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一声,剑尖穿透皮肉。李嵩惊觉时已迟,回头时眼中满是惊恐,刚要呼救,铁艳左手已扼住他的咽喉,稍一用力,便断了气息。她迅速在李嵩腰间摸索,摸到那枚刻着猛虎纹的虎符,入手冰凉沉重。两个心腹吓得瘫在地上,铁艳却懒得多看,软剑横扫,鲜血溅红了半面墙壁。
与此同时,雷震正带人突袭府衙。魏忠贤安插在府衙的爪牙王主簿,正连夜清点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准备明日送往京城。雷震带着血龙卫撞开房门时,王主簿还在算盘上拨弄着金银数目,抬头见寒光劈来,连叫都没叫出声,便被斩作两段。府衙内的其余党羽也未能幸免,刀剑碰撞声与惨叫声交织,不过一炷香功夫,便已肃清。雷震从王主簿的暗格里翻出调兵的令牌,与铁艳送来的虎符一并收好。
两人汇合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铁艳将三枚虎符合在一处,拼成完整的虎头形状,沉声道:“城西大营的守军由李嵩节制,有这虎符,可调三千精兵。”
雷震点头,将府衙令牌拍在桌上:“府衙的巡防营也归我们调度了。穆首领让我们城外汇合,这就点兵出发,沿途若遇阻拦,直接以‘剿除叛党’的名义拿下!”影刃堂的弟兄们迅速换上官兵的甲胄,铁艳手持虎符,雷震腰悬令牌,分头赶往城西大营与巡防营。城门处的守军见是虎符与令牌,虽心有疑虑,却不敢违抗,只能眼睁睁看着两队兵马开出城外,朝着渡口的方向疾驰而去。晨光中,马蹄扬起的尘土里,藏着扭转乾坤的锋芒。
天刚蒙蒙亮,东方泛起一抹鱼肚白,将南京城外的渡口染成一片灰蒙蒙的色调。穆霄策马奔至堤岸,勒住缰绳的瞬间,心头猛地一沉——只见渡口四周的芦苇荡里,密密麻麻的人影晃动,甲胄的寒光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竟将那片不大的水域围得水泄不通,连只鸟雀都难飞出。
“果然……”穆霄低声咬牙,叶蓁在他身侧勒马,眉头紧锁:“是水师提督的人。看这阵仗,赵寒他们定是被堵在里面了。”
晨风吹过水面,带着水汽的凉意,也送来远处隐约的兵刃碰撞声。穆霄眯眼望去,暗渠出口的位置插着几杆断裂的长枪,滩涂上的血迹已半干涸,凝成暗褐色的斑块,显然昨夜在此发生过激战。
“他们没冲出来。”柳三变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他握紧手中长刀,“吴凯这狗贼,竟布了这么大的网。”
穆霄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身后的弩箭手,指尖下意识摩挲着腰间的软剑。晨光爬上他的侧脸,映出眼底的冷厉:“看来吴凯是铁了心要困死他们。蓁儿,让弩箭队占据两侧高地,柳三变,你带一队人从左翼芦苇荡迂回,我从正面突破。”
他望向那片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记住,不惜一切代价,撕开缺口,找到王爷。”
叶蓁点头,迅速分派弩箭手往堤岸两侧的土坡移动,弓弦上的弩箭已蓄势待发。柳三变一挥手,十余名精悍的汉子跟着他钻入芦苇丛,身影很快隐入灰白的晨雾中。
穆霄深吸一口气,握紧软剑,率先朝着渡口冲去。晨雾中,他的身影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劈开弥漫的水汽——他知道,此刻暗渠里的赵寒与福王,怕是已到了极限。这场生死较量,必须在此刻分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