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诸伏高明对副驾驶上的人问道:“刚才为什么要问我?是觉得不好拒绝?”
白川见月:“如果要赴约的话,taka先生也要去的吧。你当时也救了那两个女孩子。”
诸伏高明摇头道:“不,我当时并没有做什么。救人的是shiro,送人去医院的是景光。”
白川见月:“可是那天安排路线走到那里去的是taka先生啊。而且……”要不是当时旁边有猫猫兄弟在,他根本不会多此一举。
“知道了。”诸伏高明没有追问“而且”的后半句,“如果海江田女士有约,我会跟你一起去的。”
下午的预定是去神社,逛逛去年没去的祭典。
白川见月这次只丢了个五円硬币象征性的参拜了一下,没抽签。
诸伏高明从另一边走了过来,手里不知握着什么,“shiro,请把手伸出来。”
“什么?”白川见月两手接过。
是一枚小小的除厄御守。
“谢谢。”白川见月两手扯了一下只装了一张纸片的小小布袋。
“不可以拆开。”诸伏高明按住银发青年的手,制止他似乎要撕开御守的动作。触感有些凉。
“哦。”白川见月将御守装进口袋。
诸伏高明很快收回手,带人往有阳光的地方走去。
“要吃苹果糖吗?”
“不用。”
“要玩捞金鱼吗?”
“不用。”
“那边有套圈摊位……不,shiro应该不感兴趣吧。”诸伏高明已经会抢答了。
银发青年只是保持着和自己一致的步伐静静走在石板路上,脚步声很轻,没有四处张望。
春日的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樱枝,在白川见月的银发间投下支离破碎的光斑。神社的朱红鸟居在身后渐渐远去,前方绵延的参道两侧,章鱼烧的焦香与苹果糖的甜腻正在午后的暖风中交织。
穿过神社前熙攘的摊位,那些金鱼缸折射的碎光、各种食物交汇的气息、风铃叮当的声响,好似都堪堪停留在四周。
白川见月仿佛只是一个默默路过的人,与眼前热闹的景象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诸伏高明一时有些怔然。
说起来,白川见月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来着,所以才去了小枝旅馆……
“shiro君,这几天玩得还开心吗?”
“嗯?还行。”
也许对于一般人来说四处参观的旅行并不适于白川见月。
诸伏高明没有过多询问,简单逛完摊位就带人回家了。
晚上海江田美夕发来邮件,言辞诚恳地邀请两人去吃饭。
因为诸伏高明的工作原因,他们将时间定在了下一个周末。
这也是自己的一点私心。希望白川见月能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否则他要是开口说要去旅行之类的话,诸伏高明也再没有什么借口能把人拦下。
两人继续除了晚餐时间几乎没什么交流的同住生活。
这天出了案件,诸伏高明回来得很晚。
家里的灯是亮的。
这时,诸伏高明脑海中浮现出了松尾芭蕉的俳句。
灯火畔,吾归矣,冬雨中。
不过现在并不是冬天,一点也不冷。
春夜微醺,风丝游走于暖凉之间,被月光照出柔软的亮色。窗灯的光晕里,温暖与微凉在缓慢地角力,诸伏高明走在其中,只觉得连影子都分外惬意。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taka先生。”躺在沙发里的人坐起身,“今天的晚饭是青酱意面,正好刚热过,温度应该正合适。快去洗手吧。”
正在换鞋的诸伏高明有些惊讶的抬起头,“shiro君热了很多次吗?”现在都九点多了。
白川见月浅笑了一下:“没有。我只是觉得taka先生这个时间应该回来了。然后你正好就出现了。”
“那还真是刚刚好。”诸伏高明也笑着回应道。
他很快洗完手坐到餐桌旁拿起筷子,“我开动了。”
盘中的意面缠绕着青翠的酱汁,紫苏的清香混着橄榄油的柔润,在热气里幽幽散开。面条裹着细碎的坚果与芝士,舌尖触到紫苏特有的清冽,像咬住一片初春的叶子。
面的温度刚好——不烫口,也不至于凉。就像这个春夜。风也轻,灯也暖。让诸伏高明心里渐渐浮起一种安稳的满足,整日奔波查案的疲惫顿时无影无踪。
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一连几天,诸伏高明都早出晚归,晚上还在书房继续查资料。
白川见月只好把几乎连睡觉都顾不上大号猫猫一日三餐全包了。因为这个人好像午饭吃的很迟,导致晚上用餐很少。车里多份便当,至少诸伏高明到差不多该吃饭的时候能想起来。
通过这几天收集的线索,终于确定了犯罪嫌疑人,并在人精神最放松的清晨将其抓获。
忙了一上午,顺利结案。
大和敢助伸了个懒腰,和平时一样邀请对面的幼驯染去食堂吃饭。
“高明,差不多到午饭时间……”
“啊,我带了便当。”诸伏高明站起身,转了一圈手里的车钥匙,“不好意思,敢助君,今天你一个人去食堂吧。”
“啊?”大和敢助看着一连加班好几天,依旧衣衫整洁的文雅人士迈着轻快的步伐消失在了走廊尽头,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因为没时间打理,有些皱皱巴巴的。
等诸伏高明从车里取下便当回来,发现胡茬长了许多,还没来得及刮的饭搭子依旧站在原地,还一脸凝重盯着自己。
“敢助君,你不去吃饭吗?”诸伏高明将便当盒放在桌上。
“高明,你的便当是那位白川君做的?”
“是。”
“衬衫也是他熨烫的?”
“是。”诸伏高明有些无语,解开便当盒包装。不知道哪根筋又搭错了的幼驯染一边靠近一边语气怀疑。
“总感觉有点像藏在家里的蛤女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