,“今天休息,过来看看你们。”
小陈在后头惊讶地抬头。
啊?他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来探望?
时光看到了小陈的表情,也快速眨着眼睛。这话说得!
好像京市和方圆市是踩一脚油门就能到的路程一样!
不算两个半小时的飞机时长,两地到机场的距离加起来也俩小时呢。
接近五个小时,就这么简单一句,来看看?
是来找绪哥的吧!
时光一拍大腿,“您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呀,绪哥出去了。”
中午吃完饭,方绪和岳氏集团负责赛事的对接人丽萨出去了。
小陈寻摸了个角落待着去了。
白川搭在时光肩膀上,把人带到沙发上,牵强辩驳,“也不是只来看他。
最近怎么样?”
时光小瞪了眼白川。
“白川老师,除了第一天,后面给您发的短信,您是一条也不带回的啊。
哼。不知道还以为您被关起来了呢。”
他可是有眼线。
芸豆师父说了,每次他发短信过去的时候,白川老师都是有看的,手机不离手。
白川只心虚了一小会,拿起茶几上的杂志对时光一拍,强行结束这个话题。
“过来,下局棋。”白川打开棋篓盖子,对时光招呼。
时光看出来白川心思不在棋局上,陪着打发时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下着闲棋。
一局棋罢,没再下。
绪哥怎么还不回来?没看着我给他发的短信吗?时光一手在底下反复掀盖合上。
方绪怎么还没回来?还没看到时光偷偷发的短信吗?没听见信息进来的声音。
“方绪……”
“绪哥……”两人同时开口。
白川老师看着自己的小动作,该是知道了,肯定也正等着呢。
索性他也不再在桌底下遮遮掩掩地给方绪发短信,直接拿起手机当着白川的面拨出电话。
急死他了。
好不容易白川老师来了,绪哥不在!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两人皆是一愣。
集训期间未经允许,手机不得关机。
这是规定啊。
白川抿唇问时光,“他今天带队?”
难道是在赛场,信号屏蔽了?
时光摇头,“我们今天排到不同的比赛,我早上就结束了,他们是下午的比赛。
大老师今天带俞亮和穆青春,班老师带岳智,林厉老师带洪河。
绪哥,绪哥跟丽萨姐出去了。”
“丽萨?”
白川抬起眉眼,额头上都有了几道皱纹。
“就是岳氏集团负责赛事的小姐姐,早上丽萨姐过来,好像是要和绪哥讨论后面的赛事安排。”
白川没再说话,靠在沙发背上闭眼等待。
一旁的时光时不时就拨打方绪的电话,一直是关机状态。
小陈凑到时光身边,两人嘀嘀咕咕。
“大陈怎么说?”白川看向小陈的手机。
小陈把手机递给白川看大陈的短信。
【方队长手机进水关机了,晚点我送去维修。现在正在看电影,什么事?需要我跟方队长说一声吗?】
白川看向时光,未尽之语,看电影?
时光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真没给绪哥打掩护。
丽萨姐过来的时候,说的是有公事要跟绪哥沟通啊。
“问个地址,其他不用说。”白川音调和平时没什么变化。
小陈和时光却隐隐觉得要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