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巅的元始天尊将盘古幡插入地脉时,我正在用佛莲瓣烹煮新茶。幡影扫过茶汤,映出西方教的八部天龙正踏着七彩祥云下界,为首的菩萨眉间嵌着半片玄铁剑碎片——正是百年前鸿云老祖劈碎麦田的那把。
“师尊,西方教的无天菩萨来了。”玄都大法师的玉如意泛起涟漪,如意头的蟠桃竟在瞬间化作麦穗形状。
元始天尊望着人间袅袅炊烟,忽然轻笑:“伯邑考在西岐煮的茶,怕是比本座的玉露琼浆更合西方人的口味。”他将半阙《封神榜》残页抛入云端,残页竟化作佛国的金莲,“去告诉无天,人间烟火不养闲人。”
无天菩萨的法相在长安城上空显现时,我正在教新来的茶娘辨别佛莲茶的品级。他的袈裟沾满西域的黄沙,瞳孔里却映着西岐的麦田。茶盏里突然浮现出伯邑考的虚影,他正在用麦秆编蚱蜢,指尖沾着佛莲的露水。
“伯邑考公子,”无天菩萨的声音混着晨钟暮鼓,“西方教愿以八部天龙换你手中的鸿钧神魂。”
伯邑考的虚影从麦浪中浮现,将人皇剑刺入地脉。七十二道烟火花同时绽放,化作屏障挡住八部天龙的佛光。他取出新酿的桃花酒,酒香竟化作梵文绕长安城三匝。
“无天菩萨可知,”伯邑考轻笑,“鸿钧老祖的神魂早已化作西岐的麦种?”他将一粒麦穗抛向空中,麦穗竟在云端长成参天大树,树冠上开满了佛国的金莲。
无天菩萨的瞳孔突然收缩,他看见自己的袈裟正在褪色,露出藏在下面的粗布衣裳——那是百年前在茶馆发愿时穿的人间衣物。他取出怀中的往生咒,却在触及麦香时化作了麦穗形状。
“原来真正的佛法,”无天菩萨跪在佛莲树下,“藏在农人的汗滴里。”他将八部天龙的佛光注入麦穗,佛光竟化作了孩子们的朗朗书声。
烟火的瞳孔里突然映出西方极乐世界的景象——九品莲台正在枯萎,而西岐的麦田里,无数佛莲正在绽放。他将人皇剑刺入地脉,七十二道烟火花同时绽放,将往生咒净化成菩提子的光泽。
“师尊的神魂,”烟火轻抚佛莲,“正在麦香中重塑天道。”
阿弥陀佛的虚影突然出现在云端,他的袈裟沾满西岐的麦香:“本座终于明白,真正的极乐不在西天,而在这人间烟火里。”他将最后一缕佛光注入佛莲,“替本座守护好这人间烟火。”
烟火将佛莲种在西湖畔,佛莲竟在瞬间长成参天大树,树冠上开满了佛国的金莲。每一片花瓣都映着人间烟火的影子,每一缕香气都带着《大日如来经》的梵音。
“这是鸿钧老祖的新生。”我将新煮的茶汤洒向树下,“他现在叫‘烟火’,是人间信仰的新生。”
无天菩萨忽然跪在佛莲树下,锡杖化作了赶牛的鞭子:“贫僧愿留在西岐教孩子们识字,就教他们认识‘恕’字。”
烟火望着茶汤里的虚影,忽然取出怀中的麦穗:“小考哥哥,这是师尊让我种的。”
麦穗落地生根,瞬间长成参天大树,树冠上开满了佛国的金莲。伯邑考的虚影正在教孩子们用麦秆编蚱蜢,苏妲己在灶房烙饼,浅?在学堂批改作业,窗外的烟火花年复一年地绽放,每一片花瓣都藏着一个关于信仰、希望与爱的故事。
西湖的晨雾散了,无天菩萨的锡杖化作了西湖的画舫。烟火抱着新收的麦穗,跟着伯邑考去教孩子们识字。而我的茶馆里,永远飘着跨越时空的茶香,煮着永不熄灭的人间烟火。
娲皇宫的补天石突然传来佛号时,我正在终南山巅煮茶。七十二道裂纹渗出金色佛光,每一道都缠着《般若心经》的梵文,映得整座青埂峰都笼在莲花宝相之中。
“阿姐,这石头怕是要成佛了。”阿妹抱着新采的佛莲从云端掠过,裙裾沾着普陀山的晨露。她腰间的琉璃瓶里养着三尾锦鲤,此刻正对着补天石顶礼膜拜。
我放下手中的茶筅,指尖抚过石面的梵文。补天石突然发出清越的钟鸣,缝隙间涌出的佛光竟凝成了九品莲台。三百年前娲皇补天时遗落的神石,竟在今日与西方教的佛法产生了共鸣。
“去请灵鹫山的燃灯古佛。”我将茶筅系回腰间,发间的桃花簪突然化作菩提叶,“再带上我酿的佛前供茶,或许能助它平稳渡劫。”
阿妹领命而去,锦鲤在瓶中甩尾,搅碎了水面倒映的补天石。我望着佛光中的裂纹,忽然想起三百年前那个雪夜——娲皇补天毕,将最后一块神石置于青埂峰时,曾留下半句偈语:“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暮色四合时,燃灯古佛踏着十二品莲台而来。他的袈裟沾着极乐世界的金沙,手中的琉璃灯却映着人间烟火的影子。补天石在他莲步下发出欢快的震颤,裂纹中的佛光竟化作朵朵金莲。
“这石头倒与金蝉子有几分相似。”燃灯古佛指尖轻点石面,莲瓣上浮现出金蝉子十世轮回的画面,“不过它的劫数,怕是比取经路更难。”
我取出佛前供茶,茶香混着菩提香漫过青埂峰。补天石的震颤骤然加剧,七十二道裂纹同时迸发出金光,一个身着袈裟的少年从中踏出,眉间嵌着半片玄铁剑碎片。
“在下金蝉子。”少年向燃灯古佛合十,目光却落在我腰间的茶筅上,“叨扰仙姑清修,实乃无奈。”
燃灯古佛望着他眉间的剑痕,忽然取出《大藏经》:“你本是如来座下金蝉子,因轻慢佛法被贬下界。如今补天石孕育你元神,怕是天数又要重演。”
金蝉子接过经卷,指尖划过唐僧的画像:“古佛是说,我要再历一次那‘九九八十一难’?”他抬头望向青埂峰外的红尘万丈,“可我已不是金蝉子,这石头也非昔日的补天石。”
我忽然明白燃灯古佛的忧虑。娲皇神石吸纳天地灵气三百年,孕育出的元神虽带着金蝉子的印记,却已融入了青埂峰的草木精魂。若他再入红尘,怕是要搅乱两界因果。
“古佛且看。”我摘下菩提叶插入石缝,神石竟在瞬间开满灼灼的佛莲,“这石头早已与青埂峰血脉相连,若强行让它重蹈覆辙,怕是要酿成大祸。”
燃灯古佛望着漫天佛莲,忽然轻笑:“既是如此,便让它走条新路。”他取出西方教的接引幡,在经卷空白处写下“青埂佛缘”四字,“金蝉子,你可愿带着这石头的记忆,去红尘中寻一个‘真假’答案?”
金蝉子望着青埂峰外的炊烟,忽然点头:“我愿去看看,人间烟火里的真假,是否与西方极乐的佛法不同。”
燃灯古佛将经卷抛入云端,经页化作漫天星雨。金蝉子的身影渐渐虚化,却在消失前将半片玄铁剑碎片放在我掌心:“多谢仙姑赠茶,待我寻得答案,定回来讨一杯佛前供茶。”
我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忽然听见补天石内传来微弱的心跳声。阿妹抱着佛莲回来时,发现我掌心的剑痕竟开出了并蒂莲,花瓣上隐约映着人间烟火的影子。
“阿姐,这花……”阿妹指着并蒂莲。
我将茶筅系回腰间,望着天边的晚霞:“这是人间烟火的种子,我们该给它寻个安身之处了。”
青埂峰的佛莲年复一年地开着,每一片花瓣都藏着金蝉子在红尘中的见闻。燃灯古佛说,他在长安城中遇到了与唐僧容貌相同的少年,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而我酿的佛前供茶里,开始浮现出西方极乐未曾记载的未来。
或许正如娲皇的偈语所言,真假本就难辨。当补天石的佛莲落在人间烟火里,谁又能分得清,哪一朵是金蝉子的佛性,哪一朵是青埂峰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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