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皇宫的太和殿内,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窒息。鎏金的龙椅上,永昌帝面色铁青,手中的奏折被捏得皱成一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殿下文武百官垂首而立,连大气都不敢喘 —— 就在半个时辰前,信都失守、杨九灵战死的消息传入京城,如同惊雷,炸碎了朝堂上最后的平静。
“废物!都是废物!” 永昌帝猛地将奏折摔在地上,声音因愤怒而沙哑,“二十五万北上大军,朕掏空了国库才凑齐的兵马,竟被黄承天那反贼消耗殆尽!杨九灵战死,信都失守,冀州眼看就要丢了!你们告诉朕,朕养着你们,有何用?!”
新上任兵部尚书李南英连忙上前一步,跪倒在地,声音颤抖:“陛下息怒!黄承天叛军势大,且深谙战法,杨将军已是尽力…… 臣恳请陛下再调兵马,驰援冀州,定能收复失地!”
“再调兵马?” 永昌帝冷笑一声,目光扫过众臣,“国库早已空虚,粮草只够支撑京城守军!你让朕从哪里调兵马?!”
就在这时,一名内侍跌跌撞撞地跑进殿内,手中捧着另一封加急奏折,声音带着哭腔:“陛下!不好了!南方急报 —— 贺破虏将军率领的二十五万大军,在南昌被周铭谅叛军击败,退守武汉后,武汉也已失守!如今贺将军率领残部退守襄阳,仅剩八万余人,襄阳也危在旦夕啊!”
“什么?!” 永昌帝眼前一黑,险些从龙椅上摔下来,一旁的太监连忙上前扶住他。殿下文武百官更是一片哗然,不少人脸上露出绝望的神色 —— 北面冀州将失,南面襄阳告急,两路大军共五十万兵马,如今只剩八万残兵,大虞的江山,已是风雨飘摇。
“完了…… 这下全完了……” 一名老御史喃喃自语,眼中满是悲凉。他深知,襄阳若失,叛军便可沿汉水北上,直逼洛阳;而黄承天拿下冀州后,也会挥师南下,两路夹击之下,洛阳根本守不住。
永昌帝缓过劲来,看着殿内慌乱的百官,心中满是绝望与不甘。他登基七年,虽不算励精图治,却也从未想过,自己的江山会落到这般地步。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声音疲惫:“诸位爱卿,如今局势危急,北面冀州将失,南面襄阳告急,洛阳岌岌可危。你们有何对策,尽管说来!”
百官面面相觑,许久之后,户部尚书杨盈川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陛下,如今国库空虚,兵力匮乏,洛阳三面受敌,实难坚守。臣以为,不如迁都金陵 —— 金陵有长江天险可守,且南方尚有部分兵马,可保陛下安全,再图日后反攻。”
“迁都?” 永昌帝眉头紧锁,心中满是不甘 —— 洛阳是大虞的都城,经营数百年,若迁都,便是承认了叛军的胜利,更是丢了祖宗的颜面。
御史大夫何必也上前附和:“陛下,杨大人所言极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洛阳失守,陛下安危难保,大虞江山便真的完了!金陵有长江天险,叛军一时难以攻克,陛下可在金陵重整兵马,联合南方势力,再与叛军决战!”
随后,六部尚书与其他大臣也纷纷上前,恳请永昌帝迁都金陵。他们深知,如今的局势,唯有迁都,才能保住大虞的最后一丝希望。
永昌帝沉默着,目光落在殿外的天空上,心中翻江倒海。他想起了祖宗的基业,想起了洛阳城内的百姓,想起了自己七载的帝王生涯。迁都,意味着逃亡,意味着屈辱;可不迁都,意味着灭亡,意味着江山易主。
不知过了多久,永昌帝终于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中的不甘已被决绝取代。
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嘶哑:“朕…… 准了。传朕旨意,即刻着手准备迁都事宜 —— 户部负责筹备粮草与银两,兵部负责调集京城守军,护送皇室与百官前往金陵;工部负责修缮金陵皇宫,确保朕与百官抵达后有地方安置;另外,传旨给襄阳的贺破虏,让他务必坚守襄阳,为迁都争取时间!”
“臣等遵旨!” 百官齐声应道,心中虽仍有担忧,却也松了口气 —— 至少,大虞还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