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城外的军屯麦田里,金黄的麦浪随风起伏,却只有十几个士兵在收割,镰刀挥得有气无力。为首的老兵周毅直起身捶着腰,看着满地成熟的麦子叹气:“再没人手,这些麦子就要烂在地里了!” 不远处的民垦区更显冷清,几十亩玉米地亟待除草,流民们围着闲置的农具发愁,苏大娘皱着眉说:“没有犁耙,光靠手拔草,什么时候才能种上晚稻?”
军屯与民垦区之间的土路上,几个士兵和流民正隔着一道土沟争执。“你们有农具不借,还想让我们帮忙收割?” 流民小伙子梗着脖子喊。士兵反驳:“军屯的农具是用来备战的,凭什么借给你们这些流民?” 双方越吵越凶,旁边几个穿着粗布衫的人在暗中煽风:“看看,新政说的军民同心都是假的,军屯根本看不起民垦!”
沈清晏和赵珩骑着马赶来时,正撞见这一幕。沈清晏穿了件便于劳作的短打,墨发用布带束成马尾,脸上沾了点尘土;赵珩一身银灰劲装,手里还提着从汴京带来的新式镰刀,远远就喊:“都别吵了,有这功夫,麦子都多收两捆了!”
“吵什么吵?都是在为秦州干活,有什么好争的?” 沈清晏翻身下马,走到土沟中间,“军屯缺人手收割,民垦缺农具耕地,这不正好能互补吗?” 她转头对周毅说:“周校尉,军屯的农具闲置也是浪费,不如借给民垦用,让流民帮你们收割,以工换粮,两全其美。”
周毅有些犹豫:“经略使,农具是军用品,万一损坏了……” 赵珩拍了拍他的肩膀:“周校尉放心,损坏了孤让人修,实在修不好,孤从汴京再调一批来。” 他转头对流民们说:“你们帮军屯收割一亩麦子,就能借农具用三天,还能换两斗粮食,多劳多得,怎么样?”
流民们一听有粮食拿,立刻答应:“我们愿意!只要能借到农具,收割多少都愿意!” 沈清晏当场制定 “军民互助” 计划:民垦流民按 “自愿报名、分组轮值” 的方式,帮军屯收割、脱粒;军屯借出犁耙、镰刀等农具,同时派老兵指导流民使用,避免损坏;双方互开 “互助凭证”,记录工作量和农具使用情况,由吏员和老兵共同签字确认。
“光有计划还不够,得有人带头。” 赵珩说着,拿起手里的新式镰刀,走进麦田弯腰割起麦来。他动作不算熟练,却学得很快,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浸湿了劲装。沈清晏也不含糊,拿起镰刀跟着割,流民和士兵们见状,再也不好意思争执,纷纷加入收割队伍。
田埂上,晚晴带着吏员登记互助名单,木巴首领也带着几个羌民赶来帮忙:“沈经略使,瑞王殿下,军民同心才能守住边地,我们羌民也想出力!” 赵珩直起身,抹了把汗:“太好了!木巴首领,你们的骆驼队还能帮着运麦子,事后孤给你们算工钱!”
中午休息时,大家围坐在田埂上吃干粮。沈清晏咬了口馕饼,看着赵珩手上磨出的红印,忍不住笑:“没想到殿下农活这么好,以前在汴京是不是偷偷练过?” 赵珩挑眉:“为了配得上你的新政,孤特意请教了户部的农官,不然怎么敢跟你一起‘下地干活’?” 他从怀里掏出个羊皮袋,倒出几颗沙枣:“给你补补,刚才看你割了不少麦子,累坏了吧?”
沈清晏接过沙枣,甜中带涩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她转头看向麦田里忙碌的军民,感慨道:“其实军民之间没有深仇大恨,只是缺个互助的机会。” 赵珩点头:“是啊,只要大家能互利共赢,就没人会听李嵩那些挑拨的鬼话。”
可他们没注意到,人群中几个煽风点火的人悄悄退了出去,其中一个正是摩柯派来的奸细,他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记下了屯田粮库的位置和守卫换班时间。
奸细连夜赶到戈壁边缘,将粮库信息交给摩柯的亲信:“陈州来的女官搞了个军民互助,粮库现在只有少量士兵守卫,换班时间是丑时到寅时。” 亲信冷笑一声:“等张通判的消息,到时候一把火烧了粮库,看沈清晏怎么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