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巴黎”的生意稳定下来后,小红宝把坦克叫到了后巷。
“场子内部,你盯住了。”小红宝递给坦克一支烟,“山鸡壁虎那几个,能用则用,不能用的,找个由头清走。”
坦克接过烟,点燃,深吸一口:“明白。
他们现在老实得很,就是背后小动作不断。”
“跳梁小丑,翻不起浪。”小红宝看着巷口来往的人流,“现在麻烦在外面。
豪哥不会善罢甘休,东升帮折了面子,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还有周边那些地头蛇,都在盯着我们。”
坦克皱眉:“咱们人手还是太少。真要硬碰硬,吃亏。”
“所以不能光靠硬碰硬。”小红宝吐出烟圈,“得有人替我们看,替我们听。”
他目光在人群中扫视,最终定格在街角一个缩着脖子、眼神却不断瞟向路人钱包的瘦小身影上。
“看到那小子了吗?”小红宝抬了抬下巴。
坦克顺着看去:“‘三只手’侯健?城西出了名的扒手,手快,腿也快,被抓过几次,都因为证据不足放了。
怎么,红哥,你想用他?”
“扒手有扒手的好处。”小红宝掐灭烟头,“耳朵灵,鼻子尖,哪儿有风吹草动,他们最先知道。”
他径直朝那个叫侯健的瘦小男人走去。
侯健刚瞄上一个看似阔绰的中年男人,手指刚要动作,肩膀就被人从后面按住了。
他浑身一僵,以为是便衣,冷汗瞬间下来了。
“兄……兄弟,认错人了吧?”侯健头也不敢回,声音发颤。
“侯健?”身后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
侯健慢慢转过身,当看清是按着疯狗、硬顶豪哥的新晋狠人小红宝时,腿更软了。
“红……红哥?我……我没在您场子干活儿!我这就走!这就走!”
小红宝没松手,反而把他拉到一边,避开人流。
“别紧张,找你谈点事。”
侯健哭丧着脸:“红哥,我真没惹您啊!我就混口饭吃……”
“就是给你口正经饭吃。”小红宝打断他,“跟我干。”
侯健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跟……跟您干?我……我就会这点手艺,上不了台面……”
“手艺不分贵贱,看怎么用。”小红宝看着他,“你那套盯人、下手、跑路的眼力劲儿和机灵劲,用来打听消息,正合适。”
侯健眨巴着小眼睛,有点反应过来了:“红哥……您是想让我……当耳报神?”
“城里大大小小的消息,道上谁跟谁结了梁子,哪儿有新来的过江龙,豪哥那边有什么动静……我都要知道。”小红宝盯着他,“事无巨细。”
侯健心思活络起来,这可比当扒手风险小,而且看样子报酬不会低。但他也有顾虑。
“红哥,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打听消息,也得有门路,有时候……也得打点……”他搓着手指,暗示需要经费。
小红宝从兜里掏出一小沓钞票,塞进他手里:“这是启动资金。以后按月给你开饷,干得好,另有赏。”
侯健捏着厚度可观的钞票,眼睛亮了。
“但是,”小红宝话锋一转,语气骤冷,“规矩得先讲清楚。”
“第一,从今天起,你那三只手的毛病,给我彻底改了。再让我发现你偷鸡摸狗,手给你剁了。”
侯健一哆嗦,赶紧把钞票揣好:“改!一定改!红哥您放心!”
“第二,打听来的消息,我要原样,不准添油加醋,更不准卖给别人。要是让我知道你敢吃里扒外……”小红宝没说完,但眼神里的寒意让侯健头皮发麻。
“不敢!绝对不敢!我侯健……不,我猴子以后就认红哥您一个老大!消息要是有半句假,天打五雷轰!”他赶紧表忠心。
“猴子?”小红宝挑眉。
“哎!红哥您叫我猴子就行!兄弟们都这么叫!”侯健,不,猴子立刻顺杆爬,脸上堆起讨好的笑,那股机灵劲和油滑气显露无疑。
“行,猴子。”小红宝拍了拍他瘦削的肩膀,“现在就有个活儿。
去摸摸豪哥那边,笑面虎和铁手回去后,他们有什么反应。还有,查查东升帮那个疤脸,现在躲在哪里养伤。”
“明白!红哥您就瞧好吧!”猴子挺起瘦弱的胸膛,像是接到了什么光荣使命,“别的我不敢说,打听消息,整个城西,我猴子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我这就去!”
他朝小红宝和坦克分别鞠了个躬,转身就扎进了人群里,几下就看不见踪影了,果然腿脚利索。
坦克看着猴子消失的方向,瓮声瓮气地说:“红哥,这小子……太油了,靠得住吗?”
“油有油的用法。”小红宝转身往酒吧走,“关键看缰绳在谁手里,喂他吃什么料。
阿强忠,你勇,他奸。
这铁三角,才算齐了。”
两天后,猴子就带回了一条有价值的消息。
他神秘兮兮地找到小红宝:“红哥,打听到了!豪哥那边暂时没大动作,但笑面虎私下见了城北‘肥膘’和‘黑皮’的人。
还有,疤脸没离开城西,躲在老农机厂后面的废弃宿舍里,身边就两三个人。”
小红宝看着猴子那双滴溜溜乱转、却透着兴奋和邀功意味的眼睛,点了点头。
“干得不错。这是赏你的。”他又扔给猴子一小卷钞票。
猴子接过钱,笑得见牙不见眼:“谢谢红哥!我继续盯着!”
看着猴子屁颠屁颠跑开的背影,小红宝知道,属于自己的第一张情报网,已经开始编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