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宽想让李象留在岳州不假,但此事的最终决定权在老头子手里。
目前看来,长孙皇后的路子是走不通了。
“老爷子什么意见?”他问道。
李世民嘴角勾起,“你是不是觉得太上皇会无条件支持你的所有举动?”
“你想的太简单了,太上皇毕竟是皇帝,不会拿这等事情做筹码。”
小子,还真以为老子不知道你的套路?
想用皇后和太上皇给老子施压,你想得美!
得知李宽要出海之后,他便提前做了准备,给太上皇那边打了招呼,把那边的路子给堵死了。
李宽心中一阵无奈。
李世民就是李世民,真不好对付啊!
虽然失望,但这种结果也在李宽的预料之中。
“象儿回长安也可以,但我得给他安排老师,说不得还得在长安王府开设学堂。”
他不想科学一脉立刻北上,但是在长安的王府里办学,谁都说不出什么来。
李世民嘴角笑意更浓,“可以,皇族子弟也不能都跑岳州来。”
不想北上?
学堂办起来之后可就由不得你了!
看他的得意模样,李宽便知他所想,不客气道,“学堂教学你别掺合,其他人也不行,我有自己的计划!”
李世民无所谓的摆摆手,“好好好,你安排就是。”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还还能翻出多大的水花来!
事情谈的差不多了,李世民想回前厅,李宽却是不让。
“你还有事?”
“我看你晕头转向一顿瞎折腾,就是看不到重点,不得不亲自提醒你了。”
“提醒我什么?”
“岳州百姓的富庶是特例,至少在你们的认知中是特例。
但我要告诉你,这不是特例,而是一种技术进步带动下必定实现的常态。
谁能维持这种常态,谁就能活得更久。”
“满口妄言,不知你在说甚!”
“你知道,你只是不愿意看到,更不愿意说出来,不愿意去改变。”
李宽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你堂堂皇帝天可汗也有怕的时候?”
李世民语塞。
岳州百姓的富庶是为何,难道他心里就没有答案吗?
当然有。
只不过那个答案不是他想要的。
他来找李宽就是想要寻求一个他想要的答案。
可看李宽的样子,听其话头,他大约要失望了。
李宽可没有考虑他感受的意思,一针见血道,“这些问题无可回避,没有合理的分配,就会制造和积压大量的负面情绪。”
“负面情绪多到一定程度,很容易因为土地兼并等问题一下子爆发出来,那种破坏力没有人可以承受。
王朝末期无不如此走向灭亡。”
“你太不切实际了。”李世民摇头道,“按照岳州的做法,危险只会来的更加凶猛。”
李宽道,“有问题就要面对,就要解决,你如此消极,不会有好结果的。”
“正所谓不谋百年不足谋一时,所有事情都不是一成不变,你我能做的只有摸索着往前走罢了。”
“但该做的事情必须做,哪怕不能迅速解决,也要做好前期的准备。”
李世民捏着胡子思考了片刻,不置可否道,“这些事情不是你该操心的。”
李宽很鄙视老头子这种表态。
“不说便不说了,反正你才是皇帝,你不上进,我拿鞭子抽你也没用。”
李宽见聊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谈这个话题了,左右不是能着急的事情,先放下也无妨。
回到前厅,李宽刚想喝口水润润嗓子,便见尉迟恭在朝他不停地眨眼睛。
李宽不解。
我跟门神也没太多交集啊?
找个借口,李宽来到院中,没一会儿,尉迟恭也出来了。
“楚王,我家二郎能不能跟着你出海?”尉迟恭没有绕弯子。
李宽也是直来直去,“他去不合适,有尉迟家的部曲跟着你还不放心?”
“那倒没有,某只是看程义贞在某面前显摆,心里不舒服。”
“真的?”李宽满脸的怀疑。
尉迟恭的路数跟老程不同,李宽一时间还没搞清楚他的目的。
尉迟恭点头,“那是自然,殿下的口碑可是相当好了。”
老头子拿下香料群岛需要大量人手,需要分润给军头们的好处不少,其中自然包括他手下的第一马仔。
香料贸易可是暴利中的暴利生意呢,随便漏点就够引得很多人卖命了。
李宽道,“你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便进去坐。”
尉迟恭沉吟片刻道,“殿下,可否让我家大郎入江南舰队?”
李宽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尉迟宝琳是国公爵位的继承人,混在京兆府便能衣食无忧,何必要去海上冒险呢?
看他一脸迷茫,尉迟恭解释道,“长安终究是个是非之地,京兆府乃是京兆士族的眼中钉肉中刺,我家大郎怕是应付不来。”
李宽无语了。
“你们把我这里当什么了?安全屋吗?”
“你尉迟恭又不是长孙无忌和李绩,我就不信长安还有人敢动你家大郎。”
刚开始的时候,他弄个游学班,都需要老头子亲自下令,尉迟恭这等勋贵才不情不愿的把自家不受重视的子女送过来。
这才多长时间,看到有好处,就疯狂的往他这里塞人?
这些人的作为让李宽相当的不爽。
“去问我家老头子吧,江南舰队老头子当家,我就是挂个名。”
李宽不想惹了门神,干脆一推二五六,让老头子去发愁吧!
尉迟恭没有再纠缠,转身回了前厅。
李世民有些好奇二人说了什么,见李宽还没回来,长孙皇后和席小妹她们去了后宅看孩子,便问了起来。
“让你家大郎加入江南舰队?这是为何啊?”李世民的想法和李宽差不多,搞不懂他的目的。
尉迟恭倒也够直率,不给皇帝和楚王互相推脱的机会,“是楚王殿下让臣来求圣人的。”
李世民瞬间火气又上来了。
混账东西,真是个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