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棺阵列悬浮在幽深的大殿中央,散发出微弱的蓝光。萧云澜站在阵前,青衫被冷风拂动,双目凝视着镜面中模糊的倒影。
“这些文字……不对劲。”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裴九佝偻着身子从阴影中走出,疯癫的笑容挂在脸上,却掩不住眼中一闪而过的精明。“年轻人,你可知道篡改历史需要什么代价?”
苏玉真站在一旁,手指轻抚过冰棺表面,动作温柔却透着不安。“国师当年用黑晶墨水遮盖了真相,但真相从未消失。”
李昭缓步走近,目光如炬,落在契约文字上。“共生……不是弑杀?”他低声重复,语气复杂。
萧云澜眉头紧锁,脑海中闪过家族覆灭的画面,胸口隐隐作痛。“共生二字,意味着什么?”
裴九突然大笑起来,声音尖锐刺耳。“意味着你们都错了!真正的力量不在毁灭,而在共存!”
话音未落,冰棺中的婴儿忽然发出一声啼哭,打破了大殿的寂静。苏玉真脸色骤变,迅速后退一步。
“来不及了!”裴九嘶吼道,指向镜面,“快看那影像!”
镜中倒影开始扭曲,显现出被篡改前的原始条款。字迹清晰可见:“以血为契,共生天地。”
萧云澜的心猛地一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胸膛里炸开。他喃喃道:“原来如此……我们一直误解了先祖的意志。”
李昭却冷笑一声,眼神变得危险。“不管是什么意思,这孩子现在是我的筹码。”
话音刚落,他猛然出手,身形如电,直奔冰棺而去。萧云澜反应极快,伸手拦住,两人掌风相撞,激起一阵寒气。
“你疯了吗?”萧云澜怒喝,双目如星,死死盯着对方。
“我只做该做的事!”李昭毫不退让,另一只手已经触碰到冰棺边缘。
苏玉真冲上前,试图阻止,却被裴九一把拉住。“别插手,这是他们的宿命。”
婴儿的啼哭愈发响亮,镜面泛起涟漪,仿佛回应着某种召唤。萧云澜感到一股莫名的力量涌入体内,让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放开!”李昭咬牙切齿,用力一推,将萧云澜震退数步。
趁着空隙,他抱起婴儿,转身朝镜面狂奔而去。萧云澜稳住身形,瞳孔骤缩。“你要干什么?”
“结束这一切!”李昭头也不回地喊道,脚下生风,距离镜面越来越近。
苏玉真终于挣脱裴九的束缚,拔出腰间匕首,对准李昭的背影掷去。然而,匕首还未触及目标,便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弹开。
“没用的。”裴九摇头叹息,“镜门已开,谁也拦不住他。”
萧云澜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看着李昭抱着婴儿冲进镜面,整个人僵在原地,心中翻涌着愤怒与无助。
“为什么……”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为什么总是这样?”
苏玉真缓缓走到他身旁,低声说道:“因为这就是命运,萧云澜。你选择复国,他选择苍生,我们都只是棋子罢了。”
裴九嘿嘿笑着,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不过嘛,这场戏还没完呢。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镜面恢复平静,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压迫感。萧云澜闭上眼睛,努力平复呼吸,却感觉胸口燃烧着一团烈火。
“我要追上去。”他睁开眼,目光坚定。
“你以为你能找到他?”苏玉真皱眉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
“就算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答案。”萧云澜冷冷回应,转身朝殿外走去。
苏玉真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跟了上去。裴九则留在原地,望着镜面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有趣啊,真是有趣。看来这局棋还有得下。”
萧云澜走出大殿时,天色已暗,乌云密布,雷声滚滚。他抬头望向天空,心中充满疑惑与不甘。
“共生……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低声问自己,却没有答案。
远处传来隐约的脚步声,似乎有人正在靠近。萧云澜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四周。
“是谁?”他厉声喝道,手按上了剑柄。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竟是失踪多日的旧部——沈青竹。她神色憔悴,衣衫褴褛,但眼神依旧锐利。
“少主,我找到了一些线索。”她的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兴奋。
“说。”萧云澜简短命令,没有多余的废话。
沈青竹递给他一张泛黄的羊皮卷轴,上面画满了复杂的符文。“这是关于‘共生’的秘密,或许能帮到您。”
萧云澜接过卷轴,仔细端详片刻,眉头越皱越紧。“这是哪里来的?”
“是从一位隐居的老者手中得到的。”沈青竹顿了顿,补充道,“他说,只有您能解开其中的奥秘。”
雷声再次响起,雨点开始落下,打湿了萧云澜的青衫。他将卷轴收入怀中,目光投向远方。
“走吧,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苏玉真站在不远处,默默注视着这一幕,嘴角浮现一抹复杂的笑意。她不知道的是,一场更大的风暴正悄然逼近。
裴九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低沉而悠远:“命运之轮已经开始转动,没人能逃脱它的轨迹。”
雨越下越大,天地间一片朦胧。萧云澜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雨幕中,仿佛融入了这片末世的混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