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装着古怪玩意儿的木箱也被撬开,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蠢货!轻点!”阮景盛一脚踹在一个护卫身上,“留下痕迹让老爷子发现小心你的命!”
他自己则拿着火把,走到最深处的暗器架前,拿起一枚缠着铁丝的短箭,翻来覆去地看:“这是什么鬼东西?做得倒挺精巧……”
沈念安躲在主墓室和耳室的连接处,借着阴影的掩护,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的目光掠过那些散落的现代书籍,心里掀起惊涛骇浪——那些弯弯曲曲的字,分明和她偶然见过的偷偷画的“简笔画”字迹有些相似!
难道……这墓里的东西,和那个风明月有关吗?终于让她找到了。
这时,阮景盛察觉不对劲,
他猛地抄起脚边一根断裂的木棍,却在看到地上散落的匕首时,眼神一厉。那是护卫掉落的短匕,锋利的刀刃在灯笼光下泛着寒光。
借着墓室昏暗的光线,阮景盛手腕一扬,匕首如毒蛇出洞,带着破空声,直取沈念安后心!
沈念安早已察觉身后的杀机,她甚至没回头,只凭听声辨位,身体猛地向左侧一拧,那柄匕首擦着她的衣摆飞过,“笃”地钉进墓道的石壁里,尾端还在嗡嗡震颤。
“杀了她!”阮景盛的怒吼在墓室里回荡。
“找死!”
沈念安低喝一声,再没有半分之前的隐匿与试探。她反手抽出腰间的软剑——那是御宸乾为她准备的防身武器,剑身薄而韧,在光线下泛着冷冽的银辉。
“刷!”
软剑出鞘的瞬间,她的气势陡变。如果说刚才的闪躲还带着几分留手,此刻的眼神里,只剩下冰冷的杀意。
两个护卫举着刀扑上来,他们显然没料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藏着如此身手,招式大开大合,却漏洞百出。
沈念安不退反进,软剑在她手中仿佛活了过来,手腕轻抖,剑尖如灵蛇般探出,精准地刺向左侧护卫的手腕。那护卫惨叫一声,长刀脱手;她紧接着旋身,剑柄重重砸在右侧护卫的咽喉,对方捂着脖子,脸色涨得通红,软软地倒了下去。
不过两招,两个护卫便已失去战斗力。
墓室深处,长明灯的火苗被剑气搅得剧烈晃动,将两道缠斗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壁画上,忽明忽暗。
沈念安的剑尖擦过阮景盛肩头时,带起一串火星,与他袖口绣着的银丝暗纹撞出冷光。这位世家公子的剑法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剑招如流云舒展,却在每一处转折藏着淬毒般的狠厉——他显然没把这场对赌当玩笑,剑风扫过沈念安耳畔时,甚至能嗅到剑穗上龙涎香被冷汗浸透后的腥气。
“小姑娘,你当真要与阮家为敌?”阮景盛的剑势陡然收紧,如金网罩下,“这墓室里的东西,不是你这种野路子能碰的。”阮景盛早就看出来人是个女子。
沈念安的呼吸混着尘土味,握剑的指节泛白。她没答话,只将剑尖往斜下方一沉,避开对方手腕的同时,剑脊重重磕在阮景盛的剑身上。“嗡”的一声震响里,她借着反作用力旋身,靴底在湿滑的地砖上擦出半道弧线,剑刃擦着对方腰侧掠过,带起一片布料撕裂的轻响。
两人都已拼到力竭,额角的汗滴落在剑格上,溅成细碎的水花。阮景盛显然没想到这个半路杀出的女人会这么难缠,他引以为傲的家传剑法被对方拆解得七零八落,那些看似随意的格挡里,藏着一种近乎野蛮的韧性,像是在泥地里滚打过千百回才炼就的本能。
最后那招来得又快又狠。沈念安故意卖了个破绽,让阮景盛的剑刺向自己左肩,却在对方重心前倾的瞬间,猛地矮身,剑柄从下往上撞在他的肘弯。阮景盛只觉手臂一麻,长剑脱手的刹那,后颈已被沈念安的膝盖顶住,重重磕在冰冷的石壁上。
“呃……”他闷哼一声,眼前发黑,等再回过神时,手腕已被粗糙的麻绳死死捆住,力道勒得骨头生疼。
沈念安喘着气后退半步,剑尖仍指着他的咽喉,眼底没有半分松懈。昏黄的灯光里,阮景盛看清她虎口崩裂的伤口,还有渗在衣襟上的血迹——原来她也伤得不轻。
“你绑不住我多久。”阮景盛的声音带着被挫败的寒意,“阮家的人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沈念安没接话,只是弯腰捡起他掉落的长剑,随手扔到远处的石棺旁。金属撞击石面的脆响,在空旷的墓室里格外清晰。她从怀里摸出另一截绳子,蹲下身,动作利落地将阮景盛的脚踝也捆了起来。
沈念安的目光越过石棺,落在墓室东侧那面嵌在石壁里的书架上。方才与阮景盛缠斗时竟没注意到,那书架足有两人高,黑沉沉的木料上蒙着薄灰,却在长明灯的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不像是寻常古墓里该有的朽木。
她走过去,指尖刚触到最下层的书脊,就被那触感惊得顿了一下——不是竹简的粗糙,也不是宣纸的绵软,而是一种带着韧性的光滑材质,像是被油脂反复浸润过的布料,却又比布料坚硬。
抽出来的是本巴掌厚的册子,封面上没有字,翻开第一页,沈念安的呼吸骤然停住。
那上面的字,横平竖直,这是现代字,旁边署着两个字:风明月。
她将册子收好,又看向其他地方,她抬头扫向书架,果然在第三层看到个用黑布罩着的物件。伸手扯掉黑布,露出一把造型古怪的弩——弩身是熟悉的檀木,弓弦却泛着冷硬的银光,绝非寻常筋腱所制,扳机处嵌着几块小巧的金属片,组合成复杂的机关,显然比她用过的任何弩箭都要精巧。
再往上翻,书架上的东西更让人头皮发麻:一本封皮写着《基础化学公式速记》的薄册,纸张泛黄却字迹清晰;几卷缠着电线的线圈,线头裸露处还能看到铜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