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法罗斯518年...
自由月...七月一日
百年时光荏苒,现翁法罗斯,名义上的王权由十三位黄金裔共同执掌。
然而迫于现实形势,能够发号施令的君主只有一位——刻律德菈。
即便是她,所有重大决策,尤其是军事行动,都必须经过众人商议并投票表决。
为此现在的翁法罗斯世界创建了三个军团...
由遐蝶,万敌,赛飞儿象征以争斗抗争黑暗的日令兵团。
以卡里俄斯,白厄为象征的自由兵团。
以刻律德菈,海瑟音,阿格莱雅,缇里西庇俄丝为象征的王国兵团。
这百年时光,翁法罗斯的世界内部高速发展,科技,经济,文学,化工,地理,哲学,生物学。
...
海边的小城村有着一所校园,里面的人不算多,但远看去也可以用‘一窝’来形容。
维克法尔便是其中之一,他看着生物标识本中红黑色的扭曲怪物,磕磕巴巴读着,黑...潮造物?
前台的老师听见声音,凑近一看...随后提了提眼镜,拿走他手中的书,法尔,书给我。
少年点头交出书籍,有些后怕的看向老师,那老师,你能不能给我讲讲什么是黑潮造物?
他的声音不大,可全班都听得见。
老师不悦,但也没有办法...起初法尔手中的书可能只是因为错版或年代久远而出现黑潮造物,想着只有法尔一个孩子,稍稍糊弄便过去了。
可眼下的情况,他只好将知道的内容道出。
不要说孩童了,就算是年长的老师也只知道这东西只存在于那些高层乃至十三神者才会知道的存在。
几十年前书中还有图片,后来不知是高层的何种政策,就连书籍也不允许印有图片。
他对黑潮也是一知半解。
可这却并不能阻碍法尔的好奇。
老师,那这些黑潮造物还会出现吗?
老师摇头,数百年都不曾有,现在更不会有。
可此刻的少年还不知,今日...便是他们回望起苦痛的一日。
...
维克法尔是个住在海岸城村的孩子。
这天傍晚,下了课,他像往常一样背着辛苦砍来的柴火,沿着熟悉的小路往家走。
城村的尽头,也就是可以眺望的远处,就是那道被大人们称为“法吉娜之墙”的透明屏障。
在夕阳下,它偶尔会折射出十三种色彩的光晕,很美。
然而,当维克法尔走近城墙唯一的出入口。
那扇金色透明的海岸城门时,他看到了令他气愤的一幕。
几名穿着日令兵团制服的士兵,本应在岗哨上执勤,此刻却围坐在城墙根下,手里拿着酒瓶,地上摊着扑克牌,喧闹声隔着老远就能听见。
维克法尔认得那个带头的中士,一个脸上有疤的男人,平时总吹嘘自己在城村里,乡邦里抓过不少小偷。
“你们!”
维克法尔忍不住冲上前,小脸因为愤怒而涨红,“现在是执勤时间!你们怎么可以在这里喝酒打牌!”
难道你们就不怕黑潮造物袭击吗?
士兵们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中士醉醺醺地抬起头,挥了挥手:“伙计们,黑潮造物? 你们听过吗?
众士兵皆是摇头,咽酒胡吹,没有....你听过吗?
没有。
没有。
到这,士兵又是一阵大笑。
去去去,小屁孩,懂什么?这墙是神者大人亲手建的,坚固得很!
管他什么黑潮怪物,还是什么黑水造物? 连挠痒痒都做不到!
至于你啊!
奶没喝够就滚啊! 找你妈妈去!”
哈哈哈!
众士兵没绷住,勾肩搭背的笑着,还有人瘫倒在地讥笑着。
“可是规定……”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另一个士兵不耐烦地打断他。
“这鬼地方连只像样的海鸟都不可能从海对岸飞过来,站岗也是浪费时间。
小子,再啰嗦小心我告诉你爹你偷懒砍柴!”
维克法尔咬着嘴唇,看着这群嬉皮笑脸的“守护者”,一股无力感和愤怒涌上心头。
他攥紧了拳头,却无可奈何,只能背着沉重的柴火,低着头,憋着一肚子气,准备穿过城门。
就在这时
咚!!!!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然炸开!
整个大地剧烈地颤抖起来,维克法尔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柴火散落一地。
城墙根下的士兵们也瞬间酒醒,惊慌失措地爬起来。
咚!!!!!
第二声巨响接踵而至,比第一声更加沉重,更加接近!
所有人都惊恐地抬头,望向城墙之外。
下一秒,海岸线上的天空……暗了下来。
一个巨大到无法形容的阴影,缓缓从透明城墙的另一边升起。
那不是地震,而是一头他们从未见过的巨兽。
它的皮肤似焦油般漆黑粘稠,不断滴落着红黑色的血液,落在透明的城墙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它的身躯庞大到遮蔽了半个天空,无数附肢在身下蠕动。
最令人恐惧的是头部,没有五官,只有一片不断旋转的黑暗旋涡。
它就这么静静地趴在高达数百米的透明城墙上,那漩涡脸缓缓低下,在俯瞰着墙内渺小如蚁的人类。
咔嚓……咔嚓……
碎裂声,传入每一个呆若木鸡的人耳中。
以那头末日兽爪子扣住的地方为中心,无数裂痕,在原本被认为坚不可摧的“法吉娜之墙”上,飞速蔓延!
“不……不可能……”
那个中士瘫软在地,裤裆瞬间湿了一片,喃喃自语。
轰隆!!!!!!
第三声巨响,是城墙破碎的声音!
巨大的透明碎片,同山崩一般向内倾泻而下!
最近的几个士兵甚至连惨叫都没能发出,就被一块飞射的碎片直接削掉了半个脑袋,红白的脑浆和鲜血泼洒在惊慌失措的人们脸上。
城墙,破了。
一个巨大的缺口,出现在那里。
缺口之外,是翻滚着不详黑雾的海洋。
而缺口处,挤满了……东西。
那是潮水般的黑潮造物。
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像腐烂的野兽,有的是扭曲人怪,有的干脆就是一团蠕动的黑色粘液。
它们发出令人扰乱心智的尖啸,化作决堤的洪水,从缺口处汹涌而入!
“快跑啊!!”
“怪物进城了!!”
“妈妈!”
短暂的死寂后,是彻底爆发的恐慌!
人们哭喊着,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奔逃。
维克法尔被混乱的人流撞倒在地,他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奔跑中的妇人被一只跳跃而来的犬形造物扑倒,那怪物一口就咬碎了她的喉咙,滚烫的鲜血溅了维克法尔一脸。
另一边,几个试图拿起武器抵抗的士兵,瞬间被黑色的潮水淹没。
一只体型臃肿的造物直接压在了其中一人身上,就像被踩爆的番茄,那士兵的胸腔瞬间塌陷,眼珠凸出,混合着内脏碎块的血液从七窍中喷涌而出。
血腥味、腐臭味、尖叫声、咀嚼声、骨头的碎裂声……瞬间将这片曾经宁静的海岸城村,变成了炼狱。
维克法尔浑身冰冷,手脚不听使唤,只能绝望地看着一只长着镰刀般前肢的造物,滴着粘液,朝着他一步步逼近……
就在那镰刀即将挥下的瞬间。
一个从他身前逃亡的妇人,被切做数块血肉黏坨在地.
他吓得坐在血海中,连连后退。
啪嗒!
啪嗒!
啪嗒!
手掌不断后走,可拍到不是鲜血,就是尸块!
啊!!!
一只人形的黑潮造物抓住了刚才参与牌局的士兵。
它的肢体将他拦腰抱起,然后猛地一扯。
内脏和肠子哗啦啦地洒了一地。
造物发出嘶吼,将还在抽搐的上半身塞进了一个类似口腔的窟窿里。
“快跑啊!”
人们开始在血火中四散奔逃。
维克法尔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本能地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街道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黑色的造物在肆意猎杀着人类。
他看见一个老人被踩成了肉泥,看见一个孩子被撕成两半,看见整栋房屋在巨兽的踩踏下化为废墟。
“妈妈!爸爸!”
他拼命奔跑,柴捆早不知丢到了哪里。
终于,他看见了自家那栋熟悉的木屋。
但眼前的景象让他僵在原地。
两只人形的黑潮造物正趴在他家的门口。
它们的身下,是维克法尔的父母。
父亲的一条腿已经被啃食殆尽,白森森的骨头露在外面。
母亲还在挣扎,但一只造物已经将爪子插进了她的头颅。
随着一声脆响,她的头盖骨被掀开,大脑被造物贪婪地吮吸着。
“不……不……”
维克法尔瘫软在地,眼睁睁看着父母的残躯被一点点分食。
其中一只造物似乎发现了他,缓缓转过身。
它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维克法尔能感觉到...它在盯着他。
少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连滚带爬地向后逃去。
跑着,摔着,甚至因此还喝了不少肮脏的血。
身旁全部都是奔逃的幸存者,呼唤着,哭嚎着...
可此刻他们的声音远不如那名为黑潮造物的嘶吼响亮,它们所为带来的绝望更为痛彻。
...
“那一天,翁法罗斯的人类终于回想起了…被【黑潮】支配的恐惧,以及被囚禁在鸟笼中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