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苦跋涉,初至工地**
民夫的队伍在官差的鞭策与吆喝中,缓慢而艰难地前行。尘土飞扬,汗水与喘息交织。玄墨拄着拐杖,每一步都走得极其吃力,左腿传来的剧痛让他脸色煞白,冷汗浸湿了额发,但他始终紧咬着牙关,未曾停下。
铁柱紧跟在他身侧,时不时不着痕迹地搀扶一把,用眼神示意他坚持。周围是麻木或抱怨的面孔,没人过多关注这个看起来随时可能倒下的“病秧子”。
经过近两个时辰的跋涉,目的地终于到了——一段淤塞严重、亟待疏通的河道。工地上早已有先到的民夫在劳作,黑压压的人群散布在河床与堤岸上,如同忙碌的蚁群。监工的官差数量明显增多,手持皮鞭,眼神锐利地扫视着众人。
空气闷热潮湿,混合着河泥的腥味和汗水的酸臭。
**分配任务,危机暗伏**
民夫们被迅速分组,分配任务。玄墨因其“重伤”身份,被分派了一个相对“轻松”的活计——和几个老弱一起,在河岸较高处清理杂草,为后续拓宽堤岸做准备。
这个位置视野相对开阔,能观察到大部分工地区域,但也意味着,他同样暴露在许多人的视线之下。
铁柱则因为体格健壮,被分到了河床底部,负责最繁重的挖掘和搬运淤泥的工作。他担忧地看了玄墨一眼,玄墨对他微微颔首,示意他按计划行事,先站稳脚跟。
劳作开始了。玄墨依靠拐杖,艰难地弯下腰,用一把钝口的柴刀清理着坚韧的茅草。他的动作缓慢而笨拙,完美地扮演着一个力不从心的伤者。但他的眼睛,却如同最精密的仪器,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监工的活动规律、民夫中的生面孔、以及任何可能存在的、带有特殊标记或举止异常的人。
**发现疑踪,巧妙试探**
日头渐烈,工地上如同蒸笼。
玄墨注意到,监工中有一个面色冷峻的汉子,与其他大声呵斥、挥鞭驱策的官差不同,他很少开口,大部分时间都抱着手臂,站在一处地势稍高的土坡上,目光如同鹰隼般,缓缓扫过整个工地,尤其在那些身形高大、或者行动间带着训练痕迹的民夫身上停留时间更长。
是普通的警惕?还是别有目的?
玄墨心中警惕,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更低,动作也更显迟钝。
另一边,铁柱在河床底部奋力挖掘,他有意无意地靠近几个看起来同样孔武有力、但眼神游离的民夫,借着休息喝水的间隙,低声搭话,抱怨着活计的辛苦,试探着他们的口风。
与此同时,林潇潇在村里也并未闲着。
**潇潇探查,发现端倪**
送走玄墨后,林潇潇强压下心中的担忧,开始行动。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先是去了翠花婶家,借口打听劳役的情况,旁敲侧击地问起村里最近是否有生人出现,或者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翠花婶虽然八卦,但并未提供太多有价值的信息,只说官差来得突然,大家都人心惶惶。
林潇潇没有气馁,她挎着篮子,假装去河边洗衣,实则沿着村子外围,尤其是昨夜那斗笠人消失的方向,仔细探查。
在村东头一片靠近山林、相对偏僻的废弃打谷场旁,她忽然停下了脚步。干燥的泥地上,有几个清晰的马蹄印!印记很新,与村里常见的驴蹄、牛蹄印完全不同,更像是昨日听到的那队骑兵所乘战马的蹄印。
他们并没有完全离开?还是有人去而复返?
林潇潇的心提了起来,她顺着蹄印的方向小心追踪,发现蹄印最终消失在山林的边缘。
**林中发现,神秘据点**
山林茂密,幽深难测。
林潇潇犹豫了一下,强烈的直觉驱使她决定进去看看。她握紧镰刀,循着地上若隐若现的痕迹,小心翼翼地深入林中。
大约走了一炷香的功夫,穿过一片密集的灌木丛后,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林中一小片空地上,有明显的驻扎痕迹!几处篝火的灰烬尚有余温,旁边散落着一些啃干净的骨头和几个空的皮质水囊。更重要的是,她在草丛里,发现了一小片被撕扯下来的、质地精良的深蓝色布料,边缘参差,像是被树枝挂破的。
这绝不是普通村民或山民会用的东西!
林潇潇迅速将布料藏入怀中,心脏狂跳。
这里,隐藏着一批身份不明、装备精良的人!
他们是谁?
是那队骑兵留下的暗哨?
还是……玄墨口中的“影卫”,在村子附近设立的临时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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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