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练习室巨大的落地窗,将木质地板晒得暖洋洋的。
秋鼎杰和簧星到得稍早一些,正在做热身拉伸。
秋鼎杰嘴里叼着根能量棒,含糊不清地跟簧星说着话。
然后,练习室的门被推开。
姜衡和李佩恩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几乎是瞬间,秋鼎杰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他嘴里的能量棒忘了嚼,眨了眨眼,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
首先是姜衡。
这家伙平时进门总是风风火火,要么大声嚷嚷着“早啊兄弟们!”,要么一个滑跪进来搞怪。
但今天,他脚步沉稳,脸上带着一种……秋鼎杰很难形容,那不是简单的开心,更像是一种从内而外焕发的、又明亮的光彩。
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着,连头发丝好像都比平时更精神了些。
他的目光进门后第一个落点,就很自然地锁定在了身边的李佩恩身上,那眼神亮得惊人,温柔得能拧出水来,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崭新的专注。
然后是李佩恩。
佩恩一向是温和内敛的,情绪很少外露。
但今天,他脸上惯有的那层若有若无的安静感,仿佛被阳光彻底融化了。
虽然依旧是安静地走进来,动作从容,可眼角眉梢都透着一种松弛的、被妥帖安抚过的柔和。
他的脸颊似乎比平时多了些血色,唇色也显得红润。
当姜衡看向他时,他会很自然地回望过去,眼神交汇的瞬间,李佩恩的嘴角会极轻地向上弯一下,那不是一个完整的笑容,却比任何笑容都更触动人心。
那是全然放松下,情感自然流淌的痕迹。
两人之间并没有任何亲密的肢体接触,甚至隔着半步的距离。
但就是有种无形的、紧密的磁场,将他们笼罩在一起,旁人轻易插不进去。
“早。” 李佩恩先开口,声音清润平和,跟平时一样,但仔细听,似乎少了一丝紧绷,多了一点温润的底气。
“早啊!” 姜衡紧跟着说,声音洪亮,充满了活力,但这份活力不再是以往那种四处泼洒的,而是有了明确的指向和内核,像一颗找到了轨道的行星,稳定而灼热。
他的目光扫过秋鼎杰和簧星,笑容灿烂:“昨晚睡得好吗?”
“还、还行。” 秋鼎杰下意识回答,眼神还在两人身上打转。他用手肘偷偷碰了碰旁边正在压腿的簧星,压低声音:“阿星,你觉不觉得……”
簧星早已停下动作,目光平静地扫过进来的两人。
他的观察比秋鼎杰更细致入微。
他看到了姜衡今天特意穿了一件李佩恩曾经夸过颜色很衬他的浅蓝色上衣。
看到了李佩恩手腕上那根戴了许久、有些磨损的皮绳手链旁边,多了一根崭新的、款式简洁大方的银色细链。
不张扬,但紧贴着脉搏的位置。
他看到了两人放下背包时,姜衡极其自然地接过李佩恩脱下的薄外套,和自己的叠放在一起,动作熟稔得像做过千百遍。
“嗯。” 簧星应了一声,声音很低,只有秋鼎杰能听到。
他眼底掠过一丝了然,随即归于平静的温和。“很好。” 他补充了两个字。
秋鼎杰懂了。
阿星也看出来了,而且觉得这样很好。
他心里那点因为朋友可能有事而悬着的担忧,瞬间落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好奇和一种果然如此、终于成了的欣慰与喜悦。
训练开始,老师还没到,他们先进行自主热身和开嗓练习。
往常,姜衡总会凑到秋鼎杰这边,两人插科打诨,互相挑衅着飙高音,或者模仿一些奇怪的唱腔逗乐。
但今天,姜衡很一直站在李佩恩旁边。
李佩恩正在对着镜子做呼吸练习,姜衡就挨着他,也摆开架势。
他的目光时不时就从镜子里飘向身边人,看着李佩恩因深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胸膛,看着他专注时轻抿的唇线,眼神里的热度几乎要实质化。
当李佩恩做完一组练习,轻轻咳了一声清嗓子时,姜衡立刻递过去早就拧开瓶盖的温水:“慢点喝。”
李佩恩接过,很自然地喝了一口,然后又递还给姜衡。
整个过程流畅无比,没有一句多余的谢谢或询问,仿佛早已是他们之间固定的流程。
秋鼎杰在旁边看得眼睛都瞪大了,用口型对簧星无声地说:“他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
姜衡可是连自己水杯都经常忘记带的家伙!
簧星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摇了摇头,示意他专心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