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公里外,郊区别墅地下室。
与城中公寓的温馨宁静截然不同,几十公里外一处废弃别墅的地下室里,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昏暗的灯光下,沈兖楚慢条斯理地用湿巾擦拭着手指,他刚刚摘下了碍事的手套。
苏清珏已经被他好言好语哄回了家,此刻,他无需再掩饰骨子里的暴戾和疯狂。
甄盖斯被剥得只剩一条底裤,像一摊烂泥一样瘫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他身上已经布满了各种青紫交加的伤痕,嘴角破裂,渗着血丝,显然在沈兖楚到来之前,已经受过一番招待。
两个保镖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如同两尊没有感情的雕塑。
沈兖楚踱步到他面前,蹲下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
“甄盖斯?”他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压力,“名字取得挺像个人,怎么尽不干人事?”
甄盖斯恐惧地看着他,身体抖得像筛糠,想要求饶,却因为下巴被卸掉,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口水混合着血水从嘴角流下。
沈兖楚嫌恶地皱了皱眉,却没有移开视线。“喜欢pUA?喜欢贬低别人的心血?喜欢看那些有才华的年轻人被你打击得崩溃,很有成就感是吗?”
他拿起旁边桌子上放着的一叠资料,那是苏清珏提供的、关于甄盖斯罪证的详细记录。
沈兖楚随手翻着,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字字诛心:
“美术学院大二的学生,被你逼得差点跳楼,现在还在看心理医生。”
“独立音乐人,攒了三年的作品被你骗走,冠上别人的名字拿了奖,自己抑郁退圈。”
“还有不少吧?嗯?”
他每说一句,甄盖斯的恐惧就加深一分。
沈兖楚合上资料,随手扔开。
他站起身,从旁边的工具桌上拿起一把小巧却异常锋利的手术刀,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泽。
“你不是靠这张嘴和这副虚伪的面孔骗人吗?”沈兖楚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残忍的兴味,“那我们就从这儿开始。”
他没有亲自动手割肉放血那种低级趣味,但他有更折磨人的方式。
他示意保镖将甄盖斯架起来,固定在墙上。
然后,他拿出手机,调出之前拍摄的、甄盖斯挂着牌子在街上巡游的视频,以及网络上已经发酵开来的、对他一片唾骂的评论和新闻报道。
他将屏幕怼到甄盖斯眼前,强迫他看。
“看看,你现在多‘出名’。”沈兖楚冷笑着,“社会性死亡,感觉如何?”
接着,他又播放了一段音频,是经过处理的、甄盖斯之前pUA那些年轻艺术家时,那些最恶毒、最刻薄的言语剪辑。
让他亲耳听听自己曾经是如何践踏别人的梦想和尊严。
精神上的凌迟,往往比肉体上的痛苦更甚。
甄盖斯看着屏幕上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听着网络上千夫所指的骂声,再听到自己曾经说出的那些恶言恶语,精神彻底崩溃了。
他疯狂地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嘶吼,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沈兖楚就那样冷冷地看着,如同欣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
等到甄盖斯几乎力竭,他才慢悠悠地开口:
“这就受不了了?你施加在别人身上的痛苦,可比这深重千百倍。”
他收起手机,对保镖吩咐道:“好好‘照顾’甄先生,让他充分体验一下,什么叫绝望。别弄死了,留口气,后续还有‘节目’。”
他所谓的节目,自然是更漫长、更黑暗的折磨,足以让甄盖斯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并且余生都将在无尽的恐惧和痛苦中忏悔。
沈兖楚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已经精神涣散、如同坏掉的木偶般的男人,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片冰封的漠然。
他转身,离开了这个充满压抑和痛苦气息的地下室,将身后的惨状交给了专业的保镖。
夜色深沉,城市的霓虹与郊区的黑暗,共同见证着守护与惩戒的两面。
沈兖楚带着一身郊外寒气和尚未完全散尽的戾气回到家中。
推开门的瞬间,客厅里温暖的灯光如同港湾的灯塔,瞬间驱散了他周身的冰冷与阴暗。
苏清珏正窝在客厅柔软的沙发里,腿上盖着薄毯,手里捧着一本厚重的建筑学原文书,安静地翻阅着。
柔和的灯光勾勒出他清冷的侧脸线条,显得格外静谧美好。
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目光淡淡地扫了过来。
这一幕——深夜归家,爱人留灯等候——温馨得让沈兖楚的心脏瞬间被填得满满的,所有在阴暗地下室积攒的暴戾和冰冷顷刻间融化殆尽。
他几乎是立刻切换模式,从冷血狠戾的惩戒者变回了那只黏人的大型犬。
他眼睛一亮,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随手将沾着外面寒气的外套脱掉扔在玄关的衣架上,就迫不及待地张开双臂,朝着沙发上的苏清珏扑了过去,嘴里发出含糊愉悦的哼唧声,想要像往常一样,将人紧紧搂进怀里,用亲吻和蹭蹭来汲取温暖和安抚。
“老婆~我回来了!”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讨好和渴望。
然而,就在他即将抱到人的前一刻,苏清珏却微微蹙起了精致的眉头,身体不着痕迹地向后靠了靠,抬起一只手,精准地抵住了他凑过来的胸膛。
“别过来。”苏清珏的声音清冷,没什么情绪,但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沈兖楚扑了个空,动作僵在半路,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凝固。
他眨了眨眼,有些没反应过来,委屈感如同潮水般迅速涌上心头,几乎要破防。
“为什么?”沈兖楚的声音立刻带上了浓重的鼻音,像只被主人无情拒绝的大狗,眼神湿漉漉地看着苏清珏,写满了不解和受伤,“老婆……我都一天没抱到你了……外面好冷,那些人好讨厌,我就想抱抱你……”
他试图再次靠近,却被苏清珏那根抵着他的手指坚定地拦住了。
苏清珏看着他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心里其实已经软了几分,但他微微吸了吸鼻子,眉头蹙得更紧了。
沈兖楚身上带着一股很复杂的味道——有地下室潮湿的霉味,有淡淡的烟味。
可能是在外面等的时候抽的,或许还有一丝极淡的、难以形容的……属于暴力和阴暗场所的气息。
这些味道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让有轻微洁癖且嗅觉敏锐的苏清珏极其不适的气味。
他实在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你身上有味道。”苏清珏言简意赅地指出,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很难闻。”
沈兖楚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他似乎没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或者说他早已习惯了各种场合的气味。
但这并不妨碍他因为苏清珏的嫌弃而更加委屈和着急。
“哪有味道?!”沈兖楚开始无理取闹般地闹起来,他不敢真的强行去抱,只能站在原地,像个得不到糖吃的小孩,声音都拔高了些,带着点耍赖的意味,“我明明很干净!老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在外面累死累活回来连个抱抱都没有……我好可怜啊……”
他一边控诉,一边用那种混合着委屈、渴望和一点点撒娇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苏清珏,试图用眼神融化对方的铁石心肠。
苏清珏看着他这副样子,心底那点无奈和心软更甚。
他知道沈兖楚是在故意闹他,也知道这家伙今天确实去处理了脏事,身心可能都不太舒服,需要安抚。
但他实在无法忍受那身气味。
他放下手中的书,调整了一下坐姿,依旧保持着那份清冷,但眼神里闪过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纵容和……类似于训犬师般的引导意味。
他没有妥协地去抱他,而是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沈兖楚的鼻尖。
一个带着亲昵却又保持距离的动作,声音放缓了些,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指令口吻:
“去洗澡。”苏清珏看着他,眼神平静,“把自己洗干净,味道没了,再过来。”
这话听起来冷淡,但细品之下,却带着钩子——“洗干净了,才能来抱我。”
这是一种延迟满足,一种带着条件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