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超重重点头,又看向朱富、杜迁:“朱富、杜迁兄弟,大军后勤粮草、伤员转运,交由你二人统筹,宋万兄弟新兵营协助。”
“遵命!”三人领命。
“阮小二、成贵!”
“在!”两位水军头领出列。
“命你二人率水军一二营,趁官军视线被陆战吸引,南下夺取巨野泽水路,彻底掌控梁山以南漕运要道!”
“得令!”二人摩拳擦掌。
最后,董超看向两位军师:“吕文远留守大寨,总揽全局,协调各方。乔道清随军参赞军机,临阵决断。”
“吕某(贫道)领命!”
分派已定,董超深吸一口气,目光凛然如刀,扫过堂下一张张激昂面孔,沉声喝道:
“诸位兄弟!各自回去整军备战!三日后拂晓,金沙滩点兵出发!”
“此番出征,一要救出武松兄弟,雪我梁山之恨!二要重创东平府军,扬我梁山军威!三要诛杀奸恶,以正天道!”
“既要让天下人知道,梁山好汉的兄弟,动不得!也要让那些官府鹰犬明白,我梁山,不是他们想捏就捏的软柿子!”
“营救武松!大败东平!”
“营救武松!大败东平!”
翌日,拂晓。
金沙滩前,水雾未散,旌旗已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八百里水泊浩渺如镜,倒映着天际一抹鱼肚白。
滩头之上,黑压压的军阵肃然而立,刀枪如林,甲胄生寒,虽只两千余众,却凝着冲霄杀气。
董超身披玄色连环甲,手握断魂枪,立于临时搭建的点将台上。
他身后,林冲、鲁智深、孙安、王寅、卞祥等一众猛将按剑而立;
身侧,吕文远青衫磊落,乔道清道袍飘然。
晨光渐亮,照在每一张坚毅的面孔上。
“擂鼓!”
董超一声令下,三通鼓响,声震水泊,惊起群鸥。
“众兄弟!”董超声音清越,穿透晨雾“我梁山诸位兄弟聚于此处,只为替天行道,肝胆相照!
今日出兵,所为三事:救兄弟,雪仇恨,扬军威!”
台下数千余双眼睛,齐刷刷望着他。
“武松,景阳冈打虎的英雄,我梁山兄弟,如今遭奸人构陷,命悬一线!
他的妻子,千里跋涉,九死一生来我梁山求救!
此等冤屈,此等义烈,我等若坐视不理,何称‘替天行道’?
断魂涧,我梁山兄弟焦挺深受重伤,五名兄弟魂藏涧谷,我等若不报仇何以谓之:肝胆相照?”
“不能!”台下怒吼如雷。
“西门庆,阳谷恶霸,勾结官府,陷害忠良,觊觎人妻,毒计害命!
董平,东平府都监,为求功名,截杀我等,致我近卫营五名兄弟血洒断魂涧!
此等血仇,若不报,我梁山众兄弟有何等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报仇!报仇!”怒吼声一浪高过一浪,连水面都荡起涟漪。
董超抬手,声浪渐息。
“然则,我梁山非莽夫聚义。此番出兵,既要救人,亦要用谋!”他目光扫过台下,随后转身对着身后诸位头领说道“军师之计,诸位已明,今日出征,需谨记:令行禁止,进退有度!
该败时,要败得真;
该追时,要追得紧;
该杀时…”
他声调陡然转厉,一字一顿:“绝!不!留!情!”
“绝不留情!”众位头领齐声呼喊。
“绝不留情!”数千余人齐声应和,声震四野。
“出征!
号角长鸣,战鼓再擂。
三日后,济州府东境,落雁坡以北三十里。
此地名为“鹰愁涧”,两侧山势陡峭,中间一条官道蜿蜒而过,正是济州通往东平府的必经之路。
清晨薄雾尚未散尽,官道两侧的枯草上已有不少长出嫩芽。
官道西侧,济州团练使韩立一身亮银甲,胯下黄骠马,立于三千军阵之前。
他左手边是都监黄安,右手边是缉捕使何涛。
身后军阵森严,刀枪如林,虽多是步卒,仅有百余骑兵压阵,但旌旗招展,倒也颇有气势。
韩立面色肃穆,心中却盘算着两日前深夜与马仕弘密议的细节。
这位府尹大人特意嘱咐:“此战须做得逼真,既要让梁山‘败’得合理,又不可真折损人马。日后这等‘功劳’,还要多多益善。”
黄安凑近低声道:“韩团练,那董超当真会按计行事?”
韩立目光远眺东面山路:“马府尹亲笔书信担保,且梁山与我等早有默契。
待会儿交战,你我须收着力,但面上要做得凶狠。”细声吩咐完毕,高声道“尤其你黄都监,上次落雁坡‘大胜’,此次更该‘奋勇’才是。”
黄安嘿嘿一笑,摸了摸脸上那道早已愈合的伤疤,那是首次与梁山“交战”时,自己不小心被树枝划的,倒成了他“奋勇杀敌”的凭证。
何涛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压低声音道:“二位大人,下官总觉得此事太过凶险。万一那梁山假戏真做...”
“何缉捕多虑了。”韩立淡淡道“董超若真想动我等,上次落雁坡便可全歼,何必多此一举?
他既要借我等之手救他兄弟,又要在朝廷面前做戏,自然比我们更需此计成功。”
正说话间,正说话间,前方斥候快马奔来,滚鞍下马:“报!前方三里,发现梁山军马!约八百余人,旗号杂乱,队伍不整,正沿官道向此处行进!”
韩立眼中精光一闪:“可看清为首者?”
“共有五人:为首一将,玄甲黑袍,手持一杆玄铁银枪;
一人使丈八蛇矛,面有金印;
一胖大和尚,提水磨禅杖;
一少年将军,使方天画戟!
还有一人身材消瘦,腰挂一副双刀”
韩立点头,心中暗道与约定一般模样,随后下令“梁山贼寇即将到来,整军列队!”
这边官军刚准备好,那边东面山道传来隆隆马蹄声。
薄雾中,一支军马缓缓现身。
正如刚才探子所报,为首一将正是董超,他左侧林冲白马蛇矛,右侧鲁智深手持禅杖,再往后是吕方、张韬等将。
身后约八百余军马,衣甲鲜明,队列齐整,但仔细看去,不少人脸上故意抹了灰土,旗帜也有几面破损,颇为狼狈,这是吕文远特意嘱咐的“败军之相”。
两军相隔百步,各自列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