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林:“你是说外面有东西很危险?”
母鸡狂点头,松了一口气。
贴心帮母鸡关上房门,丁无嗟因为猜错答案有些心不在焉。
岑林嘲笑道:“我就说让你不要跟钱汀呆太久,你看,这不就传染了。”
丁无嗟无语:“你什么时候说过,而且 传染什么了,别说的好像她是病原体一样。”
岑林久违的像个贴心朋友,“容我提醒你,她的大部分担心都是在杞人忧天,你见过很多了吧,不管怎么样都要拼命活下去的人,即使活的像一坨烂泥。”
“你以前会思考这些问题吗,为什么要这么拼命活下去,活着是不是吃了很多苦,都这样了为什么不去死。”
丁无嗟闭闭眼,“别说了,有那味儿了。”
妥妥的钱汀式发言。
“这些,都只是无意义的自找麻烦,你们又不是菩萨能普渡众生,连自己都活不好,还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她喜欢自讨苦吃也就算了,你什么时候也有这种爱好了?”
丁无嗟:“首先我没有,只是有点同情它,其次我感觉你在骂我和阿汀,但是没有证据。”
岑林不解:“是我骂的还不够明显吗?”
“连她都在往自身走,你就别发散自己的大爱了。”
“什么叫往自身走?”
岑林:“嗯…更关注自己内心的想法,而不是别人。”
严承云有不同意见,“见到这种场面情绪有波动很正常,不如说没波动的才奇怪。”
“岑林你看着我,我说的就是你。”
岑林无所谓道:“我怎么了,我情绪有波动啊。”
丁无嗟:“人家说的是同情,不是幸灾乐祸,你理解力下降这么多?”
岑林撇撇嘴,“这种事无所谓吧。”
“我承认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把我搞得有点糟,我们换个话题好吗?”
严承云点头,“好,阿汀尊重你所以没有直接跟我们说,但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自己说,她说话难听你知道。”
岑林轻笑一声,“她的尊重还真够…尊重的。”
“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还挺想让她说来听听的。”
严承云叹口气,“我们三个不该一组,我劝不动你们两个。”
丁无嗟幽幽:“亲爱的,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这么恐怖的人体实验,要不要说的好像我走上歧途了一样?太能感同身受怪我喽?”
“这真的很残忍,没有反应的才是变态吧,再加上不久前还在处理地下实验室的那些怪物,一时间开始感叹人性的黑暗也很正常吧。”
——地下实验室,被丁无嗟几人联合揭发的管理局上层进行肮脏实验的地方。
他们用怪物研究提升能力的药水,曾经还进行怪物的繁育收容。
种种恶行一言难尽。
“这大半夜的还不允许人emo一下,我还想说岑林呢,冷血无情,但凡体温再凉点,就能直接拖出去埋了。”
岑林:“你能不能当个人。”
丁无嗟:“论起不当人,我怎么可能比得上你。”
两人在一起就吵个没完,严承云:“别说了。”
丁无嗟感觉他想说闭嘴,但选了更文明的说法。
三人沉默往前走,却听到哪里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还伴随着闷哼声。
严承云确认了房间,推门进去,三人便看到曲腿坐在那里的一只大狗,嘴筒子有辣么长,可以咬到自己的肩膀。
你问他们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因为大狗此刻正咬着自己的肩膀,它从里面咬出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像是一条大虫子,带下来的血肉被它一起吞进喉咙。
大狗有着狗的脸和布满毛发的人类的身体,头顶上有狗狗的耳朵,手脚是动物的爪子,它斜眼扫了三人一眼,舔舔爪子,下一秒手疾眼快抠下自己的一块肉。
肉里有大黑虫子在蠕动。
看得丁无嗟心里发毛,大狗吃掉手里的虫子和肉块。
丁无嗟惊恐道:“你这样会不会把里面的虫卵吃进去?”
大狗一滞,它装作不经意舔爪子,斜眼看向丁无嗟,张张嘴,“没有别的能吃。”
那是带着自暴自弃的怨恨,可它却还想维持一丝体面,假装不在意别人异样的目光,好像只要自己表现的足够不在意,就没什么能伤害到他。
它身上的伤口迅速长出血肉,但丁无嗟能看到,那些虫子在皮肤下运动的轨迹。
“这些虫子是?你这样多久了?”他皱眉问。
大狗想了想,看着窗外的夜空,“三个月零七天,等天亮就是第八天了。”
它一口咬掉钻到自己手背上的虫子,嚼了几下便囫囵吞下。
“你们是谁?”百忙之中他抽空问,“新来的研究员?”
岑林:“很遗憾告诉你,研究员都跑了,你们被抛弃了。”
“…………………”大狗异常沉默,良久他才轻飘飘问:“跑了?”
岑林笑着道:“是的,跑了,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呢。”
丁无嗟观察大狗的表情,比起放松,更多的是无措,好像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
“你是说他们抛下所有实验品跑了?”
“嗯,你还有别的想说吗,也许可以跟我们说说。”丁无嗟答,“比如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大狗有一段时间情绪波动得厉害,但没过多久它又自己冷静下来,婉拒道:“我没什么好说的,你们还是放弃吧。”
*
钱汀和林向晚和探索一楼的几人碰头,托特林灌了口酒骂骂咧咧,“这帮狗杂种把实验资料都带走了,就留下了一堆实验品,真是*****”
“你们也发现这些都是实验品了?”林向晚问。
温松无奈道:“想不发现也难,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见到一个正常的生物。”
钱汀看着衣冠整齐的三人,“你们没有遇到什么特殊情况吗?”
温松摇头道:“每个房间都关着实验品,他们都很乖,没有遇到乱跑的。”
林向晚挠挠脑袋,“那你们要小心了,我们那层有个喜欢乱跑的,小心别跑到你们这里来。”
温松追问:“它长什么样,威胁大不大?”
林向晚嫌恶道:“是一只很大的章鱼。”
塔莉安面色一变,后退几步,指着楼梯口问:“你说的是它吗?”
林向晚看过去,“握草,它怎么又变大了?”
几根巨大的触手从楼上伸下来,将楼梯口堵的严严实实,其中几根触手还在不停往前伸。
林向晚和钱汀对视一眼,林向晚缓步靠近触手,确认触手没有侦测功能后朝钱汀招招手,钱汀指指触手,做了个拉过来切掉的动作,示意其他几人跟上。
托特林不爱凑这种热闹,转身就跑,塔莉安和温松点点头,塔莉安抽出一把长刀,看得钱汀眼前一亮又一亮,她做口型问:“你还有吗?”
塔莉安点点头,递给钱汀一把小刀。
也行吧,钱汀扔掉蜘蛛腿,开心朝塔莉安道谢。
“惹怒它了怎么办?”温松小声问。
钱汀表情坚毅,“杀了。”
三人靠近后,钱汀凑到林向晚身边,对小白蛇小声说了几句,小白蛇施施然游走。
钱汀让他们各自找好位置,自己则是找了个比较靠近章鱼的位置。
一个手势下去,其他三人一起动手,感知到疼痛的章鱼触手立刻抽动起来,钱汀趁机钻过缝隙往上跑。
林向晚当机立断开始吸引章鱼的注意力,拿过塔莉安的长刀,切触手像是在切豆腐,切掉一截扔一截,还不顾一切往章鱼身体里钻,“孬种,有本事回头看看你爷爷我。”
温松回忆了下两人的举动,大概明白了两人的计划。
钱汀一边估算角度,一边钻过触手间狭窄的空隙,偶然出神间只有一个念头——谁家好章鱼在陆地上生活啊。
将不靠谱的想法扔出大脑,钱汀好不容易走过封锁区,迎面撞上一只大触手,她迅速躲开,但触手却像长了眼睛一样不断追着她,还有不断增多的趋势。
钱汀跃上触手狂奔,跑动间朝走廊中央看去——谁家好章鱼上半身是人啊???
怪不得呢,两只大大的眼睛几乎占据了它整个上半身,一个长在脸上,一张脸除了细缝似的嘴巴就是一只大眼睛。
另一只长在身上,将它的上半身挤得满满当当。
那不停转动的眼珠看得人巨物恐惧症都要犯了。
作为被锁定的对象,钱汀连害怕的时间都没有,脑子不停转动着。
章鱼不仅大,触手也灵活,要不是层高的限制,钱汀此刻的处境会更为艰难。
目标锁定,握着一把小刀,仿佛拥有了世界上最强大的武器,钱汀毫不畏惧朝章鱼上半身冲去。
即将被触手抽中时,她下腰躲过,小刀插进触手里,她使劲握着刀,被触手带动着飞了一截,适时松手,自由落体朝章鱼的面门落下,这么短的距离,让章鱼庞大的身体成了累赘,抬不动抽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钱汀握着刀冲下来。
危机时刻,章鱼上半身往下一坠,它将所有触手放松伸展开,给自己留出更多发挥空间,下意识的,它调动几根触手围住自己的上半身。
钱汀一刀扎在触手上,又被触手挥开,一人一章鱼又变成了遥远对峙的状态。
场面与当时有三分相似,但双方都状态却截然不同,大章鱼虽然损失了一些触手,但因为没有伤到关键部位,实在不能算得上什么,更何况相较于它的身体大小,损失的部分连个小脚趾都算不上。
钱汀就不一样了,各种力的反震让她的身体一阵阵发疼,体力也消耗了不少,她感觉自己此刻心如擂鼓,正咚咚咚的朝她发出警告,但是不行。
它现在就算是炸开我也不能停。
钱汀接着朝章鱼跑去,她的动作渐渐迟缓,能躲掉的攻击越来越少,“是你逼我的。”她轻声道。
忽的,钱汀停在原地,能感受到就能操控,能操控她就能凭此杀了对手。
她比谁都知道被各种情绪攻击时的感受,让人抓狂,恨不得立刻死去。
章鱼的上半身捂住脑袋,下半身更为狂暴,但一时半会集中不了注意力攻击钱汀,钱汀趁机蹿进某个突然开门的房间。
余笑在人进来后迅速关门,钱汀躺在地上不愿意起来。
余笑戳戳她,“你还好吧?”
钱汀翻个身,虚弱道:“不好,要死了。”
余笑皱眉,拉过她检查,“伤到内脏了?”
钱汀:“嗯,我心受伤了。”
余笑一阵无语,“别开这种玩笑。”
钱汀低落道:“我竟然打不过它,我竟然!打不过它!”
余笑没好气,“你也看看它有多大好不好,你能打得过才见鬼了。”
钱汀:“我以为我可以。”
余笑安慰道:“你只是体力跟不上,再多练练就好了,顺便配合上自己的能力。”
钱汀:“你都看到了?”
余笑:“嗯,就在门口打,看不到也难吧。”
钱汀感觉休息好了,翻身起来,拉开一条门缝,偷看外面。
余笑:“……这才两分钟。”
钱汀摆摆手:“我身体好。”
说罢她迈出屋门,将余笑关回屋里,紧攥着小刀偷偷摸摸往目标位置走。
可惜的是,即使已经万分小心,钱汀依旧没躲过被发现的命运,她看着被抓起来的林向晚和温松,眼神有些怪。
跳着躲开砸来的触手,钱汀朝林向晚跑去,拿过他手里的长刀,将小刀掷出去,正正扎在上下半身连接附近,一个上半身的手绝对够不到的地方。
朝林向晚使了个眼色,钱汀继续发起进攻,在某个瞬间,章鱼的动作停滞,钱汀抓住机会飞速靠近。
正好因为之前的躲避,章鱼的上半身已经没有在那么高的位置,钱汀在各种借力下得以靠近。
那双惊恐转动的眼睛令她厌烦,钱汀挥刀,毫不犹豫砍下章鱼上半身的脑袋,下一刀捅进心脏,再下一刀扎在上下身的接口处,插进去横移,几乎将整个半身切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