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引导下,每个人都缓缓闭上眼睛,将心中最纯粹、最坚定的情感与信念,一点点注入胸前的命运徽记,再通过徽记传递到命运之网中:
庄图南将战术推演的严谨逻辑与对队友的绝对信任,转化为构建梦境之城的精密蓝图,每一道线条都满是稳固与安心,为梦境筑牢根基。
朵莉亚将治愈生命的温柔、对海洋的热爱,编织成一首舒缓悠扬的摇篮曲,旋律透过丝线传递,轻轻安抚着被腐潮惊扰的生命,也削弱着腐潮的恶意。
陆远洲将守护家园的坚定、对队友的守护之心,化作环绕梦境的巍峨城墙,城墙坚不可摧,满是不容侵犯的力量,将一切污秽隔绝在外。
孟云将探索未知的渴望、对生机的向往,点亮成梦境中漫天闪烁的星辰,星光柔和却坚定,为迷失的生命指引方向,也为梦境注入无尽生机。
已经彻底恢复的陈浩,将对团队的忠诚、对责任的坚守,化为巡逻梦境的无声卫士,默默守护着梦境的每一寸土地,不让一丝污秽潜入。
织梦者则倾其所有,将深海亿万生灵千万年来的平和记忆、共生共处的温暖片段,尽数汇入命运之网中,作为梦境最坚实的基石,让这场美梦拥有了源源不断的力量。
而萌萌,在众人的守护与力量滋养下,只需安心地释放自己源自灵魂深处的纯真力量,那股纯净的白光愈发耀眼,如同高悬天际的太阳,温柔地照耀着整张新生的净世之网,让每一根丝线都焕发出璀璨的光芒。
很快,腐潮再次发动总攻,无数灰黑色雾气从裂隙中喷涌而出,如同黑色的海啸,朝着纯白领域疯狂冲击而来。可这一次,迎接它的不再是单薄的防御壁垒,而是一张由无数美好愿景、坚定信念与无尽希望交织而成的、鲜活灵动的净化之网!
腐潮的污秽与终结之意,刚触及净世之网的瞬间,就被丝线上流淌的纯净力量包裹、消融,那些阴冷的意念在温暖的生机面前,如同冰雪遇暖阳,瞬间化为乌有,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裂隙深处传来深渊领主难以置信的咆哮,声音里满是不甘与绝望,“区区蝼蚁……怎么可能编织出困住我的……梦想牢笼!”
然而,在净化之网的笼罩下,鲸落绿洲不仅成功抵御住了腐潮的总攻,更开始缓慢复苏:枯萎的珊瑚重新绽放出鲜活的色彩,细小的触手轻轻摆动;沉寂的鱼群再度出现,欢快地在珊瑚丛中穿梭游弋,鳞片反射着柔和的光芒;被侵蚀的岩层上,渐渐长出细小的海洋植物,透着勃勃生机。
海诺缓缓睁开眼睛,金色的眼眸望向裂隙深处,眼底满是坚定与冷冽,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声音清晰而有力,透过净世之网,传入裂隙深处,也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深渊妄图以污秽终结一切,却忘了,生灵最强大的力量从不是对抗,而是坚守希望与美好。现在,轮到我们,做那个织梦的人了。”
三日后,鲸落绿洲的净世之网凝作一枚通透的翠绿琥珀,将翻涌的腐潮牢牢隔绝在外。当最后一缕灰黑雾霭被织梦者的银色丝线缠缚、碾作虚无,林婉清摘下浸满汗水的战术手套,抬眼望向远方的珊瑚礁——那些曾被腐潮啃噬得支离破碎的枝桠间,竟钻出了星星点点的新芽。
“全员撤回联盟基地。”海诺的声音破开短暂的宁静,鎏金瞳孔扫过众人疲惫的面庞,“‘网’的稳定全赖萌萌的精神力支撑,她至少需要七十二小时静养。至于裂隙……”他指尖的金丝倏然没入虚空,一幅深渊方向的能量图谱在眼前展开,猩红的纹路正疯狂跳动,“领主在积蓄下一次冲击,二十天内,它必会再度发难。”
七十二小时的休整,对劫后余生的众人而言,无异于久旱逢甘霖。联盟基地的医疗舱内,朵莉亚指尖漾着淡蓝色的治愈光波,正为被腐潮侵蚀的队员修复肌理;孟云领着技术组,将一块块被污染的控制模块拆解开来,试图从斑驳的锈迹里,逆向解析腐潮的能量特性;陆远洲则扎在训练场,反复调试新组装的等离子切割器,刀刃上流转的蓝光比往日更盛,映得他眼底寒光凛冽。
林婉清独自立在基地最高的了望台上,俯瞰着下方——宿舍区的暖光透过舷窗淌进海面,碎成千万点银鳞;实验室的玻璃穹顶反射着人造恒星的辉光,隐约能看见里面忙碌穿梭的身影。这里曾是漂泊者的临时避难所,如今却成了他们真正的家。
“林婉清。”庄图南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他递过一杯温热的营养剂,“系统面板有信号了,是阿布。”
林婉清接过杯子,掌心的暖意驱散了海风的湿冷:“他过来了?”
“三天前就从浮屿折返,说有十万火急的情报。”庄图南的战术目镜闪过一串数据流,“现在正在通讯室等我们。”
联盟基地的通讯室藏在核心区地下三层,厚重的铅合金门轰然闭合,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息与干扰。林婉清三人踏入时,阿布正盘腿坐在全息投影中央的石台上,他那身浮木纤维织就的长袍沾着海草碎屑,花白的胡须梳得一丝不苟,唯有眼底密布的血丝,泄露了这几日的舟车劳顿。
“林丫头,海诺大人。”阿布见了众人,布满皱纹的脸挤出一抹笑,声音却沙哑得像砂纸在粗糙的石壁上摩擦,“浮屿……还好,撑住了。”
“阿布叔,先说正事。”林婉清按下控制台的确认键,整面墙壁轰然展开一幅巨大的虚拟星图,深渊裂隙所在的海域被标成醒目的赤红,“您回浮屿之后,可探清了深渊的活动规律?”
阿布的神情骤然凝重,枯瘦的手指猛地指向星图上一个闪烁的红点:“每月十五,子夜时分,裂隙会裂开一道细缝,喷吐出一种……‘低语’。浮民世代靠海吃海,对这种蚀骨的邪祟最是敏感。上个月十五,我在浅滩捕鱼时亲耳听见——那声音像无数冤魂在耳边哭嚎,又像海妖的靡靡蛊惑,听着听着,就忍不住想往海里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