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耀庭那场笑里藏刀、谈笑间废掉王世安心腹赵德明的“下马威”,像一股西伯利亚刮来的超强寒流,瞬间把76号上海站冻成了零下两百度的冥王星!连空气里的灰尘都不敢随便飘了!每个人走路都踮着脚尖,说话都用气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那位戴着金丝眼镜、一脸“儒雅”的周主任“请”去喝茶——还是那种喝下去就直接通往奈何桥的“断头茶”!
朱怡贞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扔进了冰窟窿里的热带鱼,每一片鳞片都在呼喊着“要死要死要死”!“完犊子了!周耀庭!这绝对是终极boSS中的战斗鸡!比毛人凤还吓人!毛人凤是明着狠,这位是笑着把你卖了你还得帮他数钱!赵德明好歹是个副队长啊!说没就没了?跟拍死个蚊子似的!下一个会不会轮到我了?我这点小秘密够他塞牙缝吗?”
她连着好几天吃不下睡不着,一闭眼就是周耀庭那副金丝眼镜后面深不见底的眼神和那抹“核善”的微笑,吓得她差点神经衰弱!“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得主动出击!啊不是,是得想办法摸清这位爷的路数!知己知彼才能死得明白点!”
她开始动用一切能动用的脑细胞和“资源”,疯狂搜集关于周耀庭的信息。可这家伙就像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履历干净得像一张刚出厂的白纸,除了知道他是军统内部掌管纪律的实权人物、深得戴笠信任、外号“笑面阎罗”之外,屁都查不到!“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肯定亏心事干多了!” 朱怡贞气得直捶桌子(软的,不敢出声)。
就在她惶惶不可终日,感觉自己快要被自己吓死的时候,那只悬在头顶的、镶着金边的“阎王脚”,终于朝着她这只“小蚂蚁”,轻轻地、优雅地、落了下来。
这天下午,天色阴沉得像块用了几十年的抹布。朱怡贞正对着一份毫无意义的文件发呆(心里在排练如果被周耀庭提审的一万种死法),行动科一个面生的、表情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干事走到她工位前,用毫无起伏的调子通知:“朱怡贞,周主任请你过去一趟。”
“咚!” 朱怡贞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攻城锤狠狠砸了一下,直接停跳了三秒!“来了!该来的还是来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娘跟你拼了!”
她强迫自己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带着七分惊恐三分谄媚的笑容,声音抖得自带颤音效果:“是……是!我……我马上就去!” 她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把,“镇定!朱怡贞!拿出你忽悠林楠笙、戏耍王世安的功力来!能不能活过今天,就看这一哆嗦了!”
她跟着那个“冰箱干事”,一步一步挪向周耀庭的临时办公室。这段路,感觉比长征还漫长!每走一步,都感觉离地狱更近了一步!
办公室门口依旧站着两个门神一样的卫士。“冰箱干事”推开门,示意她进去。
朱怡贞深吸一口带着死亡气息的冷空气,迈步进门。办公室里的布置和毛人凤那间差不多,压抑,昏暗。周耀庭没有坐在办公桌后,而是姿态闲适地坐在靠窗的一张单人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袅袅的清茶。阳光(假的,外面阴天)透过百叶窗,在他金丝眼镜上反射出冰冷的光斑。毛人凤和林楠笙都不在。
“单独召见?更吓人了好吗!这是要严刑逼供还是心理摧残啊?” 朱怡贞心里警铃爆响!她赶紧低下头,用蚊子哼哼般的声音说:“报……报告周主任!属下朱怡贞前来报到!”
周耀庭没有立刻抬头,而是慢条斯理地吹了吹茶杯里的浮沫,轻轻呷了一口,发出满足的轻叹。然后,他才抬起眼,目光透过镜片,落在朱怡贞身上。那目光,平静,温和,甚至带着一丝……长辈看待晚辈的“慈祥”?
“笑面虎!绝对是笑面虎!越慈祥越可怕!” 朱怡贞后背的汗毛集体起立致敬!
“朱小姐,不必紧张,请坐。”周耀庭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声音温和,语气随意得像是在招呼邻居串门。
“坐?我敢坐吗我?屁股底下长钉子了!” 朱怡贞心里吐槽,脸上却挤出受宠若惊的表情,小心翼翼地用半个屁股沾了沙发边,腰杆挺得笔直,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标准的小学生听课姿势。
“朱小姐来站里,有段时间了吧?”周耀庭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做出闲聊的姿态,“听说,之前主要在情报科工作?还去重庆培训过?”
“开始了!查户口开始了!语气越随意,问题越刁钻!” 朱怡贞心里拉响一级警报,脸上堆起“回忆往昔”的真诚表情:“是,周主任。属下来站里时间不长,承蒙林科长和站里栽培,去重庆学习了一段时间,受益匪浅。” (官方套话,滴水不漏!)
“嗯,年轻人,多学习是好事。”周耀庭赞许地点点头,话锋却微微一转,“听说朱小姐家里……是经商的?南洋朱家?真是家学渊源啊。”
“来了!调查背景了!” 朱怡贞心里一紧,赶紧回答:“是,家父确实在南洋做些小生意。属下……属下也是想借着家里的关系,为站里多做点贡献。” (强调动机是好的!)
“哦?贡献?”周耀庭镜片后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嘴角那抹笑意深了些许,“朱小姐指的贡献是……创办了‘贞心集团’?还捧红了一位蓝心洁蓝会长?”
“图穷匕见!直奔主题了!” 朱怡贞感觉自己的神经绷成了钢丝!她强迫自己迎上对方的目光,眼神尽量显得“坦荡”又带着点“小得意”:“周主任明鉴!属下确实做了一些尝试。主要是觉得,利用商业身份做掩护,更容易接触三教九流,搜集情报。蓝小姐有名气,有影响力,和她合作,很多事情办起来更方便。而且……集团盈利,也能补贴站里经费,一举多得。” (咬死‘工作’和‘创收’两个核心!)
“一举多得……想法很好。”周耀庭轻轻颔首,手指无意识地在沙发扶手上敲击着,那节奏不紧不慢,却像敲在朱怡贞的心尖上,“不过……我听说,这个‘贞心集团’,生意做得很大啊。化妆品,服装,电影,传媒……几乎涵盖了大半个上海滩的吃喝玩乐。朱小姐……真是商业奇才。”
他的语气依旧温和,但“商业奇才”四个字,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玩味。
“讽刺!绝对是讽刺!他在怀疑我以权谋私!中饱私囊!” 朱怡贞冷汗都快下来了,赶紧“解释”:“周主任过奖了!都是小打小闹,主要是下面的人得力,还有……也是运气好,赶上时候了。赚的钱,大部分都投入再生产和……和补贴站里了,账目都清清楚楚!” (暗示账目经得起查!)
“账目清楚就好。清白最重要。”周耀庭淡淡地说了一句,目光忽然变得有些深邃,看似随意地问道:“朱小姐和蓝会长,私交似乎很好?能请动蓝会长这样的大忙人,配合站里的‘工作’,朱小姐……面子不小啊。”
“死亡提问!考察我和蓝心洁的关系深度!” 朱怡贞心脏狂跳,大脑cpU疯狂运转!“不能说太好!太好容易惹怀疑!也不能说不好!不好解释不了合作!” 她脸上露出一个“无奈”又“感激”的笑容:“周主任说笑了。主要是……投缘吧。蓝小姐为人仗义,也愿意为……为社会做点事。我们算是……各取所需,互相成就。” (模糊处理!强调公益性和互利!)
“互相成就……好一个互相成就。”周耀庭重复了一遍,嘴角的笑意似乎更浓了,但眼神却锐利得像手术刀,仿佛要剖开朱怡贞的每一层伪装,“蓝会长如今是上海滩的风云人物,结交的都是权贵名流。朱小姐通过她,想必……能听到不少有趣的‘风声’吧?”
“卧槽!他在试探我有没有利用蓝心洁的圈子搜集情报!或者……他在暗示他知道我搜集了情报?!” 朱怡贞的血液都快冻僵了!她强作镇定,打着哈哈:“风声?也就是些家长里短、市井传闻罢了。重要的情报,哪是那么容易打听到的?属下能力有限,也就是尽力而为。” (贬低自己!降低威胁!)
周耀庭静静地看了她几秒钟,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颅骨,直接读取她的脑电波。朱怡贞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扔在冰天雪地里,连灵魂都在颤抖!
就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周耀庭却突然移开了目光,重新端起了茶杯,语气恢复了之前的随意:“能力有限没关系,有心就好。朱小姐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在什么地方,就该做什么事。有些圈子,水太深,涉足太深,容易……湿了鞋。”
他轻轻吹了吹茶沫,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尤其是现在这个……非常时期。”
“警告!赤裸裸的警告!让我安分点!别掺和蓝心洁的圈子?还是别搞小动作?” 朱怡贞赶紧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周主任教诲的是!属下一定谨记!恪尽职守,安分守己!” (先认怂保平安!)
周耀庭满意地点点头,挥了挥手:“好了,没什么事了。你去忙吧。”
“这就完了?不继续拷问灵魂了?” 朱怡贞如蒙大赦,差点虚脱!她赶紧站起来,鞠躬:“是!谢谢周主任!属下告退!” 然后像后面有鬼追一样,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
直到跑出老远,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朱怡贞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腿软得站不住!“太可怕了!周耀庭太可怕了!每一句话都像裹着糖衣的毒药!笑里藏刀,杀人诛心!他肯定怀疑我了!他什么都知道!他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这次“闲聊”,比毛人凤那次直接的审问,更让她感到毛骨悚然!周耀庭那种于无声处听惊雷的压迫感,那种把你从里到外都看透了的眼神,让她从心底里感到恐惧和绝望!
“完了……被这种怪物盯上……我还有活路吗?”
而办公室里,朱怡贞离开后,周耀庭缓缓放下茶杯,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朱怡贞仓皇逃离的背影,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深邃如古井,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久久没有散去。
“朱怡贞……有点意思。毛兄,你这个手下……不简单啊。”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空气中某个看不见的人说道。
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而朱怡贞这只小虾米,已经感受到了那席卷一切的恐怖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