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山风带着暖意,吹得黑风寨的旗帜猎猎作响。
李闯站在寨门口,望着下方山道上整装待发的队伍,手里的大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周铭谅昨日派人送来军令,约定三日后攻取袁州府,让他带着黑风寨的弟兄担任左翼先锋。
李闯点头,目光扫过队列里的弟兄。这些日子的操练没白费,原本松垮的喽啰们站得笔直,手里的刀枪擦得锃亮,眼里透着一股劲。他翻身跃上战马,朗声道:“弟兄们,这是咱们跟着周头领打的第一仗,都给我拿出精神来!拿下袁州府,人人有赏!”
“杀!杀!杀!” 百余号人齐声呐喊,声浪惊得林间飞鸟四散。
队伍行至半路,周铭谅派来的传令兵已在路边等候:“李头领,周头领说让您按原计划从东门攻城,他亲率主力从西门牵制。”
“知道了。” 李闯勒住马,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递给传令兵,“劳烦兄弟把这个交给周头领。” 那是周鹏连夜绘制的西门布防图,上面用朱砂标着守军换岗的时辰。
传令兵刚走,周鹏凑近道:“闯哥,依我看,东门守军虽多,却都是些老弱残兵,咱们可以……” 他压低声音说了个计策,李闯听着连连点头。
袁州府的城墙不算太高,却异常坚固。李闯带着人在东门附近的密林里埋伏到三更,见城头的火把渐渐稀疏,换岗的守军打着哈欠互相推搡,便对身边的弟兄们打了个手势。
十几个精壮汉子扛着云梯摸至城下,动作轻得像猫。守城的兵卒正缩在箭楼里打盹,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从天而降的弟兄们捂住嘴拖了下去。李闯挥刀砍断吊桥的锁链,低沉的 “哐当” 声在夜空中格外清晰。
“冲!” 他一马当先,大刀劈翻两个冲上来的守军,身后的弟兄们如潮水般涌进城内。
东门的守军果然如周鹏所料,没什么战斗力,稍加抵抗便四散奔逃。李闯让人守住城门,自己则带着主力往府衙杀去。沿途的百姓早就躲在家里不敢出声,只有几家铺面还亮着灯,隐约能听到里面的啜泣声。
“不许扰民!” 李闯高声喝止一个想踹开民宅的弟兄,“违令者斩!”
队伍行至十字街口,突然从两侧巷子里射出一阵箭雨。李闯早有防备,大喊一声 “卧倒”,自己则翻身下马,大刀舞得密不透风,将射来的箭矢尽数挡开。
“是府衙的亲兵!” 周鹏指着巷子里冲出来的一队甲士,那些人身披铠甲,手持长枪,比东门的守军精锐得多。
李闯冷笑一声,挥刀迎了上去:“来得好!” 他专挑枪阵的缝隙钻,大刀上下翻飞,转眼间就砍倒了三个甲士。弟兄们见状也鼓起勇气,与亲兵们厮杀在一处。
就在这时,巷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周岳带着十几个护卫杀了出来。他手里的长柄刀比李闯的宝刀还要沉,抡起来如风车一般,甲士们根本近不了身。
“李头领,周大帅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周岳大喊着,一刀劈开个亲兵的头盔。
李闯心里一热,手上的刀更快了:“谢了!” 两人一左一右,如虎入羊群,很快就撕开了亲兵的防线。
府衙的大门紧闭着,李闯让人搬来撞木,没几下就撞开了。里面的知府正抱着印信想从后门逃跑,被周鹏逮个正着。那胖知府吓得瘫在地上,连喊 “饶命”,怀里的金银珠宝撒了一地。
“都给我搜!” 李闯指着后堂,“特别是粮仓和库房,一点都不许漏!”
天快亮时,西门的厮杀声渐渐平息。李闯让人把府衙里搜出的粮食搬到街上,周铭谅带着主力进城时,正看到百姓们排着队领粮,个个脸上都带着感激。
“好小子,干得漂亮!” 周铭谅拍着李闯的肩膀大笑,“我还以为你得费些功夫,没想到这么快就拿下了府衙。”
“都是周大帅调度有方。” 李闯抱拳行礼,“对了,搜出的粮仓里有不少发霉的粮食,还有几车准备运往江南的绸缎,我让人都封起来了。”
周铭谅点点头,对身边的谋士道:“按规矩分了,粮食一半给百姓,一半留作军粮;绸缎分给弟兄们做衣。” 他转向李闯,眼神里满是欣赏,“你和周将军这次立了大功,想要什么赏赐?”
李闯刚想说 “不敢要”,周鹏却抢先道:“我等只求能跟着周头领多打些胜仗,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这话正说到周铭谅心坎里,他朗声笑道:“好!有你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从今日起,李闯升任讨逆将军,分兵两千,周鹏为参军,都归我直接调遣!”
弟兄们听到消息,顿时欢呼起来。李闯望着身边眼含笑意的周鹏,又看看远处领粮的百姓脸上的笑容,心里忽然觉得,这将军的头衔,比当年在徐州时的大帅头衔更让他踏实。
几日后,袁州府渐渐恢复了秩序。李闯学黄承天让人把府衙里的田地册籍搬出来,按人口重新分配;周鹏则忙着制定赋税章程,废除了那些苛捐杂税。
百姓们见这些当兵的不仅不劫掠,还给他们分田免赋,都把家里的存粮拿出来送到军营,有的甚至带着子弟来投军。
短短数十日,李闯的在袁州府的兵力就扩充了一倍不止,足有五千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