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胜男稳稳地抱着小莲,足尖轻点地面,身影如柳絮般飘到墙边。她屏息凝神,“绝对专注”开启,入门身法《灵蛇步》悄然运转。借着院内葱郁树木的遮蔽,她轻盈一跃,便如飞燕般悄无声息地落在高耸的墙头。枝叶婆娑,成了她最好的掩护。她灵巧地在屋脊墙垣间辗转腾挪,巧妙地避开了几波巡逻的杂役家丁,最终抵达了郡主府西侧的外墙。
探头向下望去,街道上行人虽不算稠密,但三三两两的过客依旧让她蹙起了秀气的眉头。“本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早点完成任务,拿到最高奖励……还是遇到麻烦了。”一丝烦躁掠过心头。
脑中思绪飞转:“现在跳下去?万一被哪个眼尖的报给府门守卫,惊动了岚晓楠那老家伙,全府大排查,我插翅难飞……难道要拖到深夜?可系统任务明摆着不能取巧,万一判定失败,奖励泡汤不说,还给系统留个钻空子的坏印象……不行!这任务本就是历练!”她贝齿轻咬下唇。
电光石火间,一个念头闪过!她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迅速从空间戒指中抓出一大把铜钱,猫腰,小手向下轻轻一扬!
“哗啦啦——”
“哇!天上掉钱了!”下方顿时响起一片惊呼。行人纷纷低头,你争我抢地捡拾地上的铜钱,场面一时混乱。
刘胜男抓住这转瞬即逝的良机,抱着小莲纵身跃下高墙!脚尖刚一沾地,身影便如离弦之箭般,朝着行人更稀少的郡主府北边疾驰而去。
到了北边僻静处,她才放下小莲。小丫头小脸煞白,双腿还在微微打颤,几乎站立不稳。刘胜男忍俊不禁,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小莲惊魂稍定,望向刘胜男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困惑:“小……小姐!你……你难道是那些大人说的‘神人’?能飞檐走壁?可……可听说要十八岁,那些大族子弟才会……”
刘胜男立刻伸手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嘘!这个以后慢慢告诉你。现在嘛……”她俏皮地眨眨眼,“你的任务就是乖乖陪本小姐逛街!”
主仆二人漫步街头。从未出府的小莲,看什么都新奇无比,像只出笼的雀儿,蹦蹦跳跳,东摸摸西看看,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刘胜男也是第一次真正感受这个异世界,眼前古色古香的街景、奇装异服的行人,空气中陌生的气味,一切都与她记忆中的地球格格不入,却又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
“这就是我的新生之地啊……”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慨。
“小姐!小姐快看!”小莲兴奋的呼声打断她的思绪,小丫头正举着一支雕刻着梅花的木簪,眼睛亮晶晶的,“这个簪子好漂亮!买给夫人吧?”
刘胜男接过簪子,指尖拂过温润的木纹,点头微笑:“好呀。店家,这簪子怎么卖?”
店家懒懒抬眼,扫过她二人身上半旧的粗布衣裳,眼中掠过一丝轻蔑,语气冷淡:“两位姑娘,这个嘛……”
话音未落,一个刺耳尖利的女声横插进来:“呦!这是哪来的穷酸啊?看这身行头,别是哪家府里偷溜出来的下贱丫头吧?买得起吗你们?”一个身着华贵紫裙的少女趾高气扬地走近,容貌平平,脸上几点雀斑,身后跟着两名带刀护卫,十足的纨绔派头。“店家,给我把这簪子包起来!”
刘胜男心头火起,正待发作,小莲却已抢先一步挡在她身前,小胸脯一挺,叉腰怒斥:“说谁下人呢!我家小姐的身份说出来吓死你!再敢乱吠,把你们统统抓去砍头!”
紫衣少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掩嘴嗤笑:“呦嗬!吓死姐姐我?来来来,快说说,姐姐我好怕怕呀!”她身后的护卫也跟着哄笑起来。
刘胜男一把将小莲拉到身后,低声道:“别暴露!”她深吸一口气,正欲反唇相讥,脑海中“滴”的一声,刘小刘的声音带着戏谑响起:“滴!宿主触发支线任务:打脸嚣张女!务必打得‘啪啪’响(精神层面)。本系统已自动加载‘女汉子’人设。”
刘胜男:“???”
不等她反应,身体已不受控制地“噌”一下跳上旁边摊位的桌案!她双手叉腰,居高临下,脆生生的童音猛地拔高,响彻半条街:“呔!哪里钻出来的黄毛丫头片子!敢在你姑奶奶面前撒野?信不信姑奶奶一巴掌把你扇出五米远,让你找不着北!”
这场面让刘胜男自己都羞得脚趾抠地,恨不得原地消失!该死的系统人设!
紫衣少女何曾受过这等辱骂?小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指着刘胜男,气得嘴唇哆嗦:“你……你……”
刘胜男(被迫)火力全开,小嘴叭叭不停:“你什么你?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学人当纨绔?赶紧滚回家喝奶去吧!省得在这儿丢人现眼!”声音又脆又亮,穿透力极强。
紫衣少女浑身发抖,脸色由红转紫,又由紫转青,指着刘胜男“你”了半天,硬是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此刻,周围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路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刘胜男意念再动,手中凭空出现一串沉甸甸的铜钱,“啪!”一声重重拍在店家桌上,气势汹汹:“你有钱吗?见过这么多钱吗穷鬼?”说着,手不停歇,一串、两串、三串……整整九大串铜钱像变戏法似的堆满了桌面,黄澄澄一片,晃人眼球!
路人、店家、紫衣少女及其护卫,全都目瞪口呆!
“嚯!怎么回事?”
“刚来的吧?那位大小姐嘲笑人家小姑娘穷酸,结果被小姑娘骂了个狗血淋头,现在正拿钱砸脸呢!”
“啧啧,看见没?储物戒指!随手掏钱跟玩儿似的!这才是真人不露相!”
“是啊,穿麻衣怎么了?指不定是哪家贵女出来体察民情呢!”
周围的议论如同针尖般刺入紫衣少女耳中。她羞愤欲绝,“哇”的一声大哭出来,捂着脸,在护卫的簇拥下狼狈不堪地逃走了。
刘胜男用两串钱买下簪子,收入戒指,拉着目瞪口呆的小莲迅速挤出人群,朝着紫衣少女相反的方向疾走。必须低调!身份不能暴露,实力更不能显露,否则麻烦无穷。
走过几条街,刘胜男瞥了一眼任务进度,才过了一半。她百无聊赖地继续闲逛,心中盘算:“两个时辰快到了,支线也完成了。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低调熬过最后这点时间就大功告成……”
正想着,耳边传来小莲怯生生的声音:“小姐……我们这是去哪儿呀?出来好久了,该……该回去了吧?”
刘胜男回过神,这才发现竟走入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她安抚地笑笑:“没事小莲,刚才想事情走神了。咱们折回去再逛一小会儿就……。”
话还没说完,刘胜男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只见她耳朵动了动,立刻屏气凝神,随后,一个刻意压低的、带着诱哄的猥琐男声,断断续续飘入她耳中。
刘胜男意念一动,“绝对专注”瞬间开启!
“小妹妹……哥哥给你买糖葫芦吃……哥哥家里还有……甜甜的蜜饯……走,去哥哥家……”
一个奶声奶气、天真无邪的童音回应:“真的吗哥哥?可是……娘亲说不许乱跑……我是偷偷在门口玩的……”
猥琐男声更轻柔了:“没事……哥哥家很近……吃完就送你回来……保证你娘亲不知道……”
“好……好吧……哥哥我们快走……”
刘胜男心中一凛!她悄无声息地摸到传出声音的巷口,探头向里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看似风度翩翩却眼神邪异的男子,此时正弯腰去抱一个约莫四五岁、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
与此同时,脑海中“滴——!”一声尖锐长鸣!刘小刘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冰冷响起:“滴!宿主触发强制支线任务:智救小萝莉,覆灭炸天帮!本系统已自动加载‘绿茶’人设。任务失败惩罚:严重!”
刘胜男瞳孔一缩:“强制任务?救人就救人,覆灭炸天帮是什么鬼?!我一个人灭一个帮派?!”
刘小刘的声音异常严肃:“宿主,炸天帮恶贯满盈,专事拐卖妇孺!被拐孩童或被贩卖为奴,或……惨遭凌虐!此等毒瘤,绝不容忍!”
一股冰冷的怒火瞬间从刘胜男脚底直冲头顶!她浑身血液仿佛冻结,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中寒芒爆射:“够了!别说了!这活我接了!就算没有奖励,我也要他们——血债血偿!”
强行压下翻腾的杀意,她转头对小莲低语,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小莲,去后面那个胡同藏好,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许出来!等我回来!”
小莲被她眼中从未有过的冰冷煞气吓住,小脸发白,用力点了点头,转身飞快地跑进后面的一个胡同深处。
安排好小莲,刘胜男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切换成一种怯生生、惹人怜爱的表情,迈着小步走进了那条阴暗的小巷。
白衣男子正欲抱起小女孩,眼角余光瞥见巷口又进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定睛一看,心中猛地一跳!好一张芙蓉秀脸!双颊晕红,星眸如波流转,眼波深处竟隐隐含着一丝与其年龄极不相符的、勾魂摄魄的媚态!简直是人间绝色!
刘胜男走到他面前,仰起小脸,怯生生地扯了扯他的衣角,声音软糯甜腻:“哥哥……能带上我吗?”
男子被这声“哥哥”叫得骨头都酥了,依言激动地蹲下。刘胜男凑近他耳边,呵气如兰,带着孩童特有的奶音,却吐露着恶魔般的低语:“哥哥……人家也想吃糖葫芦和蜜饯……能去你家吗?”她眼波流转,瞥了一眼旁边懵懂的小女孩,带着一丝娇蛮的委屈,“这个小妹妹……没有人家好看呀……哥哥能不能……只带人家一个人去嘛?”
那充满诱惑的童音和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瞬间冲垮了男子本就薄弱的理智。邪念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他眼神迷离,机械地点头:“好……好……只带你……”
他一把抱起刘胜男,如同抱着稀世珍宝,对旁边的小女孩他看都不再看一眼,拔腿就朝老巢狂奔而去!
被男子抱在怀中疾驰,刘胜男的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前世的一幕不受控制地浮现脑海:八岁那年,奶奶病重,无钱买药。她颤抖着走进鸡舍,面对那只奶奶养了多年的老母鸡……闭上眼,手起……刀落……温热的鸡血溅了满手,她晕倒在鸡舍……从那以后,她不再怕杀鸡。
但此刻怀抱着她的这个“人”……连禽兽都不如!这是渣滓!是必须焚尽的、不可回收的有毒垃圾!
男子抱着她七拐八绕,穿过几条肮脏狭窄的巷子,最终停在一扇不起眼的黑漆木门前。他伸手,以一种特定的节奏敲击门环:“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门内传来脚步声,木门“吱呀”一声拉开一条缝,露出一张警惕的脸。那人看到男子怀中的刘胜男,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不满地压低声音:“老八!出去一整天就弄回来一个?还是个这么小的?待会儿看你怎么跟头儿交代!”
男子(老八)不耐烦地低吼:“少废话!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快开门!”他紧张地左右张望一下,抱着刘胜男迅速闪身而入。开门那人立刻关上大门,插好粗重的门栓。两人穿过一个堆满杂物的破败小院,走向正屋。
推开正屋的门,一股浓烈的酒气和汗臭味扑面而来。老八迫不及待地将刘胜男放在屋子中央一张油腻的方桌上,兴奋地对屋里吆喝:“头儿!各位兄弟!快看!看看我今天弄到了什么极品货色!”
刘胜男目光冷冽地扫视屋内。地上站着两人,包括开门那个。靠墙的大炕上,横七竖八躺着五个醉醺醺的汉子,个个袒胸露怀,满面油光。炕上五人闻声,醉眼朦胧地朝桌上看过来。当看清桌上那粉雕玉琢、眼含媚态的小女孩时,瞬间酒醒了大半!眼中的浑浊被赤裸裸的惊艳和贪婪取代,如同饿狼见到了鲜肉!
老八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谄媚地问:“头儿,这个……是卖掉,还是……咱们自己留着……‘玩’?”
炕上为首那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头儿)闻言,嘿嘿淫笑起来,脸上的肥肉都在抖动:“卖?我他娘的把你卖了!老子活这么大,还没尝过这么极品的雏儿呢!哈哈哈!”炕上其他几人也爆发出猥琐下流的哄笑。
刘胜男冷漠地看着这群丑态百出的禽兽,清澈的童音在嘈杂的淫笑中响起,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几位大叔……”她的声音不大,却奇异地让屋内的哄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
她微微歪头,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孩童般的天真好奇,问出的问题却让所有人如坠冰窟:“……我想知道,你们一共杀死过多少,像我这样的小女孩?”
空气瞬间凝固!
那头儿脸上的淫笑僵住,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平静得可怕的小女孩。一股莫名的寒意,如同毒蛇般瞬间爬上他的脊椎!他猛地打了个寒颤,酒彻底醒了,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你……你说什么?”
刘胜男缓缓重复,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我说——你们!一共!杀死过多少!像我这样的小女孩!”
死寂!
一股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
头儿脸上的横肉剧烈抽搐,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他猛地嘶吼出声,声音都变了调:“老六!老七!快!快拿下她!!”他指着刘胜男,手指都在哆嗦。
地上两人还在惊愕迟疑的瞬间,刘胜男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意念微动,那把沉重的西瓜刀已紧握在小小的右手中!寒光一闪!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呃……”头儿喉咙里发出一声怪响,双手死死捂住脖子,指缝间,滚烫的鲜血如同泉涌般喷溅而出!
杀戮,开始!
刘胜男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狭小的屋内穿梭!刀光每一次闪烁,都带起一蓬凄艳的血花!炕上醉醺醺的五人,甚至来不及做出像样的反抗,便在两个呼吸间,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接连倒在血泊之中,抽搐几下便没了声息。
整个杀戮过程,快、准、狠!如同最精密的机器。
地上站着的两人(老六、老七),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他们张大嘴巴,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看着那个持刀而立、周身浴血的娇小身影,如同看到了地狱爬出的修罗!裤裆瞬间湿透,浓重的骚味弥漫开来,身体抖得像狂风中的落叶。
“魔……魔鬼……你是魔鬼……别……别过来……别杀我……”两人牙齿打颤,语无伦次地哀嚎着,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又是几道寒光闪过,求饶声戛然而止。屋内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浓重刺鼻的血腥味和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
刘胜男面无表情地甩了甩刀锋上的血珠,推门而出。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她走到破败的院中,左手死死抓住自己因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的右手腕。她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污浊的空气彻底置换。抬起头,望向那片被高墙切割出的、灰蒙蒙的天空。
阳光艰难地穿透云层,洒下几缕微光。
“这么……新鲜的空气……”她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那些再也无法呼吸的小生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