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五的雪，下得软乎乎的，像给东河沿村盖了层白棉被。
苏瑶坐在作坊的窗边，手里拿着块浅粉色的棉布，正给陆逸尘缝新衬衫。
窗外的竹林被雪压弯了腰，偶尔有雪粒从竹叶上滑落，“簌簌”地落在地上，安静又惬意。
陆逸尘从外面进来，拍了拍身上的雪，手里拎着个油纸包，笑着走到苏瑶身边：“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他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两个刚出锅的糖糕，金黄酥脆，还冒着热气。
“糖糕！”苏瑶眼睛一亮，放下手里的针线，拿起一个咬了一口，甜香混着油香在嘴里散开，让她想起了小时候的日子。
“小时候，我娘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会给我做糖糕，每次我都能吃两个，吃得满嘴都是糖渣。”
陆逸尘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满足的样子，笑着说：“喜欢就多吃点，我特意让李婶多做了几个，放在灶上温着呢。”
他拿起苏瑶缝了一半的衬衫，摸了摸布料，“这布真软，穿在身上肯定舒服。”
苏瑶点点头，嘴里还嚼着糖糕，含糊地说：“这是上次去公社集市买的，想着春天快到了，给你做件新衬衫。你那件旧的，领口都磨破了。”
她放下糖糕，拿起针线，继续缝衬衫，“想起以前在城里夜校教书的时候，日子过得可紧张了。每月工资除了交房租，剩下的只够买些粗粮，别说糖糕了，连白面馒头都舍不得经常吃。”
陆逸尘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着她指尖的薄茧，那是常年握针线、编竹篾磨出来的。“那时候肯定很辛苦吧？”他声音里带着心疼。
“嗯，挺辛苦的。”苏瑶笑了笑，眼神里带着回忆，那时候住的是漏风的小单间，冬天冷得要命，晚上只能裹着薄被子看书备课。
有一次下大雨，屋顶漏雨，把我的课本都淋湿了，我连夜把课本擦干，第二天照样去上课。
她顿了顿，又说：“那时候总想着，要是能有个暖和的家，能顿顿吃上白面馒头，就好了。没想到现在不仅实现了，还能和你一起办作坊，和乡亲们一起过日子，每天都有糖糕吃，有热饭热菜，比以前好太多了。”
陆逸尘把她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轻声说：“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咱们的作坊会越来越大，夜校会有更多孩子，咱们的家也会越来越暖和。”
苏瑶靠在他怀里，想起了刚到东河沿村的日子。那时候村里很冷清，很多房子都空着，乡亲们的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
她和陆逸尘一起开垦荒地种棉花，一起办竹艺作坊，中间遇到了不少困难，有人质疑，有人造谣，甚至有人故意捣乱。
但幸好，他们都坚持下来了，还有乡亲们的支持，才有了现在的好日子。
“刚到村里的时候，我还担心自己适应不了乡下的生活。”苏瑶轻声说，“那时候什么都不会，不会种地，不会编竹篾，连烧火做饭都做不好。
是你一点点教我，是刘婶、李婶她们一点点帮我，我才慢慢适应下来。”
她想起第一次种棉花，把种子种得太深，结果只长出了几棵小苗；想起第一次编竹篾，把手都划破了，竹篾也编得歪歪扭扭；想起第一次给乡亲们发工钱，大家脸上的笑容，比什么都珍贵。
“那时候虽然累，但心里很踏实。看着棉花一点点长高，看着竹编一点点卖出去，看着乡亲们的日子一点点好起来，就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
陆逸尘轻轻拍着她的背，心里也满是感慨。他想起以前一个人在山里生活的日子，每天靠打猎、编竹器为生，日子过得孤单又冷清。
直到苏瑶来了，村里才慢慢热闹起来，他的日子也才有了盼头。
“以前我总觉得，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一个人过一辈子。没想到能遇到你，能和你一起办作坊，一起过日子，还有这么多乡亲陪着，这都是我以前不敢想的。”
他拿起桌上的糖糕，递给苏瑶一个：“再吃一个，甜甜蜜蜜的，就像咱们现在的日子。”
苏瑶接过糖糕，咬了一口，甜意漫开，心里也暖暖的。她看着窗外的雪，看着作坊里整齐摆放的竹编，看着身边的陆逸尘，突然觉得无比幸福。
“以前总觉得日子过得苦，现在才知道，苦日子过过来了，才更珍惜现在的甜。”
正在这时，刘婶端着碗热姜汤走进来，笑着说：“苏老师，小陆，喝碗姜汤暖暖身子。外面雪下得大，别冻着了。”
她看见桌上的糖糕，笑着说，“这糖糕是李婶做的吧？闻着就香。俺家小远刚才还吵着要吃呢。”
苏瑶接过姜汤，喝了一口，暖意从喉咙传到心里。“刘婶，您也吃个糖糕。”她拿起一个糖糕，递给刘婶。
刘婶接过糖糕，咬了一口，笑着说：“真甜！以前哪有这日子啊，过年能吃个窝窝头就不错了。现在好了，有白面馒头吃，有糖糕吃，还有新衣服穿，这都是托你和小陆的福。”
“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苏瑶笑着说，“以后咱们的日子会更好，不仅有糖糕吃，还要有更多好吃的，还要盖新房子，让孩子们有更好的学校。”
刘婶点点头，眼里满是期待：“好！俺们都跟着你和小陆干，肯定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刘婶走后，苏瑶继续缝衬衫。陆逸尘坐在她身边，帮她理线，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聊着过去的苦日子，聊着现在的甜日子，聊着未来的好日子。
“等春天到了，咱们把作坊旁边的空地收拾出来，盖个新的工作间，让乡亲们有更宽敞的地方干活。”陆逸尘说。
“好啊，”苏瑶点点头，“再种些花，放在工作间门口，肯定好看。还要给夜校添些新桌椅，让孩子们坐着更舒服。”
“嗯，”陆逸尘笑着说，“还要带你去县城看看，去吃你以前想吃却没吃过的好吃的，去买你喜欢的布料。”
苏瑶抬头看着他，眼里满是幸福：“好，都听你的。”
夕阳西下，雪停了，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苏瑶和陆逸尘身上，暖融融的。苏瑶缝完最后一针，把衬衫递给陆逸尘：“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陆逸尘接过衬衫，穿上，大小正好，浅粉色的布料衬得他皮肤更白了。“真好看，也很舒服。”他笑着说，“谢谢你，苏瑶。”
苏瑶看着他，嘴角忍不住上扬：“不用谢，这是我给你做的。以后每年春天，我都给你做件新衬衫。”
陆逸尘把她搂进怀里，在她额上亲了亲：“好。以后的每一个春天，每一个冬天，每一个日子，我都陪着你，一起过甜甜蜜蜜的日子。”
苏瑶靠在他怀里，心里满是踏实。她知道，正是因为经历过过去的苦，才更珍惜现在的甜。
未来的日子，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她都会和陆逸尘一起面对，和乡亲们一起努力，把东河沿村的日子过得越来越甜，越来越红火。
晚上，苏瑶和陆逸尘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星星。陆逸尘往她手里塞了颗糖：“今天开心吗？”
苏瑶点点头：“开心，想起以前的日子，再看看现在，觉得特别幸福。”她靠在他怀里，“谢谢你，一直陪着我，给我这么好的日子。”
“傻丫头，”陆逸尘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这是咱们一起努力的结果。以后的日子，还会更幸福，咱们一起加油。”
苏瑶闭上眼睛，感受着身边人的温暖，心里满是对未来的期待。她知道，只要他们一起努力，一起珍惜现在的日子，未来的东河沿村，一定会越来越好，他们的日子，也一定会越来越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