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王子殿下被杀了!!”
近在咫尺的宫廷侍卫和官员们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发出了惊恐至极的尖叫!
坦格利安缓缓地抽回染血的匕首,看都没看耶梦加得的尸体一眼。他直起身,面对着因为王子被杀而彻底陷入呆滞和更大混乱的宴会厅,脸上露出了一个疯狂而满足的笑容。他张开沾满兄长鲜血的双手,仿佛在拥抱这场由他亲手引导的毁灭,用一种吟唱般的、带着诡异狂热语调的声音高喊道:
“看啊!腐朽的旧日支配者已经倒下!以血与火为祭礼!恭迎‘六芒星’指引的新时代降临!!”
随着他的呼喊,宴会厅紧闭的大门被猛地从外面撞开!无数身穿黑色劲装、脸上或是带着狂热或是带着残忍笑容的“六芒星”邪教徒,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了进来!他们与外面正在攻打王宫的叛军里应外合,瞬间对宴会厅内残存的防御力量形成了夹击之势!
王宫,这座龙王国王权与力量的象征,在内外交攻之下,最后的秩序终于彻底崩溃!血腥的屠杀与混乱,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威廉公爵目眦欲裂,他死死地盯着那个站在血泊中、状若疯狂的二王子坦格利安,终于明白了一切——内部的背叛,远比外部的敌人更加致命!
“坦格利安·东契奇!”亚德里安·杰克逊双目圆睁,怒发冲冠,粗壮的手指几乎要戳到二王子的脸上,洪亮的吼声在死寂的宴会厅中炸响,“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吗?!弑兄篡位,勾结邪教,你这是自绝于王国,自绝于先祖!”
然而,奥斯瓦尔多·墨菲想到的却更多。联想到城外打着“清君侧”旗号叛变的骑士团,再看着眼前这些在王宫结界内如入无人之境的“六芒星”邪教徒,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他猛地指向好整以暇坐在兄长尸身上的坦格利安,声音因震惊和愤怒而微微发颤:
“难道……难道国王陛下这么久未曾露面,根本不是因为重病,而是……而是你们在背后搞鬼?!坦格利安,你对国王陛下,你的亲生父亲,到底做了什么?!”
威廉公爵的面色已经阴沉得能拧出水来,他眼中寒光四射,如同两把冰锥刺向坦格利安,声音低沉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压力:“坦格利安·东契奇,你简直疯了!与‘六芒星’这样的邪教组织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自取灭亡!你最终只会被他们啃噬得连骨头都不剩!”
面对三位公爵的厉声质问,坦格利安却只是漫不经心地甩了甩匕首上温热的血珠,那动作优雅得令人毛骨悚然。他在众人不解、恐惧、怒视的眼神中坐在了耶梦加得逐渐冰冷的尸身上,甚至若无其事地拿起兄长华服上干净的布料,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迹。
“我要做什么……?”他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其可笑的问题,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扭曲而狂热的笑容,“我啊,只是想要你们,三位尊贵的公爵,以及在场所有的‘精英’们,作为观众,亲眼见证我的晋升仪式……见证我如何踏上力量的巅峰!”他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愉悦的事情,竟旁若无人地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前仰后合,身体在耶梦加得的那还略带温度的尸身上剧烈抖动,双脚不停的在身下的血泊中践踏,飞溅的鲜血沾染了他的袍袖、脸颊甚至发丝。他笑得如此肆意,连眼泪都笑了出来,随即又用那沾满兄长鲜血的手胡乱地去擦拭笑出眼泪的脸颊,结果反而让那张苍白的脸变得更加狰狞可怖,如同从地狱爬出的血鬼,令在场的学子们纷纷胆寒,许多女子都跪坐在地哭泣起来。
“三位公爵大人,你们不必如此紧张地盯着我,”他好不容易止住笑声,语气带着一种戏谑的残忍,“我还想留着那个老家伙的命呢,让他好好活着,亲眼看着我是如何突破他为我设下的、名为‘命运’和‘血脉’的牢笼!这难道不是最好的报复吗?”他的话语中充满了邪气,好似有众多怨气在里面。
“至于现在……”坦格利安的声音冷了下来,他挥了挥手,对那些静立待命的“六芒星”教徒吩咐道,“开始布置仪式吧,就用我亲爱的哥哥,和他这些忠诚手下们的鲜血与灵魂,作为献给伟大力量的第一份祭品。”
随着他的命令,那些黑袍邪教徒立刻行动起来,他们面无表情地拖拽着耶梦加得及其亲卫的尸体,在宴会厅中央清理出一片空地,开始用鲜血和某种黑色的粉末绘制巨大而邪恶的法阵,对周围惊恐的目光视若无睹。
“威廉叔叔,要动手吗?”艾尔趁着场面混乱,悄无声息地移动到威廉身后,在其他人的身形遮掩下,用极低的声音询问道,他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法杖上。
“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威廉的目光死死盯着正在布置的邪教法阵和被簇拥着的坦格利安,嘴唇微动,声音细若蚊蚋,“我和奥斯瓦尔多、亚德里安已经派了最可靠的心腹,趁乱去寻找并解救国王陛下!只要陛下一被救出,我们立刻里应外合,强行突围!只要能与忠于陛下的王家近卫骑士团汇合,以国王陛下的威望,外面那两支叛乱的骑士团就算不立刻倒戈,也必然军心大乱,士气大跌!到时候……”
威廉没有把话说完,但眼中闪烁的寒光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们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能够扭转这看似绝境的机会。然而,看着那逐渐成型的鲜血法阵,以及坦格利安脸上那疯狂而自信的笑容,每个人心中都清楚,时间,可能并不站在他们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