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星城,黑塔之巅。
凌尘闭关已有一个半月。
塔顶静室中,他盘膝而坐,周身混沌气流环绕,九色星辉在体表流转。身前悬浮着九颗拳头大小的晶石——正是九曜核心。
这一个半月来,他并未急于突破,而是在做最后的沉淀。
吞噬月无涯、白无尘两位准帝,以及三十名琉月宫大圣的本源,让他的修为已至大圣九品极限。但凌尘知道,单纯的积累还不够,准帝之劫非同小可,尤其是他这种以混沌大道为基的修行者,天劫威力必是寻常修士的数倍。
他需要将根基打磨到完美无缺。
“九曜星辰,对应九种天地法则。”凌尘睁开眼,目光扫过九颗晶石,“金之锋锐,木之生发,水之柔韧,火之暴烈,土之厚重,风之灵动,雷之破灭,光之净化,暗之吞噬…”
他双手结印,混沌之力涌出,开始同时炼化九颗晶石。
九种颜色的光华从晶石中升起,在混沌之力的调和下,逐渐融合、交织。这个过程极其凶险,九种法则相互冲突,稍有不慎便会引发能量暴走,肉身炸裂。
但凌尘对混沌大道的理解已至化境,他以混沌为炉,将九曜之力层层剥离、提纯、重组,如同最顶级的炼器大师在锻造神兵。
一日、两日、三日…
九颗晶石缓缓融化,最终化作九团颜色各异的液体,在混沌之力的牵引下,开始朝着凌尘体内涌去。
金液入肺,强化金系抗性。
木液入肝,滋养生机本源。
水液入肾,提升柔韧恢复。
火液入心,淬炼血脉强度。
土液入脾,夯实肉身根基。
风液入胆,加快速度反应。
雷液入髓,锤炼骨骼强度。
光液入眼,净化神魂杂质。
暗液入魂,增强吞噬能力。
九曜入体,淬炼九窍!
凌尘身体剧烈震颤,体表浮现出九色光华,骨骼发出噼啪声响,如同脱胎换骨。他的肉身强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经脉拓宽了三倍,丹田容量扩大了五倍,连神魂都变得更加凝实。
更关键的是,他对九种法则的理解,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
“原来如此…”凌尘喃喃自语,“九曜星君走的,是以星辰为媒介,沟通九种法则,最终万法归一的道路。而本座的混沌大道,是包容万有,演化万法…二者虽不同,却有相通之处。”
他心念一动,九种法则之力在体内流转,最终全部融入混沌本源。
混沌包容万有,万法皆可演化。
这一刻,他的大圣九品境界,终于…圆满无缺。
甚至,已超越了圆满。
凌尘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现在的战力,已不亚于准帝四品。若全力爆发,配合混沌祖影与九曜战甲,便是准帝五品也有一战之力。
但他依旧没有突破。
他在等,等归墟潮汐。
“主上。”静室外传来圣禹的声音,“天机阁的神算子来了,说有要事禀报。”
凌尘收功,九色光华内敛。
“让他进来。”
片刻后,神算子推门而入。
这位天机阁分舵主此刻神色凝重,进门便躬身行礼:“城主,大事不妙。”
“说。”
“老夫刚才推演天机,发现三位女帝已联手,开始全面搜捕您的踪迹。”神算子沉声道,“她们封锁了上界所有飞升通道,在各州郡张贴您的画像,悬赏百万极品灵石。更麻烦的是…”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她们似乎联系了‘混沌古兽’。”
凌尘眼中寒光一闪:“那畜生醒了?”
“还没有完全苏醒,但封印已松动三成。”神算子道,“据天机阁观测,混沌古兽的巢穴‘归墟深渊’最近能量波动异常,恐有异动。”
凌尘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来得正好。本座正愁突破时能量不够,若那畜生敢伸爪子…便斩了炖汤。”
神算子嘴角抽搐。
混沌古兽,那可是连仙帝都忌惮的恐怖存在,这位城主竟说要“炖汤”…
“城主,不可轻敌。”他提醒道,“混沌古兽虽被封印,但实力依旧恐怖。据古籍记载,它全盛时期曾吞噬过三位仙帝,凶威滔天。”
凌尘摆手:“本座心里有数。潮汐还有多久爆发?”
“十五日。”神算子道,“不过老夫推演发现,这次的潮汐…似乎比往常猛烈数倍。城主若要借之突破,需万分小心。”
凌尘点头,又问:“陨星城这边,准备得如何了?”
“都已就绪。”圣禹上前禀报,“星海卫扩编至一万人,其中大圣境二十人,圣人境两千。传功殿收录功法过万,万宝阁库存充足。另外…玄苍将军已按您的吩咐,开始建造‘星空战舰’的龙骨,预计三年后可成。”
凌尘满意点头。
陨星城是他在上界的根基,不容有失。有圣禹坐镇,玄苍练兵,钱百万经营,只要不遭遇准帝大军围攻,足以自保。
“传令下去:本座闭关期间,陨星城进入战时状态。所有阵法全开,任何人不得进出。”凌尘起身,“本座要提前赶往虚无之眼。”
“主上,让老朽陪您去吧。”圣禹担忧道,“突破准帝非同小可,若有人干扰…”
“不必。”凌尘摇头,“突破之事,人越多越麻烦。你留在城中,守好家业。待本座突破归来…便是我们正式向上界进军之时。”
他不再多言,身形一闪,已消失在塔顶。
十日后,混乱星海深处,虚无之眼。
这是一片诡异的空间。
虚空如同被撕裂的绸布,布满密密麻麻的裂缝。中央是一个直径万丈的巨大漩涡,漩涡缓慢旋转,吞噬着周围的一切——陨石、光线、甚至空间本身。
这便是虚无之眼,传说连接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
此刻,漩涡边缘的一块陨石上,凌尘盘膝而坐。
他已在此静坐了七日,调整状态。
归墟潮汐的气息越来越近,整片星海的空间都开始波动,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那些空间裂缝时隐时现,偶尔有奇异的生灵从中探出头来,又迅速缩回。
“差不多了。”凌尘睁开眼,望向漩涡深处。
他能感觉到,潮汐即将爆发。届时,虚无之眼将喷涌出海量混沌能量,正是他突破的最佳时机。
他翻手取出三样东西。
第一样,是万煞魔心炼化后的灰白晶石。
第二样,是九曜星核。
第三样…是一截晶莹如玉的指骨。
这截指骨,是他从月无涯储物戒中找到的,乃是“皓月仙帝”的遗骨——琉月宫开派祖师,一位陨落了十万年的仙帝。
仙帝遗骨,蕴含着仙帝级的部分法则与能量,是突破准帝的至宝。
“以万煞魔心为引,九曜星核为基,仙帝遗骨为柴…”凌尘眼中闪过决绝,“本座今日,必破准帝!”
他将三样宝物置于身前,开始结印。
混沌之力涌出,包裹住万煞魔心晶石。晶石融化,化作一缕灰白气流,钻入凌尘眉心。
紧接着是九曜星核。
九色光华冲天而起,在凌尘头顶交织成九曜星图。星图缓缓落下,融入他的丹田。
最后是仙帝遗骨。
指骨在混沌之力的炼化下,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凌尘四肢百骸。
三股磅礴能量在体内炸开!
凌尘身体剧震,体表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痕,鲜血渗出。但他咬牙坚持,运转《大荒吞天诀》,疯狂吞噬、炼化这些能量。
丹田中,那层大圣到准帝的壁垒,开始剧烈震颤。
与此同时,虚无之眼深处,传来一声低沉的轰鸣。
归墟潮汐…爆发了!
“轰隆隆——!!!”
整个星海都在颤抖!
虚无之眼的漩涡骤然加速,喷涌出无穷无尽的混沌气流!这些气流呈灰黑色,蕴含着精纯的混沌能量,所过之处,连空间都被同化、吞噬。
凌尘被混沌气流淹没。
但他非但不惧,反而狂喜。
“来得好!”
他张开双臂,疯狂吞噬这些混沌气流!
《大荒吞天诀》运转到极致,混沌祖影在身后浮现,如同鲸吞般将方圆万里的混沌气流全部吸入体内!
能量!无穷无尽的能量!
凌尘的气息开始疯狂攀升!
那层壁垒的裂痕越来越多,最终——
“咔嚓!”
一声脆响,壁垒彻底破碎!
准帝境…触手可及!
但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虚无之眼深处,忽然睁开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覆盖着混沌鳞片的巨眼,瞳孔中倒映着宇宙生灭的景象。眼睛冰冷无情,死死盯着凌尘。
混沌古兽!
它果然察觉到了!
“蝼蚁…安敢窃取混沌之力…”
低沉如雷的声音,直接在凌尘神魂中炸响!
一只覆盖着鳞片的巨爪,从漩涡深处探出,朝着凌尘抓来!巨爪所过之处,空间寸寸崩碎,连混沌气流都被强行排开!
这一爪,蕴含的力量已超越准帝,堪比仙帝一击!
凌尘瞳孔骤缩。
他知道混沌古兽会来,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想阻本座突破?做梦!”
他眼中闪过疯狂,竟不退反进,主动冲向巨爪!
同时,体内所有能量全部爆发,朝着准帝境发起最后冲击!
“给本座…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