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最浓重的。
纽约,曼哈顿中城,一栋摩天大楼的顶层办公室内,赵天枭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逐渐苏醒的城市。灯火通明的街道如同流动的金河,而他将要在这片金融的汪洋中,掀起一场滔天巨浪。
“都准备好了吗?”他头也不回地问,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冷硬。
身后,几名西装革履的下属正襟危坐,面前的电脑屏幕上闪烁着复杂的图表和数据。
“赵总,七家基金已经全部就位。”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回答道,“做空资金规模达到两百亿美元,杠杆率控制在五倍以内。”
赵天枭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两百亿?这只是开胃小菜。他要的是将琛瑜集团在海外市场的根基连根拔起,让陆忠琛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猎手。
“欧洲和亚太方面呢?”
“法兰克福、伦敦、新加坡、东京,我们的合作方已经准备同步行动。”另一个年轻些的女子接话,“一旦纽约市场开盘,全球范围内的做空行动将同时启动。”
赵天枭终于转过身,灯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他走到会议桌前,手指轻轻敲击着光洁的桌面。
“记住,我们的目标不是短期利润。”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我要看到琛瑜的股价崩盘,看到他们的债券被降级,看到他们的合作伙伴纷纷撤离。我要陆忠琛跪下来求我。”
下属们不约而同地低下头,避开他那近乎疯狂的眼神。
“开盘倒计时,三十分钟。”有人轻声提醒。
赵天枭重新望向窗外,东方天际已经泛起鱼肚白。这场他精心策划的全球狙击,即将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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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北京,琛瑜集团总部。
陆忠琛在办公室的休息室里小憩了片刻。连日来的高强度工作让他略显疲惫,但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鹰。
凌晨四点半,他准时醒来,简单洗漱后,坐到办公桌前。桌上已经摆好了今天的最新简报,第一页就是用红色字体标注的紧急预警——海外资本市场出现异常波动,多家对冲基金大量买入琛瑜集团的看跌期权。
陆忠琛的眉头微微皱起。这不是偶然,而是一场有预谋的进攻。
他闭上眼睛,尝试运用读心术感知远方的威胁。然而,与往常不同,这一次他感受到的是一片混沌的迷雾,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干扰他的能力。
赵天枭身边有高人。陆忠琛立刻意识到这一点。那个从监狱里给赵天枭献计的杨雨晨,果然不简单。
“陆总,金融中心的视频会议已经准备就绪。”助理轻声通报。
陆忠琛睁开眼睛,眼中的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冷静与决断。
“接通。”
屏幕上很快出现了琛瑜集团全球金融中心负责人的面孔,分布在新加坡、伦敦和纽约的三位主管神情严肃。
“情况如何?”陆忠琛开门见山。
新加坡中心的李总最先开口:“陆总,今天一早开盘,我们的股票就遭遇大量卖空,股价已经下跌百分之五。”
“伦敦这边情况更糟,”英国负责人接话,“不仅股票被做空,我们发行的企业债券也遭到抛售,收益率大幅上升。”
最后是纽约的张总,他的脸色最为凝重:“陆总,做空我们的是七家知名对冲基金的联合行动,包括臭名昭着的黑石资本和老虎基金。他们动用了极高的杠杆,看样子是要把我们往死里打。”
陆忠琛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圈。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我们的流动资金情况如何?”他问。
“海外业务板块可用现金约三百亿美元,”财务总监回答,“但如果对方持续加压,这点资金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会议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所有人都明白,在金融市场上,信心比黄金更珍贵。一旦投资者对琛瑜失去信心,再多的现金也挡不住恐慌性抛售。
陆忠琛忽然笑了,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冷冽:“赵天枭以为这样就能打垮我们?”
他站起身,走到屏幕前,目光如炬:“启动‘金融长城’计划。”
“金融长城?”几位负责人面面相觑,这是他们从未听过的计划。
“第一,立即向市场发布业绩预告,上调本季度盈利预期百分之二十。”陆忠琛语速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第二,宣布五十亿美元的股票回购计划。第三,与中东主权基金的联系人取得联系,我相信他们有兴趣增持我们的股份。”
一连串的指令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精神一振。这才是他们熟悉的陆总,永远有备无患,永远领先对手一步。
“陆总,上调盈利预期是否需要再斟酌一下?”财务总监谨慎地问,“目前我们的业绩增长确实强劲,但百分之二十的幅度...”
“照我说的做。”陆忠琛打断他,“赵天枭想玩,我们就陪他玩把大的。”
命令下达后,各部门立刻行动起来。陆忠琛独自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望着北京清晨的街景。车流已经开始密集,这座庞大的城市正在苏醒,而他的企业,这座他用智慧和汗水筑起的高楼,正面临着成立以来最严峻的挑战。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林宛瑜的电话。
“宛瑜,醒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妻子略带睡意的声音:“刚醒,怎么了?你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陆忠琛的眉眼柔和了些许:“没什么大事,就是今天海外市场有些波动,可能会影响到公司的股价。”
林宛瑜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已完全清醒:“是赵天枭?”
“嗯。”陆忠琛没有隐瞒,“他联合了几家基金,在全球范围内做空我们的业务。”
“需要我做什么吗?”林宛瑜问,语气中没有惊慌,只有全然的信任与支持。
陆忠琛的心头一暖:“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们就好。‘爱之家’的新系列发布会照常准备,这是我们稳定市场信心的重要一环。”
“我明白。”林宛瑜轻声说,“忠琛,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在你身边。”
挂断电话后,陆忠琛深吸一口气,重新回到办公桌前。桌上的专用线路电话正在闪烁,那是直通国家金融监管部门的热线。
他接起电话,语气恭敬而不卑微:“王司长,是的,我们已经注意到市场异常...感谢您的支持,琛瑜一定不会让国家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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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证券交易所。
开盘钟声响起,交易大厅顿时人声鼎沸。电子屏幕上,琛瑜集团的股票代码后面跟着一个鲜红的箭头,股价一路下跌。
“又跌了三个百分点!”一个交易员大声喊道,“卖单是买单的五倍!”
“看跌期权交易量暴增,”另一个分析员盯着屏幕,“这些基金是铁了心要做空琛瑜啊。”
在交易大厅的VIp区域,赵天枭的代言人——黑石资本的cEo麦克·罗杰斯正悠闲地喝着咖啡。他今年五十多岁,灰白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眼神中透着老练与狡黠。
“赵先生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他对身边的助手说,“照这个速度,今天收盘前,琛瑜的市值就能蒸发一百亿美元。”
助手点点头:“我们已经动用了全部杠杆,只要再施加一点压力,恐慌情绪就会蔓延。”
就在这时,大厅里突然响起一阵骚动。
“快看!琛瑜发布公告了!”
罗杰斯皱眉看向大屏幕,只见琛瑜集团突然发布了业绩预告,大幅上调本季度盈利预期,同时宣布了一项巨额股票回购计划。
几乎是同时,琛瑜的股价应声反弹,从下跌百分之八迅速收窄至百分之三。
“该死的!”罗杰斯狠狠放下咖啡杯,“他们哪来的这么多现金?”
更让他震惊的还在后面。几分钟后,中东某主权基金发布声明,表示看好琛瑜集团的长期发展,计划增持其股份至百分之五以上。
这一消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巨石,琛瑜股价瞬间由跌转涨,涨幅迅速扩大至百分之五。
“补仓!我们必须立即补仓!”罗杰斯对着手机大吼,额头上渗出冷汗。如果股价继续上涨,他们的空头头寸将面临巨额亏损。
然而,市场的情绪一旦转变,就如同脱缰的野马,再难控制。越来越多的投资者开始跟风买入,琛瑜股价一路飙升。
“罗杰斯先生,我们的保证金不足了!”助手惊慌地报告,“如果股价再涨百分之十,我们就会爆仓!”
罗杰斯的脸色变得惨白。爆仓意味着他们不仅会损失全部投入的资金,还可能欠下巨额债务。他颤抖着手拨通了赵天枭的电话。
“赵先生,情况有变...我们需要更多资金...”
电话那头,赵天枭的咆哮几乎震破他的耳膜:“废物!一群废物!我给你们两百亿,你们连一天都撑不住?”
“琛瑜的反应太快了,他们似乎早有准备...”罗杰斯试图解释,但赵天枭已经挂断了电话。
看着继续攀升的股价,罗杰斯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他知道,这场战役他们已经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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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琛瑜集团总部。
“陆总,股价已经回升至下跌前的水平,做空基金开始平仓离场。”金融中心传来捷报。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掌声,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陆忠琛却依然面色凝重:“不要高兴得太早,这只是赵天枭的第一波攻击。以他的性格,绝不会轻易认输。”
他转向技术总监:“我们的核心技术防护升级完成了吗?”
“已经完成,陆总。”技术总监自信地回答,“灵能技术的核心数据库采用了最新的量子加密技术,就算是世界上最顶尖的黑客也无法突破。”
陆忠琛点点头,但心中的不安并未消散。赵天枭的这次金融狙击虽然被成功化解,但那种读心术被干扰的感觉让他十分在意。
杨雨晨...这个曾经差点毁掉他和宛瑜的女人,如今在监狱里还能兴风作浪,实在是心腹大患。
“加强公司所有高层管理人员的安全保卫工作,”陆忠琛下令,“特别是宛瑜和孩子们,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是,陆总。”
会议结束后,陆忠琛独自留在办公室里。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为房间镀上一层金色。他走到书架前,拿起一个相框,里面是他和林宛瑜及孩子们的合影。照片上,每个人都笑得那么幸福。
这就是他必须守护的一切。
手机震动起来,是林宛瑜发来的消息:“今晚回家吃饭吗?孩子们想你了。”
陆忠琛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真心的微笑:“回,给我留点菜。”
放下手机,他的目光再次变得锐利。赵天枭的全球狙击只是开始,真正的暗流才刚刚开始涌动。但他无所畏惧,因为他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总有一盏灯在家的方向为他点亮。
窗外,华灯初上,北京的夜晚一如既往地繁华而平静。但在这平静之下,一场更加凶险的较量正在酝酿。
而在遥远的海外,赵天枭愤怒地砸碎了办公室的一切能砸的东西后,喘着粗气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
“启动b计划,”他对着话筒嘶声道,“我要陆忠琛为今天的胜利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