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嚓——!”
伴随着这清脆的一声,惊堂木应声而裂,一条细纹如闪电般划过它的表面。然而,这惊堂木的断裂声却无法掩盖住满堂的死寂,众人皆屏息凝神,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说书人的喉咙艰难地滚动着,发出一阵干涩的声响。他额角的汗水如细泉般渗出,在昏黄的油灯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被某种恐惧所逼出。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虚空,仿佛那黑袍客就站在他的面前,正疯狂地咆哮着。
“列位……列位看官……”他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抑扬顿挫,而是变得异常沙哑干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透不过气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惧和绝望。
“那噬魂诀……它……它根本就不是死物啊!”说书人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一丝惊恐的尖叫,在这死寂的厅堂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他猛地一甩袖袍,一股阴风骤然刮起,吹得油灯火苗像被惊扰的幽灵一般,疯狂地跳动着、舞动着。火苗的光影在他的脸上摇曳,使得他的半边脸在明暗中不断扭曲,仿佛也被那诡异的噬魂诀所影响。
那黑袍客,吸干了第十八个修士后,正欲将最后一丝精魂也囫囵吞下。就在这时,异变突然发生!他那双原本漆黑如墨的眼窝,突然之间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猛地爆发出一阵耀眼的红光!这红光并非普通的红色,而是如血一般猩红刺目,仿佛是从地狱深渊中喷涌而出的火焰!
这道红光并非凶光,也非煞气,而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痛楚!那黑袍客的身体像是被什么可怕的力量从内部啃噬撕咬着,他的痛苦和绝望通过这双眼睛传递出来,让人毛骨悚然!
说书人讲到这里,突然猛地掐住自己的脖子,模仿起黑袍客的动作来。他的眼球暴突,仿佛要从眼眶中掉出来一样,青筋在太阳穴上蚯蚓般蠕动,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如同破风箱一般,发出“嗬…嗬嗬…”的声音。
“他…他抓挠着自己的胸膛!”说书人继续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恐惧,“就好像有千百条毒虫在他的皮肉骨髓里钻来钻去!那身原本刀枪不入的黑袍,在他疯狂的抓挠下,竟然嗤啦一声被生生撕开!”
随着说书人的描述,人们仿佛能够看到那黑袍客的身体在痛苦中扭曲变形,而他的黑袍也被撕裂成碎片,露出了底下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密密麻麻、如同活物般蠕动的漆黑符文!
这些符文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它们在黑袍客的身体上疯狂地蠕动着,贪婪地吮吸着他的血液,吞噬着他的灵魂!
堂下听众早已面无人色,有人甚至捂住了耳朵,却又舍不得漏掉一个字。
“邪功反噬!” 说书人嘶声力竭,“噬魂噬魂,最终噬的,竟是宿主自身!那黑袍客仰天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周身黑气彻底失控,如同沸腾的墨汁,将他包裹!黑气中,只听得见令人牙酸的**咀嚼声**…不是他在嚼别人…是…是那‘噬魂诀’在嚼他!”
他喘着粗气,仿佛自己也经历了那恐怖一幕,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就在那黑气即将把黑袍客彻底‘消化’殆尽之时…他胸前那片被撕烂的衣襟下,靠近心口的位置…**一点微弱的、奇异的蓝光**…顽强地透了出来!”
说书人眼中精光爆射,折扇“唰”地指向虚空,仿佛要戳破一个惊天秘密:“那蓝光一闪而逝!却照亮了烙印在皮肉上的一个…**扭曲的枷锁印记**!印记之下,隐约是三个几乎被磨灭、却透着无尽古老与恐怖气息的古篆小字——”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如同重锤砸在每个人心头:
“**囚!仙!岛!**”
满堂死寂,落针可闻。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
说书人缓缓收回折扇,脸上惊惧未退,却又浮起一种更深沉的、令人骨髓发寒的了然与凝重,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却清晰无比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
“原来…他不是练成了邪功…他是从那个只存在于上古传说、囚禁着天地间至凶至邪至恶之物的…**囚仙绝狱**里…**逃出来的**!”
“而这‘噬魂诀’…恐怕根本不是什么功法…而是…**岛上的‘东西’…寄生在他身上的‘活物’**!”
他环视噤若寒蝉的众人,折扇“啪”地一声合拢,指向门外沉沉的夜幕,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宿命般的森然:
“噬主之祸已生!邪物脱缰!下一个是谁?这滔天的邪气,又会不会引来…**追捕逃犯的…狱卒**?而那囚仙岛的传说…莫非…要现世了不成?”
“欲知这邪功噬主、囚仙岛秘辛如何搅动天下风云,且听下回分解——《百骨舟渡幽冥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