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燎原，剑势陡然暴烈。而城楼之上，沈泠壹眼见那抹血色，心尖莫名一揪，想也未想，精神力裹挟着细微雷力隔空劈下——
三名南越将领动作骤僵，随即轰然倒地，气息全无。
萧辰渊一怔，抬眼望向城楼方向，眼中顷刻盈满委屈，活像被欺负了的大狗。
沈泠壹瞧着他那模样，心头那点因前世记忆泛起的波澜，竟奇异地平复下去。罢了，管他是人是丧尸转世，这辈子既然撞进她手里，那就是她的人了。
横竖……这张脸，她确实喜欢得紧。
南越将领猝死，军心大乱。后方鸣金收兵，白色马车悄然退入阵中。
沈泠壹这才转身，对身后护卫道：“将林副将几人绑了，押入地牢，严加看管。”
“是！”
两名护卫虽不解林莽等人为何一直僵立不动，却聪明地不问，利落上前捆人。林莽目眦欲裂，却口不能言，只能狠狠瞪着沈泠壹，眼中尽是怨毒——这妖女！待他脱身，定要她生不如死！
沈泠壹径直走下城楼，对林副将那几道怨毒的目光视若无睹。
城门口，萧辰渊正率军回营。远远瞧见那道纤细身影立在暮色里等他，他眼睛一亮，翻身下马就奔了过去。
“壹壹！”他一把将人搂进怀里，脑袋埋在她肩窝蹭了蹭，声音闷闷的带着委屈，“我脸受伤了，破相了……你会不会嫌我不好看，不要我了？”
沈泠壹被他勒得有点紧，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背：“放心，不会留疤。”
萧辰渊抬起头，漂亮的桃花眼湿漉漉地望着她：“你看，你果然只喜欢我这张脸！你都不说心疼我，只关心疤不疤……我好伤心。”
沈泠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男人撒起娇来就没女人什么事了”。她嘴角抽了抽：“萧辰渊，你还要不要脸了？这大庭广众的——”
“不要。”萧辰渊理直气壮，“追媳妇要什么脸？要脸能追到媳妇吗？”他余光瞥见不远处风雨雷电三人迅速清场、背过身去的动作，更加有恃无恐，“再说了，他们听不见。”
“谁教你的这些歪理？”
“自学成才！”萧辰渊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谁有我这样的本事，能追上天下最好、最厉害的媳妇？”
沈泠壹被他气笑了：“我还没答应嫁你呢。”
“迟早的事！”萧辰渊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他敏锐地察觉到沈泠壹今日态度格外纵容，立刻得寸进尺，“媳妇，脸疼……你快给为夫看看，可千万不能留疤，不然媳妇嫌弃我怎么办？”
他就这么牵着沈泠壹，慢悠悠往军营走。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处。
身后不远处，雷护卫面无表情地按住想回头看的电护卫的肩膀，低声道：“非礼勿视。”
电护卫嘴角抽搐：“主子他……在主母面前，真是判若两人。”
雨护卫幽幽叹气：“习惯就好。上次主子还问我，姑娘家都喜欢什么花，说要给县主摘一屋子。”
三人对视一眼，齐齐打了个寒颤——恋爱中的主子，没眼看。
回到主帐，沈泠壹按着萧辰渊坐下，亲自用灵泉水替他清洗伤口，又敷上特制的药膏。动作细致轻柔，萧辰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只觉得连伤口都不疼了，心里甜得冒泡。
“对了，”沈泠壹一边包扎一边道，“林副将几人被我绑了。今日在城楼上，他们竟想擒我来要挟你。”
萧辰渊神色骤冷：“他们敢！”他握住沈泠壹手腕，“你有没有受伤？”
“有事的是他们。”沈泠壹淡淡道，“此事显然是林丞相与南越勾结。林莽营中必有往来信件，不过以林丞相的谨慎，信中多半不会留下直接把柄，顶多让林莽几人顶罪。你让人去搜，找到证据后通报全军，处置起来便名正言顺。”
她顿了顿，又道：“还有，你得写信提醒皇上和镇国公。林丞相计划受挫，必有后手。”
萧辰渊点头：“我让雷去办。壹壹，你接下来……是不是另有打算？”
沈泠壹也不瞒他：“今日我在南越军后见到了那位神女。她的行事我看不懂——既被奉为神明，为何要给身边人下毒控制？连军中兵卒都用上令人亢奋的药物。这不像要长治久安，倒像……”
“倒像急于掌控什么，不择手段。”萧辰渊接口道。
“对。”沈泠壹目光微凝，“而且二舅舅所中之毒，解药很可能在她手中。我想去南越都城一趟。”
“我陪你去。”
沈泠壹看他一眼，没拒绝：“好。”
接下来三日，军营中雷厉风行地处置了林莽一党。果然如沈泠壹所料，搜出的密信措辞隐晦，只提及“配合南越试探新将”，并未直指林丞相。但勾结外敌已是铁证，萧辰渊当众宣读罪状，将林莽等人押入囚车，准备送回京城受审。
军心为之一振。许多原本观望的将领见六皇子手段果决、赏罚分明，纷纷前来表忠。萧辰渊趁机重整防务，提拔了几名裴远志旧部中有能力又忠心的将领。
与此同时，沈泠壹也没闲着。她让雨护卫带人将灵泉水稀释后加入日常饮水，军中伤兵恢复速度明显加快，连一些老兵的旧疾都有所缓解。一时间，“六皇子带来神药”的说法在营中传开，士气愈发高涨。
这日午后，沈泠壹正在帐中查看南越地图，雨护卫送来一封厚厚的家书。
“县主，青石镇加急送来的。”
沈泠壹拆开，最先掉出来的是一包炒得喷香的南瓜子，还有几块麦芽糖。她眼中掠过一丝笑意，展开信纸。
信是老太太口述、外公执笔的，字迹遒劲中透着家常：
“壹壹，你们在边关要注意安全，战事还好吗？家里一切都好，稻子抽穗了，沉甸甸的，李大人天天蹲田埂上傻笑，说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好的庄稼。你养那两条狼崽子现在可威风了，天天领着村里狗子巡山，前儿还叼回一头野猪，你爷爷乐得见牙不见眼，给全村都分了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