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晨光破晓,转机初现**
一夜无眠。当晨曦再次透过洞口稀疏的藤蔓照进来时,玄墨的额头终于不再滚烫,转为一种温热的潮湿。他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呼吸虽然依旧微弱,却平稳了许多。
高烧,退了!
林潇潇几乎要喜极而泣,一直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让她险些瘫软在地。铁柱也咧开大嘴,无声地笑了起来,用力挥舞了一下拳头。
老药农再次为玄墨诊脉,枯瘦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脉象虽虚,但已无散乱之兆。这后生命硬,算是从鬼门关抢回半条命了。接下来好生将养,清除余毒,稳固元气便是。”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筋骨,目光再次落回到玄墨脸上,那审视的意味比昨夜更加明显。
** 言语机锋,各怀心思**
老药农状似无意地开口,仿佛闲话家常:“这后生,瞧着面生,不像是咱们本地人。口音听着……倒有几分京畿那边的韵味?”
林潇潇心中警铃微作,面上却不动声色,顺着话头含糊道:“老伯好耳力。我表哥……祖上确实是北边迁来的,口音难免带点那边的影子。”她巧妙地将“京畿”模糊成了范围更广的“北边”。
老药农浑浊的眼睛眯了眯,像是随口一提:“哦?北边啊……听说年前北境不太平,镇北王麾下折了不少好儿郎,唉,可惜了……”他说着,眼角余光却紧紧锁住玄墨的反应。
昏迷中的玄墨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虽然极其细微,但一直密切关注着他的林潇潇和本就心存试探的老药农都捕捉到了这一丝波动!
老药农眼中精光一闪即逝,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慈和的模样,仿佛刚才真的只是随口感慨。
林潇潇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这老药农,绝对不简单!他不仅在试探,而且似乎对朝堂边疆之事颇为熟知!一个深山采药人,怎会如此?
**坦诚部分,达成默契**
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和凝滞。
林潇潇知道,再完美的谎言也经不起反复推敲,尤其是在这样一个目光如炬的老人面前。与其被动防备,不如主动释放部分真实,换取信任和帮助。
她深吸一口气,迎着老药农探究的目光,坦然道:“老伯,您是高人。我们兄妹确实遭了难,身份有些敏感,不便细说。但我林潇潇对天发誓,我们绝非奸恶之徒,表哥更是被奸人所害,才落得如此境地!昨日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他日若能……定当厚报!”
她没有承认玄墨的身份,但点明了“遭难”、“敏感”、“被奸人所害”,既解释了为何被追杀,也暗示了玄墨身份不凡,同时表达了感恩之心。
老药农静静地听着,布满皱纹的脸上看不出喜怒。良久,他缓缓叹了口气,目光扫过玄墨腰间的伤口和三人狼狈却坚毅的模样,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
“罢了罢了,这世道……谁还没点难处。”他摆摆手,不再追问,“既然让老夫遇上了,便是缘分。这后生的伤,还需几味特定的药材才能除根固本,老夫回头去更深的山里寻摸寻摸。”
这便是默许相助,并且不再深究了。
**绩效重启,同心协力**
暂时的信任同盟,在无声中达成。
玄墨的病情稳定下来,林潇潇立刻重启了她的“绩效”康复计划,只是这一次,有了更专业的“顾问”。
“老伯,您看他现在能进点流食了吗?我弄点清淡的野菜汤?”
“可。稍加些补气的黄精碎末更好。”
“铁柱,扶他稍微侧身,避免伤口长时间受压!”
“好嘞东家!”
林潇潇指挥若定,铁柱严格执行,老药农则从旁提供专业的草药和护理建议。小小的山洞仿佛成了一个高效运转的野战医院。玄墨虽然大部分时间仍在昏睡,但脸色肉眼可见地不再那么骇人,偶尔在换药时能发出几声吃痛的闷哼,显示着他的生命力正在一点点回归。
洞外,雨彻底停了,阳光艰难地穿透云层,在湿润的山林间投下斑驳的光影。暂时摆脱了追兵,稳住了伤势,还意外获得了强援,希望如同这雨后的微光,悄然洒落。
** 出洞觅食,惊见狼烟**
然而,宁静总是短暂的。
食物很快告罄。铁柱自告奋勇,决定出洞寻找些野果或设法捕捉小动物。
他离开约莫一个时辰后,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
“东家!老伯!不好了!”他指着洞外的方向,声音发颤,“俺……俺看到那边山坳里冒起好几股浓烟!不是炊烟,是……是黑灰色的狼烟!还有马蹄声,很多马蹄声,朝着……朝着河道工地的方向去了!”
狼烟?大队骑兵?
林潇潇与老药农对视一眼,心中同时一沉。
工地惨案尚未平息,这突如其来的军队调动,是去善后?镇压?还是……与影卫的阴谋有关?亦或是,冲着可能幸存下来的“镇北王”而来?
新的风暴,似乎正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急速酝酿、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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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