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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翊的御驾如期回宫,鎏金的车轮碾过皇宫的青石板路,发出 “轱辘轱辘” 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敲响前奏。紫宸殿内,那股熟悉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再次凝聚 —— 殿内的烛火明明灭灭,映得龙椅上的帝王脸色愈发阴沉;金砖地面光可鉴人,却照不出任何人眼底的真实心思;连殿外掠过的风声,都带着几分肃杀的寒意,吹得窗棂 “吱呀” 作响。

帝王的眉头锁得更紧,眉心拧成一个深深的 “川” 字,仿佛要用意念将奏折上的字看穿。他批阅奏折时,指尖按压太阳穴的动作愈发频繁,拇指和食指用力掐着眉心,那突突直跳的青筋像一条不安分的小蛇,在额角游走,预示着头痛旧疾正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和强度肆虐。偶尔有大臣进殿奏事,话音刚落,便被他不耐烦地挥手打发:“此事朕已知晓,退下吧!” 语气中的烦躁,让殿内众人无不噤若寒蝉。

沈璃依旧垂首敛目,站在偏殿角落,如同最精密的青铜器械,分毫不差地准时出现。她手中捧着一个紫檀木香盒,盒内铺着明黄色的锦缎,上面放着三枚圆润的凝神香丸 —— 这是她今早天不亮就调制的,特意加重了忘忧草的比例,还加入了微量的沉香,为的就是让药效更持久,能多安抚慕容翊片刻。

她走到香炉旁,动作轻柔地将燃尽的香灰倒在白瓷碟中,香灰呈灰白色,细腻如粉;再用银制的香铲将香炉内壁擦拭干净,连一丝残留的香灰都不放过;最后从香盒中取出一枚香丸,轻轻放入香炉,用火种点燃。火舌舔舐着香丸,先是冒出一缕青烟,随后渐渐散开,清冷的香气袅袅弥漫,如同春日清晨的薄雾,试图抚平那因国事焦灼而愈发狂暴的神经。

然而,与以往不同,沈璃的心境已然发生了变化。怀中那张紧贴肌肤的羊皮密道图,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那夜的惊险发现 —— 密道内的阴冷土味、那两个神秘人的低沉对话、张嬷嬷膏药的特殊香气,还有贵妃酝酿中的毒计,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如昨。同时,兄长沈良可能尚在人世的消息,又如远方的灯塔,在仇恨的迷雾中投下一丝微光,让她在绝望中看到了复仇的希望。

她变得更加警觉,也更加大胆。以往在紫宸殿,她只敢守在偏殿角落,连多余的目光都不敢有;如今,她却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殿内的每一个角落 —— 龙椅后的屏风、正殿与偏殿相连的走廊、西暖阁的地砖缝隙,甚至是博古架后的墙壁,每一处都可能与密道有关。

在慕容翊因剧痛而暂时歇息、或是凝神香起效让他得以短暂小憩的间隙,沈璃总会找借口靠近那些关键区域 —— 有时是 “香炉香料不足,需回尚药局取新的”,路过走廊时故意放慢脚步,用眼角余光观察地砖的纹路;有时是 “香具沾了香灰,需到偏殿角落擦拭”,趁机靠近博古架,指尖不经意地拂过墙壁;还有时是 “陛下醒后可能需要温水,需提前备好”,绕到西暖阁附近,留意地面是否有松动的痕迹。

她需要验证那夜听到的只言片语,确认贵妃究竟要如何构陷她;更需要获取更多关于贵妃计划、以及那可能关乎她兄长下落的信息 —— 若镇南王与丞相勾结,而丞相又是当年构陷沈家的主谋之一,兄长的失踪会不会与他们有关?这条意外获得的密道,成了她窥探帝国最高机密的唯一途径,也是她复仇路上唯一的稻草。

机会出现在一个午后。彼时,阳光透过紫宸殿的格子窗,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慕容翊服用了太医署加重了剂量的安神汤药 —— 汤药是用阿胶、龙眼肉、酸枣仁熬制的,黑乎乎的,散发着苦涩的药味,他捏着鼻子才喝下去 —— 终于在凝神香的辅助下,陷入浅眠。他靠在龙椅上,头歪向一侧,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呼吸渐渐平稳,只是眉头依旧微蹙,显然睡得并不安稳。

李德全小心翼翼地为陛下盖好锦被 —— 锦被是明黄色的,上面绣着五爪金龙,边角用金线缝缀,他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珍宝,生怕惊醒帝王。盖好锦被后,他转身对着殿内众人做了个 “噤声” 的手势,示意所有人保持绝对安静;自己则守在龙榻不远处的一张椅子上,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皮却不住地打架,显然也熬得够呛,忍不住打着瞌睡,头一点一点的。

沈璃屏住呼吸,指尖攥紧了手中的香铲,手心微微出汗。她知道,这是绝佳的机会。她悄无声息地移动到偏殿一处摆放着博古架的死角 —— 博古架上摆满了古董,有青瓷花瓶、白玉摆件、青铜鼎,还有几卷古籍,这些都是慕容翊的珍藏,平日里鲜少有人靠近。这里光线最暗,被博古架挡住了大部分阳光,也最不引人注意,连李德全的目光都很少扫到这里。

她假装擦拭香炉,将香铲在香炉边缘反复摩擦,发出轻微的 “沙沙” 声,以此掩盖自己的真实动作。指尖却仔细地拂过墙壁与地板相接的踢脚线附近 —— 墙壁是用青砖砌成的,表面涂了一层白灰,有些地方已经剥落,露出里面的青砖;踢脚线是木质的,因年代久远而有些发黑,边缘还沾着些许灰尘。

忽然,她的指尖触到一丝极细微的缝隙 —— 缝隙藏在木质踢脚线与青砖的连接处,宽度不足一指,若不仔细摸,根本发现不了。那缝隙边缘有些粗糙,像是被人刻意凿过,又用灰浆草草填补过,随着时间推移,灰浆脱落,才露出了缝隙。

心中一动,沈璃的心跳骤然加速,她强压下激动,俯下身,假意寻找掉落的香灰,将耳朵极其轻微地贴附在那缝隙之上。耳廓传来墙壁的冰凉,还有一丝微弱的震动,像是有声音从远处传来,却被厚厚的墙壁阻隔,模糊不清。

起初是一片寂静,只有殿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还有李德全轻微的鼾声。但很快,一阵极其模糊、仿佛从极远处传来的交谈声,断断续续地渗入耳中 —— 声音闷闷的,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需要极大的专注力才能分辨,每一个字都要在脑海中反复拼凑,才能勉强听出轮廓。

是慕容翊的声音!虽然模糊,但那独特的、带着疲惫与威严的嗓音,她绝不会听错 —— 那声音低沉,带着帝王特有的不容置疑,即便是在交谈,也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另一个声音略显苍老,语速较快,每一个字都说得小心翼翼,透着谨慎与精明,像是在汇报什么重要的事情,生怕说错一个字。

“…… 南方诸州,今岁粮赋虽已入库,然镇南王所辖三路 —— 衡州、永州、桂州,押送延迟半月有余,所呈数目亦与户部预估有出入,相差近十万石……” 苍老的声音汇报着,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每说一个地名,都停顿一下,像是在确认慕容翊是否在听。

“哼,” 慕容翊的冷哼即便隔着墙壁也带着寒意,像是冬日里的寒风,刮得人皮肤发紧,“何止出入?朕看他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以为拖延粮赋、虚报数目,朕就看不出来他的心思?枢密院探查得如何?他那‘王府护卫’究竟扩编了多少?是不是已经超出了藩王护卫的定制?”

枢密使!与陛下密谈的竟是执掌军国要务的枢密使!沈璃的心猛地一提,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连胸口的起伏都变得极轻,生怕自己的呼吸声盖过了墙后的对话。她将全部心神凝聚在听觉上,指尖紧紧攥着衣角,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回陛下,” 枢密使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要贴着地面,“据暗线回报,镇南王以‘剿匪’‘护卫商路’为名,在永州、桂州私募精壮,已逾定制三成!且这些新募的兵丁,多在偏远山庄秘密操练,装备精良 —— 有不少是从西域购入的弯刀和弩箭,恐非普通护卫可言。更可疑的是,近期有多批来历不明的巨量金银,通过不同渠道流入其藩镇,数额保守估计在百万两以上,来源…… 疑似与京中某些显赫门第有关。”

“京中?” 慕容翊的声音陡然锐利,像是出鞘的利剑,带着杀气,“查!给朕一查到底!是哪些蛀虫,吃着朝廷的俸禄,却敢暗中资敌,妄图倾覆我慕容氏江山?!朕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和藩王勾结!”

“陛下息怒。” 枢密使连忙安抚,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对方行事极为隐秘,所有往来都通过旁支、门生故吏的名义操作,账目做得天衣无缝,找不到直接证据。且…… 根据暗线传回的消息,此事似乎与近年来某些已定案的旧事有所牵连 —— 比如三年前的沈家通敌案,当时负责审理此案的几位官员,如今都与丞相府往来密切,这就更难抓住切实把柄了。”

“丞相!” 沈璃的指甲瞬间掐入掌心,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但她却丝毫感觉不到 —— 三年前沈家满门被抄斩的画面瞬间涌上脑海:父亲被押上刑场时的从容、母亲在狱中自尽时的决绝、兄长战死的消息传来时的绝望,还有丞相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在朝堂上义正词严地弹劾父亲 “通敌叛国”,字字句句都像刀子,扎在她的心上。

果然是丞相一党!沈家的血案,背后最大的推手之一便是当朝丞相!父亲当年任兵部尚书时,就与丞相政见不合,父亲多次在朝堂上弹劾丞相结党营私、贪墨河工款,还掌握了丞相暗中与地方官员勾结的证据,只是还未及上奏,便被丞相反咬一口,诬陷通敌叛国,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如今,这老贼竟还敢勾结藩王,图谋不轨,妄图颠覆慕容氏的江山!

巨大的恨意如同毒焰般灼烧着沈璃的五脏六腑,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尝到了一丝血腥味,才勉强让自己保持冷静,继续倾听 —— 她需要知道更多,知道丞相和镇南王的具体计划,知道陛下打算如何应对,这些都是她复仇的关键。

“缺乏铁证?” 慕容翊的声音充满暴风雨前的平静,平静得让人胆寒,“那就去找!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哪怕是挖地三尺,也要把证据找出来!南境军镇的那些将领,有多少还忠心于朝廷?有多少已经被镇南王收买?你给朕列一个名单,朕要亲自过目!”

“陛下明鉴,这正是臣所忧心的。” 枢密使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镇南王经营南境二十余年,树大根深,不少将领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或是与其有姻亲关系,早已是他的人。若是骤然调兵,恐会打草惊蛇,甚至引发兵变。臣以为,当以暗中部署、分化瓦解为主,徐徐图之。可先从粮草、军饷供给入手 —— 削减南境的粮草拨付,延缓军饷发放,逐步削减其爪牙;同时密调北疆精锐,以‘换防’‘秋季操演’为名,悄然南移,在南境周边形成合围之势,待时机成熟,再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削藩!”

“北疆精锐……” 慕容翊沉吟片刻,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与权衡,“黑风峡那边尚未彻底平定,北戎虽暂退,然狼子野心不死,随时可能卷土重来。此时抽调精锐南下,若北境有变,朕该如何应对?北疆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陛下,两害相权取其轻。” 枢密使的声音坚定了几分,“镇南王之患,已在肘腋 —— 他手握南境兵权,掌控南方粮赋,若等他羽翼丰满,再想削藩,难如登天!且北境有定北将军萧策镇守,萧将军是萧老将军之子,忠勇双全,麾下还有当年萧老将军留下的旧部,战斗力强悍,暂可无忧。当务之急,是稳住南方,绝不能让镇南王成燎原之势!”

后续的声音又低了下去,似乎涉及具体的兵力调配和将领任命,比如北疆要调哪几支军队、由谁统领、何时出发,还有如何与南境的暗线联系,这些内容更加隐秘,也更加模糊,沈璃只能断断续续听到 “龙镶军”“鹰扬军”“三日后出发”“暗线代号‘青鸟’” 等零星的词语,却足以让她心惊肉跳。

沈璃靠在墙壁上,浑身冰冷,仿佛刚从冰窖里出来,指尖却又滚烫,血液中奔流着一股炽热的火焰 —— 镇南王异动!勾结朝臣(极可能就是丞相!)!陛下已心生削藩之念,正在暗中调兵遣将!这无疑是搅动朝局、借刀杀人的天赐良机!

一个大胆至极的计划瞬间在她脑海中成型 —— 她要想办法,将皇帝暗中削藩、特别是调遣北疆精锐南下的消息,巧妙地 “泄露” 给丞相一党,或者…… 直接泄露给镇南王!

一旦镇南王得知朝廷已对他起疑并暗中部署,他会怎么做?要么束手就擒,等着被削藩,落得个圈禁终身的下场;要么…… 狗急跳墙,提前造反,拼一个鱼死网破!

无论是哪种结果,对丞相一党都是沉重的打击。若镇南王提前起事,他与丞相勾结的证据便更容易暴露 —— 打仗需要粮草、军械,这些都需要丞相在京中暗中提供,只要陛下追查,总能找到蛛丝马迹;若镇南王被逼反,朝廷与之开战,无论胜负,丞相都难逃干系 —— 慕容翊绝不会放过这个清算丞相的机会,定会借 “通敌叛国” 的罪名,将丞相一党连根拔起!

而一旦朝局大乱,慕容翊的注意力被南方藩王和朝中奸佞彻底吸引,无暇顾及后宫的小动作,她便能获得更大的活动空间 —— 可以更自由地调查兄长的下落,可以寻找机会收集丞相构陷沈家的证据,甚至…… 可以利用混乱,给予仇人致命一击!

风险同样巨大。一旦消息泄露的源头被查到她身上,那便是万劫不复 —— 泄露军国机密,乃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即便她现在深得慕容翊依赖,也难逃一死。而且,如何将消息传递出去,并且不引起怀疑,是最大的难题。

直接通过密道出去?不行。密道虽隐秘,但她对密道的尽头并不完全了解,且从密道出去后,如何联系镇南王或丞相的人,都是未知数,一旦中途被发现,不仅消息传不出去,她自己也会身陷险境,甚至暴露密道的存在。

通过陈老的药商渠道?也不行。传递如此重大的军事机密,风险极高 —— 药商虽与陈老相识,但人心隔肚皮,谁也不能保证药商不会为了利益出卖她;而且药商往返于京城和南境需要时间,等消息传到镇南王手中,恐怕陛下的部署早已完成,失去了意义。

她需要一把更安全、更隐秘的 “刀”,一把能替她传递消息,又能让她置身事外的 “刀”。

忽然,贵妃齐氏那恶毒的面容闪过她的脑海 —— 齐氏穿着华丽的宫装,坐在飞鸾宫的软榻上,眼神阴狠地看着她,说 “沈璃,你不过是个罪臣之女,也敢和本宫争宠”;还有那夜在密道中听到的 ——“这次…… 必让她永无翻身之日!”

一个更加曲折、也更狠辣的计划雏形,渐渐在她脑海中清晰起来:她可以设法,让贵妃的人 “意外” 获知这个削藩的秘密!

贵妃与丞相一党在后宫前朝本就盘根错节,利益攸关 —— 贵妃的兄长齐成,当年就是在丞相的举荐下才当上户部尚书,虽然后来因贪腐被罢官,但齐家与丞相府的关系依旧密切;贵妃能在后宫站稳脚跟,也离不开丞相在朝堂上的支持。丞相若倒台,贵妃及其家族也难以独善其身,甚至可能被牵连,失去如今的地位和荣华。

贵妃得知如此重大的消息,必然会想方设法通知丞相 —— 她不会坐视丞相倒台,更不会让自己陷入绝境。而自己,只需要在合适的时机、合适的地点,利用这条密道,将这个消息 “不经意” 地让贵妃派来探查密道、准备构陷自己的人听到即可!

如此一来,消息传递了出去,而自己却能将嫌疑撇得干干净净 —— 贵妃的人是为了构陷她才潜入密道,“偷听到” 消息纯属意外,谁也不会想到是她故意泄露的;甚至,若操作得当,还能让慕容翊怀疑是丞相通过后宫(贵妃)窥探到了机密,认为丞相与贵妃早有勾结,反而能加速丞相的灭亡!

一石二鸟!既借贵妃之手传递了消息,又能加深慕容翊对丞相和贵妃的猜忌,为复仇铺路。

沈璃被自己这个大胆的计划激得手心冒汗,后背却泛起一丝寒意 —— 这简直是在万丈深渊之上走钢丝,任何一步出错,都会摔得粉身碎骨。但她没有退路,沈家的血海深仇、兄长的生死未卜、自己的生死存亡,都系于此计。复仇的火焰和求生本能驱使着她,必须兵行险着。

之后数日,沈璃又利用慕容翊议事、小憩的机会,多次冒险贴近那处缝隙偷听。每次偷听,她都精心策划 —— 有时假装去偏殿取香具,有时借口为陛下添茶水,甚至有一次,她故意打翻了茶杯,趁着收拾的机会,趴在地上,将耳朵贴得更近。

零星的信息碎片不断补充印证着她的计划:她得知了即将南调的北疆精锐部队番号 —— 龙镶军和鹰扬军,这两支军队是北疆最精锐的部队,战斗力极强,当年兄长还在龙镶军待过一段时间;她得知了粮草先行调配的路线 —— 从关中粮仓出发,经洛阳、荆州,最终运往南境周边的隐秘据点,时间定在三日后;她甚至听到了几个被慕容翊和枢密使怀疑已倒向镇南王的南境将领名字 —— 永州总兵王奎、桂州副将李默,这两人都是镇南王的亲信,当年曾参与过镇压南方的叛乱。

每一个信息,都如同拼图的一块,让她脑海中的计划愈发清晰完善。她将这些信息牢牢记在心里,反复琢磨如何在 “自言自语” 中自然地透露出来,既不能太完整,显得刻意,也不能太零散,让贵妃的人抓不住重点。

她同时也更加留意紫宸殿的动向。慕容翊因南方之事,焦虑更甚,头痛发作得毫无规律 —— 有时正在批阅奏折,突然就按住额头,脸色煞白;有时在与大臣议事,说着说着就打断对方,语气暴躁;甚至有一次,他因头痛难忍,竟将手中的朱笔扔了出去,笔尖的朱砂溅在奏折上,像一朵血色的花。

他对凝神香的依赖也达到了顶点,几乎到了无香不宁的地步 —— 每天需要点燃三次凝神香,每次都要沈璃亲自来调,连李德全想让其他宫女代劳,都被他拒绝:“只有沈璃调的香,朕才管用。” 这也使得沈璃滞留紫宸殿的时间越来越长,从最初的每日一次,到后来的每日三次,每次停留一个时辰以上,为她实施计划创造了更多机会。

而贵妃那边,似乎也加紧了行动。沈璃几次察觉到有陌生面孔的宫女或太监在紫宸殿附近徘徊 —— 有一个穿着浅绿色宫女服的女子,总是在紫宸殿的廊下来回走动,目光闪烁,时不时盯着西暖阁的方向;还有一个穿着深蓝色太监服的男子,借口打扫卫生,在紫宸殿的地砖上反复擦拭,像是在寻找什么。

她甚至在一次送香时,再次闻到了那丝属于贵妃心腹老嬷嬷张嬷嬷的、独特的麝香膏药气味 —— 那气味很淡,若有似无,像是被风吹过来的。当时她正在西暖阁外等待慕容翊醒过来,突然闻到了这股熟悉的气味,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看到一个穿着灰布衣服的杂役匆匆走过,那气味正是从杂役身上传来的。她心中一动 —— 张嬷嬷年纪大了,不可能亲自来紫宸殿,这杂役定是张嬷嬷派来的,身上沾了张嬷嬷的膏药味。

贵妃的人,已经在踩点了。她们在寻找下手的机会,或者说,在寻找将弑君罪证通过密道 “安置” 到紫宸殿附近、并嫁祸给她的机会。沈璃知道,时机即将成熟,她必须做好万全准备,等待最佳的动手时刻。

她反复推敲计划的每一个细节:选择什么时间?最好是在慕容翊身体虚弱、守卫松懈的时候,这样贵妃的人更容易潜入,也更容易相信她的 “失言”;选择什么地点?必须是靠近密道入口的地方,比如西暖阁附近的偏殿角落,这样声音才能通过缝隙传到密道里;说什么内容?要包含军队番号、调兵目的、时间,这些关键信息,同时语气要慌乱,像是不小心泄露的秘密;如何掩饰?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比如不小心弄出动静,吸引守卫的注意,然后在慌乱中 “失言”,事后还要表现出后怕的样子,让一切显得自然。

她甚至还演练了几遍 —— 在自己的小耳房里,她假装碰倒了凳子,然后用慌乱的语气说出那些信息,再模仿后怕的样子,捂住嘴,四处张望,确保语气和动作都没有破绽。

这一日,机会终于来了。

临近午时,一辆快马加鞭的驿车停在紫宸殿外,驿卒手持八百里加急军报,神色慌张地冲进殿内。军报是南境传来的,上面写着 “镇南王以‘清君侧’为名,在永州集结兵力,疑似要起兵造反”。

慕容翊看到军报后,勃然大怒,猛地将军报摔在地上,怒吼道:“反了!真是反了!朕还没动手削藩,他倒先反了!” 他气得浑身发抖,随手拿起桌上的砚台 —— 那是一方端砚,质地细腻,是他最心爱的宝物 —— 狠狠砸在地上。“哐当” 一声,砚台摔得粉碎,墨汁溅开,洒在金砖上,像一滩黑色的血迹。

头痛随之猛烈发作,他按住额头,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连站都站不稳,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李德全连忙上前扶住他,焦急地喊道:“陛下!陛下您没事吧?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太医很快赶来,是太医院院判李太医。李太医跪在地上,为慕容翊施针 —— 银针一根根刺入慕容翊的太阳穴、合谷穴,手法娴熟。施针后,又给慕容翊服了一粒安神止痛的药丸,慕容翊的脸色才渐渐好转,却依旧精神萎靡,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李德全和几个内侍将慕容翊扶到西暖阁的软榻上休息,盖上厚厚的锦被。慕容翊闭上眼睛,呼吸微弱,显然已经疲惫到了极点。整个紫宸殿都笼罩在一片惶恐不安之中,宫女和太监们大气不敢出,连走路都踮着脚尖,生怕惊扰了帝王。

沈璃站在偏殿角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却异常平静 —— 她知道,贵妃绝不会放过这个陛下身体虚弱、精神恍惚的大好时机!动手,很可能就在今夜!

果然,临近傍晚,沈璃在替慕容翊更换暖阁香炉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身影飞快地闪过了西暖阁外的廊柱。那身影穿着灰布杂役服,身材瘦小,动作却异常灵敏,像一只耗子,一闪而过,钻进了西暖阁附近的一处假山后面。

来了!沈璃的心跳骤然加速,像擂鼓般敲打着胸腔,但面上依旧平静无波,一丝不苟地完成手中的工作 —— 她将旧的香丸取出,放入新的香丸,点燃,动作流畅,仿佛什么都没看到。

她退出暖阁,并未走远,而是走到李德全面前,微微躬身,用带着一丝担忧的语气说:“李总管,陛下今日头痛发作得厉害,普通的凝神香恐怕效果不够。奴婢想在偏殿角落调制一份安神效果更强的香丸,加入些檀香和琥珀,这样陛下醒后闻到,能更舒服些。还请李总管允许奴婢多留片刻。”

李德全见陛下情况不稳,正愁没有更好的办法缓解陛下的头痛,闻言立刻点头应允:“好,你快去调吧,务必尽快做好,陛下要是醒了,就能用上了。” 他顿了顿,又叮嘱道:“你动作轻些,别惊扰了陛下。”

“是,奴婢省得。” 沈璃连声应着,转身走向偏殿角落 —— 那里正是靠近博古架的死角,也是她之前偷听的地方。

夜色渐深,紫宸殿内灯火通明,十几盏宫灯挂在殿内,光芒刺眼,却照不散殿内的压抑气氛。慕容翊在西暖阁昏睡,呼吸依旧微弱,偶尔还会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显然睡得并不安稳。李德全和几个心腹内侍守在暖阁门外,满脸忧色,时不时探头向暖阁内张望,眼神中充满了焦虑。

沈璃坐在偏殿的阴影里,面前摆放着调香用的石臼、香铲、香料盒,里面装着檀香、琥珀、甘松等药材。她却并未动手,而是将双手放在膝盖上,指尖微微颤抖,全神贯注地倾听着周围的动静,尤其是那处墙壁缝隙 —— 她在等待,等待密道中的人出现。

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殿外的风声越来越大,吹得窗棂 “哐当哐当” 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伴奏。殿内只有烛火燃烧的 “噼啪” 声,还有李德全等人轻微的呼吸声。

终于,在临近子时,万籁俱寂,连风声都渐渐变小的时候,那处缝隙再次传来了极其细微的响动!不是说话声,而是…… 一种极其轻微的、仿佛什么东西被拖动或者放置的摩擦声,“沙沙” 的,像是有人在密道里移动重物,又像是在放置什么东西。

贵妃的人,正在通过密道,往紫宸殿西暖阁附近放置构陷她的 “罪证”!沈璃深吸一口气,胸腔起伏,知道决定性的时刻到了。

她猛地站起身,动作略显急促地走向那处死角,故意脚下一绊,“不小心” 碰倒了放在一旁的小杌子 —— 那是一个木质的小杌子,是她特意放在这里的,高度刚好能让她 “不小心” 碰倒。

“哐当” 一声轻响,小杌子倒在地上,声音在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清晰,打破了原本的平静。

“谁?” 守在暖阁外的李德全立刻警惕地低声喝问,声音带着一丝紧张,他猛地转过身,目光扫向偏殿角落,手按在腰间的玉佩上 —— 那是他召唤侍卫的信号。

“李总管恕罪,” 沈璃连忙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慌乱和恐惧,快步走到李德全面前,双膝微微弯曲,做出请罪的姿态,“是奴婢不小心,走路时没看清,碰倒了杌子,惊扰了圣驾,奴婢该死!” 她说着,还故意用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显得更加慌乱。

李德全皱了皱眉,不满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快步走到暖阁门口,轻轻推开一条门缝,向里面张望了一眼 —— 慕容翊依旧闭着眼睛,似乎并未被惊动。他松了口气,转身对沈璃挥挥手:“行了行了,下次小心些!毛手毛脚的,要是惊扰了陛下,仔细你的皮!”

“是,是,奴婢再也不敢了。” 沈璃连声应着,低着头,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慢慢蹲下身去扶杌子。

就在她蹲下、身体恰好挡住李德全视线,头部靠近那墙壁缝隙的瞬间,她用一种恰好能让声音透过缝隙传下去、却又像是惊慌失措下的自言自语、带着颤音的语调,急速地、模糊地低语道:

“…… 天啊…… 怎么会这样…… 刚才听李太医和李总管说…… 北疆的龙镶、鹰扬两军竟要南调…… 说是换防,实则是为了包围镇南王殿下…… 这要是让镇南王殿下知道了可怎么得了…… 还有王将军、李将军他们…… 听说已经被陛下怀疑了…… 这要是开战,可怎么办啊……”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仿佛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猛地捂住了嘴,眼睛瞪得大大的,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飞快地四下张望了一下 —— 先是看了看暖阁门口的李德全,又看了看殿内其他的宫女太监,像是生怕有人听到她的话。然后迅速扶起杌子,快步退回到香案前,拿起香杵,假装用力地捣着石臼中的香料,香杵撞击石臼发出 “咚咚” 的声响,掩盖住她胸口的剧烈起伏,一副后怕不已的模样。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碰倒杌子到 “失言” 再到恢复镇定,不过短短几息时间,自然流畅,仿佛真的只是一个胆小的宫女不小心弄出动静后,因害怕而失言嘟囔了几句,完全看不出任何刻意的痕迹。

然而,沈璃知道,她这番 “自言自语”,每一个字都如同重磅炸弹,精准地投入了下方的密道之中!她特意提到了 “龙镶军”“鹰扬军”“镇南王”“王将军”“李将军” 这些关键信息,还点明了调兵的真实目的是 “包围镇南王”,足以让密道中的人意识到这是关乎镇南王生死的绝密消息。

她几乎能想象到,此刻正在密道中安置 “罪证” 的贵妃爪牙,听到这番涉及削藩、调兵、将领姓名的 “宫廷绝密” 时,那该是何等的震惊与狂喜!他们一定会认为这是意外偷听到的天大秘密,会立刻停止手中的动作,马不停蹄地回去禀报贵妃,绝不会有丝毫耽搁 —— 这样的消息,多耽误一刻,就多一分风险。

而贵妃,在得知消息后,也绝不会放过这个向丞相献媚表功、亦或是为自己预留后路的机会 —— 她会第一时间派人通知丞相,让丞相做好应对准备,甚至可能让丞相提醒镇南王提前动手。

消息,就这样被她 “送” 了出去,不着痕迹,不留把柄。

做完这一切,沈璃强撑着发软的双腿,维持着表面的镇定,继续捣着香料 —— 檀香和琥珀的粉末混合在一起,散发出浓郁的香气,掩盖住她身上的冷汗味。她的耳朵却竖得尖尖的,捕捉着下方密道的动静,心脏依旧在狂跳,连呼吸都带着一丝颤抖。

那细微的摩擦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察觉的、远去的脚步声 —— 脚步声很轻,却很急促,显然密道中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离开,去传递这个 “重大发现”。

鱼儿,上钩了。

沈璃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后背已然被冷汗浸透,贴在衣服上,冰凉刺骨。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拿起一块锦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 —— 第一步,已经成功了。

接下来的半夜,风平浪静。慕容翊一直昏睡,中途醒过一次,喝了些温水,又再次睡去,李德全等人依旧焦心守护,时不时低声交谈几句,讨论着陛下的病情和南方的局势。沈璃也被允许在偏殿靠坐着休息,她靠在墙壁上,闭上眼睛,却毫无睡意,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的场景,确认没有任何破绽。

无人知道,一场足以引发朝堂地震、边疆战火的风暴,已然在这个深宫之夜,借着一条隐秘的密道和一双复仇之手,悄然埋下了种子。

沈璃闭上眼,脑海中闪过丞相那张道貌岸然的脸 —— 丞相穿着紫色的官袍,站在朝堂上,义正词严地说着 “为陛下分忧”,眼底却藏着贪婪与野心;闪过镇南王可能的惊惶反应 —— 镇南王得知消息后,或许会连夜召集将领,决定是否提前起兵;闪过慕容翊得知消息泄露后的滔天怒火 —— 他会震怒,会下令彻查,会更加怀疑丞相和贵妃的勾结……

混乱吧,搅动吧!只有这潭水彻底浑了,她这条决心复仇的鱼儿,才能有机会挣脱束缚,咬死那些仇敌!才能有机会找到兄长,为沈家满门报仇雪恨!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一缕微弱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沈璃的身上,却没有带来丝毫暖意。天,快亮了。而真正的狂风暴雨,才刚刚开始酝酿。沈璃睁开眼,目光望向紫宸殿外的天空,眼神中充满了冷冽的决绝 —— 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将会是一场生死较量,而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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