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加急的马蹄声踏碎了京城的晨雾,秦岳率领的玄甲骑兵在朱雀门外勒住缰绳时,朝阳刚染红宫墙的飞檐。连日疾驰让将士们满面风尘,铠甲上还沾着草原的沙砾与暗红血痕,可当看到城门内列队相迎的禁军时,秦岳只觉心头沉甸甸的——揽月院的急报如同巨石压在他心口,一路催着他马不停蹄,此刻京城的宁静反倒让那份焦虑愈发浓烈。
“秦将军,摄政王殿下在摄政王府等候,命属下即刻带您过去!”禁军统领翻身下马,神色凝重地禀报,“王妃娘娘的情况……不太好。”
秦岳不及休整,将大军交托给副将安顿,只带了两名亲卫,跟着禁军统领直奔摄政王府。街道上行人寥寥,百姓们似乎已听闻北疆大捷的消息,却又被王府的紧张气氛所笼罩,脸上多了几分忐忑。秦岳催马疾行,脑海中不断闪过云清灵温婉的面容,想起她在朝堂上力主“以柔止战”的坚定,想起她嘱托“不伤无辜”的仁心,心中默默念道:“王妃娘娘吉人天相,定能平安无事。”
摄政王府的揽月院外早已戒备森严,禁军手持长枪分列两侧,太医院的医官们神色匆匆地进出,药香与血腥味交织在一起,弥漫在清晨的空气里。萧玦身着常服立在院门外,发髻微乱,眼底布满血丝,往日沉稳的气场此刻被焦虑撕扯得支离破碎。看到秦岳赶来,他快步上前,声音沙哑:“秦将军,你可算回来了。”
“摄政王殿下,王妃娘娘情况如何?”秦岳翻身下马,急切地问道。
“已痛了一夜,太医院说胎位不正,怕是……”萧玦话未说完,便被院内传来的一声凄厉痛呼打断,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清灵向来坚韧,可这次……”
就在此时,一名医官跌跌撞撞地跑出来,跪地禀报道:“摄政王殿下,王妃娘娘失血过多,脉象越来越弱,臣等……臣等无能为力了!”
“废物!”萧玦怒喝一声,眼中满是猩红,“本王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保住她和孩子!否则,太医院上下,全部陪葬!”
秦岳心中一沉,他征战半生,见过无数生死,此刻却手足无措。他看向揽月院内紧闭的房门,想起草原上那枚被他珍藏的平安佩——那是临行前云清灵亲手所赠,说“此佩能镇心神,亦能佑平安”,当时他只当是王妃的心意,此刻却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殿下,”秦岳突然开口,“臣有一物,或许能帮到王妃娘娘。”他从怀中取出那枚平安佩,玉佩温润通透,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此乃王妃娘娘临行前所赠,她说此佩蕴含静心之力,或许能稳住王妃的心神。”
萧玦眼中闪过一丝希冀,连忙接过玉佩:“快,送进去给王妃!”
医官捧着玉佩快步走进内室,片刻后,院内的痛呼声渐渐低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急促的呼吸声与医官们的低语。萧玦与秦岳站在门外,度日如年,每一秒都像被拉长了无数倍。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清亮的婴儿啼哭突然划破了揽月院的沉寂,如同天籁般响彻在清晨的空气中。
“生了!生了!”医官们的欢呼声紧随其后,一名老御医快步走出,满脸喜色地跪地禀报,“摄政王殿下,恭喜殿下!王妃娘娘平安生下一位皇子!母子平安!”
萧玦身子一震,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眼中涌出热泪。他踉跄着冲进内室,只见云清灵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却带着一丝虚弱的笑意,身边襁褓中,一个小小的婴儿正闭着眼睛啼哭,声音洪亮。
“清灵!”萧玦快步走到床边,紧紧握住云清灵的手,声音哽咽,“你辛苦了,辛苦你了。”
云清灵虚弱地笑了笑,指尖轻轻抚摸着萧玦的脸颊:“萧玦,我们的孩子……很健康。”
“嗯,很健康。”萧玦低头看着襁褓中的婴儿,眼中满是柔情,那是他与清灵的孩子,是他们小家的期盼,更是这场战乱过后,最珍贵的馈赠。
秦岳站在门外,听到“母子平安”的消息,心中悬着的巨石终于落地,长长舒了一口气。他转身悄然退去,将空间留给这一家三口,心中却并未完全放松——北疆虽定,但那股潜藏的神秘势力,以及京城中可能存在的暗流,都让他不敢掉以轻心。
回到军营安顿好将士后,秦岳即刻入宫面圣。此刻的皇宫,因皇子降生的喜讯而添了几分喜庆,可朝堂之上,气氛却依旧凝重。小皇帝萧佑端坐龙椅,神色虽尚带稚气,却已透着亲政后的沉稳。萧玦立在一侧,目光锐利,时刻关注着朝堂局势。
“秦将军,北疆一战,你劳苦功高,平定匈奴内乱,守护了大雍北疆安宁,朕当重赏!”小皇帝的声音虽稚嫩,却带着帝王的威仪。
秦岳跪地叩首:“臣不敢居功,此次大捷,全赖陛下圣明,摄政王殿下运筹帷幄,王妃娘娘仁德感召,以及将士们奋勇杀敌。臣只求北疆长治久安,百姓安居乐业。”
“将军谦逊了。”小皇帝微微一笑,看向身侧的萧玦,见皇叔点头示意,便朗声道,“朕已下旨,封你为镇国公,赐食邑三千户,赏黄金千两,绸缎百匹。另外,赐你良田万亩,府邸一座,以彰其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