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夫人跌倒在地。
“兰儿!”贺锐鸿连忙去扶她。站的稍远的贺许嘉也连忙过来搀扶她。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许雅不是我的亲生孩子,可我精心养了她十几年啊!” 她又想到那个少女,美丽娇嫩,连表情神态都万分相像,是那么的自信强大,那么的像自己威严的母亲,那么的令人厌恶。
都说母亲天生爱自己的孩子,但她却对她爱不起来。
“锐鸿,怎么办啊。”贺夫人六神无主,找自己的丈夫想办法。
贺锐鸿趁机扶住她颤抖的肩膀,却摸到一手冰凉的冷汗:“咱们先把那孩子给接回来吧。终究是我们的亲生孩子,在外面像什么样。”
“那许雅呢,她还不知道这事呢,她会伤心的!”贺夫人 抓住他的手 ,“可不能赶她走!她还是我们的孩子!”
“好好好,不走不走,养了十几年怎么会舍得赶她?”贺锐鸿安慰道,“我回去慢慢和她说,无论怎样她都是我们的孩子。”
“那就好。”贺夫人冷静了下来,“咱们回去吧。”
“好。”贺锐鸿扶着她,走前还给原地的儿子使了个眼神,吩咐他把这消息告诉祝星歌。
至此,走廊安静了下来。这时,从角落里走出来一人,他等人走完了,拿出手机和人说了刚刚发生的所有的事,说完还不岔的开口:“这家人真是过分,对亲生女儿没有半点愧疚,只想着养女会不会伤心。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他回道:“行,我等会回来。 ”
说完,挂了电话,从另一头离开了。
……
接到电话的祝星歌异常的平静,在今日被叫去之后,她就已经做好了陆老师说的事情的发生。
或许是因为提前知晓了,事情真正发生时,她很快就接受了。
“明天下午吗,好,我在学校等你。”电话那头的贺许嘉要求明天见面详谈,她答应了。挂断电话,祝星歌望着雨中模糊的城市灯火,突然想起贺夫人今天看她的眼神。那不是一个母亲看女儿的眼神,而像是在看一件打碎了她完美生活的凶器。
“该来的总会来的。”她抿了下嘴,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想要去深究时,又觉得什么都没有。
第二天见面的地方人就是在贺家,只不过见到的人比之前多了一个,那就是贺许嘉。
她和贺夫人坐在一起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等她在贺许家的带领下进入了大门,贺父站起来迎接她,贺许雅才好似回过神,尴尬的看向她。
不过表情很复杂就是了。
不管是谁,骤然听到自己不是父母的亲生孩子都会有些难以接受。
她知道自己是霸占了别人幸福生活的罪魁祸首,应该把东西还给别人。但从心而论,她觉得自己没错,当初调换的人又不是她,让她把贺父贺母的爱拱手相让,她又心不甘情不愿。
思来想去一晚上,她决定搁置。父亲母亲那么爱她,愿意把她留下来,那她就把这个亲生孩子当空气好了。
“星歌,过来坐。”贺锐鸿先开口,把水果往她面前摆,“来吃。”
“贺先生,有话就早点说吧,我今天也很忙。”祝星歌坐了下来。
“好好好,是这样的,我们这边dNA结果出来了,昨天许嘉这小子应该也跟你说了吧,你确实是我们的孩子,当年和许雅抱错了。既然现在我们把你找回来了,你就来别墅里住吧,和我们一起而呢,我们也养了他十几年,舍不得她离开,以后你们就以姐妹相处吧?”贺锐鸿把昨日他们商量的安排说了出来。
“我劝你还是答应吧,贺家这么好的生活条件,可是你卖唱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你也别想着取代许雅,她是我一辈子的姐姐!”
祝星歌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目光平静地扫过眼前的一家四口。贺锐鸿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贺夫人紧攥着丝巾的手指节发白,贺许嘉倚在钢琴边冷笑,而贺许雅……她正死死盯着茶几上的水晶果盘,仿佛那里藏着什么答案。
“贺先生。”祝星歌叹了一口气,“我不明白。”
贺锐鸿不解的看向她。
“既然你们并不欢迎我,为什么要让我回来?大家就当作没发生过不好吗?”祝星歌说真的疑惑了。
“星歌,怎么会呢?”贺锐鸿尴尬的笑笑,“大家只是有点不太习惯,毕竟这件事情发生的突然。而且谁不想要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呢?”
“真是没教养,果然是穷人养出来的。”一旁的贺夫人不喜自己的丈夫被质问,责备道:“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不懂礼貌的孩子!”
“兰儿!”贺锐鸿厉声喝止,“这是你亲生的,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一旁的贺许雅本来还有些幸灾乐祸,听到贺锐鸿这句话,脸瞬间青了,仇视的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女孩。
“你只不过把我生下来,没养过,我都还没认你,你竟然竟然就教训上了,那我真认了你岂不是还要挨打?”祝星歌的话把贺夫人气的半死。
“你!”贺夫人站起来就想去抓她。
贺锐鸿连忙按住妻子的肩膀:“兰儿,冷静点。他转向祝星歌,语气软了几分,“星歌,我们只是想让你……”
“不必了。”祝星歌站起身,阳光在她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缺席了这么多年就一直缺席下去吧。”
她走向玄关时,听见贺许嘉在身后嗤笑:“装什么清高,以后还不是会叭叭的攀上来……”
“许嘉!”贺锐鸿厉声喝止。
祝星歌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带上了那扇沉重的雕花大门。门外,初夏的阳光暖得刺眼。她深吸一口气,摸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陆老师,”她的声音轻快起来,“我想吃学校后门的草莓蛋糕。”
电话那头传来温柔的应答。祝星歌迈开步子,越走越快,最后几乎跑了起来。书包里的琴谱哗哗作响,像是为她奏响的进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