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相处这么久，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
什么担心她着凉，分明是怕留下痕迹。
这下可好，以后入秋，穿得严实，留多少印记也都遮住了。
宁肆意的脸颊瞬间绯红，小声嗔怪：“就你道理多……”
南京九低笑，对于她的嗔怪很是受用。
他拿过平板，解锁后递到她面前，屏幕上是几套极其精美的婚礼设计方案。
“选你最喜欢的。”他的语气恢复了决策者的沉稳。
“中式的庄重，西式的浪漫，或者这个，”他修长的手指指向一套以浩瀚星河为主题的设计。
“我觉得它很适合你，自由，神秘，独一无二。”
“星空……”宁肆意看着那璀璨的设计图，眼底流露出真实的喜爱。
“喜欢这个？”他立刻捕捉到她的情绪。
也不等她正式确认，便直接拿过平板，接通内线，用下达命令般的口吻说道。
“最终方案，定‘星河无限’主题。通知所有团队，按最高标准，限期完成。”
放下电话，他看向她，目光笃定而温柔，“那天，你会拥有整个星空。”
“还有什么想法？”
他看着她，眼神带着鼓励，“关于我们的婚礼，任何细节，你都可以提。”
宁肆意望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开口：
“那……婚礼当天，能不能让那些跟着我的人……都撤远一点？我想那一天，能更自在一点。”
南京九凝视着她带笑的眼睛，眸色深沉，像是在权衡。
片刻后，他唇角微勾，给出了一个典型的，属于他的回答：
“可以。但前提是，”
他的手臂紧了紧，声音低沉而充满占有欲，“你得始终在我一伸手，就能够到的范围里。”
听着他霸道却又隐含纵容的回应，宁肆意心头确实漫上一丝甜意。
但随即，一抹更深的忧虑浮上心头，让她不自觉地轻蹙起眉头。
一直凝视着她的南京九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
“还不满意？”他低声问，指节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的目光与自己相接。
“说出来，我来解决。”
“不是不满意……”宁肆意迎上他深邃的眼眸，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婚礼的一切都很好，好得像梦一样。只是……只是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和适应……婆媳关系。”
她顿了顿，几乎是嗫嚅着补充：“毕竟……周夫人，她好像……非常讨厌我。”
她甚至只用了“周夫人”这个疏离的称呼。
南京九闻言，神色没有任何波澜。
在他的认知里，这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名字。
他指腹摩挲着她的下巴，语气平静得近乎冷酷：
“你不用适应，也不需要面对她。”
他看着宁肆意疑惑的眼神，淡淡宣布：
“她已经被我送去瑞士了。没有我的允许，她回不来。”
“啊？”宁肆意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送走？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
她忽然联想到昨天他异常的情绪和突然提前的婚礼，一个念头闪过，“是因为……我吗？”
南京九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将她往怀里又按了按，避重就轻地说：
“她触犯了我的底线。这个结果，是她应得的。”
他显然不打算再深入这个话题。
随即，他低下头，鼻尖几乎蹭到她的鼻尖，语气是毋庸置疑的承诺：
“我说过，你只需要开心，其他任何烦恼，都不该出现在你的世界里。”
他顿了顿，又说，“下午我带你去看婚纱。”
“好。”宁肆意点了点头。
……
下午，他们踏入一家隐于市中心顶层，需提前数月预约的顶级婚纱定制沙龙。
店内环境私密奢华，如同一个纯白的梦境。
宁肆意一进去，目光便被展示区内几件精美的成品婚纱吸引，不自觉地走过去仔细端详。
她正想伸手轻抚其中一件的蕾丝袖口，手腕却被南京九握住。
他稍一用力，便将她拽回了自己身边。
“看这些干什么？”他眉头微蹙，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解和隐约的不悦。
宁肆意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理所当然地回答：“选婚纱啊。”
“不需要选。”
南京九语气笃定，带着他惯有的决策者口吻，“给你定制。”
“啊？”
宁肆意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婚纱不就穿一次吗？为什么一定要定制？这些成品也很漂亮啊。”
她觉得这未免有些兴师动众。
南京九深邃的眼眸锁住她。
他俯身，靠近她耳边，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个字都敲在她的心尖上：
“因为我的新娘，值得拥有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战袍。它必须从第一根丝线开始，就只为你而生。”
他略微停顿，目光扫过那些展示的成品，带着一丝不屑：
“而这些，谁都可以试穿。我的意意，怎么能用别人挑剩下的东西？”
他的话霸道得不容反驳，却又在理所当然中，包裹着极致的珍视。
宁肆意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
不等她再回应，南京九已直起身，对一旁静候多时的首席设计师微微颔首：
“给她量尺寸。所有细节，必须精确到毫米。”
南京九一声令下。
两位笑容可亲的女测量师便恭敬地将宁肆意请进了宽敞的试衣间。
然而，当其中一位测量师轻声示意“宁小姐，麻烦您将外衣脱下”时，宁肆意愣住了。
“不是量尺寸吗？为什么还要脱衣服？”她下意识地揪住了自己的衣领，脸颊微烫。
这流程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一位测量师微笑着解释：“宁小姐，是为了量得更精准。”
“量尺寸隔着衣服也能量吧？”
宁肆意试图争取一下，声音越来越小，“这样……我有点不好意思。”
另一位测量师见状，努力维持着专业的表情。
但眼角已泄出些许笑意，耐心解释道：
“南总特意吩咐，所有数据必须‘精确到毫米’。穿着衣服，尤其是您身上这件有一定厚度的连衣裙，确实会影响最终数据的准确性。”
她上前一步，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
“宁小姐，您放心，这里只有我们。都是为了确保婚纱达到最完美的贴合效果，您就……配合一下？都是女孩子，不用害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