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霄将“破障”剑横在胸前,剑身灌注真气,发出嗡鸣。他没有硬接毒雾所化的毒蛇,而是脚尖点着古柏的虬结树根,身形不断腾挪,同时观察着紫衣护法的动作——他每次摇动幡旗,左手无名指都会微微抽搐,显然那是控制阵眼的关键穴位,常年被幡旗的戾气侵蚀,早已留下旧伤。
“只会躲吗?”紫衣护法见毒雾伤不到他,愈发焦躁,猛地将幡旗插入地面。刹那间,整个紫雾林剧烈晃动,树木移动的速度加快数倍,八门的方位彻底错乱,连穆霄都有些辨不清方向。紫衣护法趁机从袖中摸出三枚淬了瘴气的银针,屈指弹向穆霄后心。
穆霄早有防备,借着一棵古树的遮挡,侧身避开银针。银针钉在树干上,瞬间腐蚀出三个黑洞。他抓住紫衣护法掷针后的空当,突然矮身,如猎豹般扑向幡旗,“破障”剑带着凌厉的剑气,直劈幡旗的旗杆!
紫衣护法大惊,这幡旗是他的本命法器,一旦被毁,阵法自破,他也会受重伤。他连忙扑过去护住幡旗,双手结印,催动瘴气化作一面盾牌。
“铛”的一声,长剑与瘴气盾相撞,紫色瘴气被剑气劈开,却又迅速合拢。穆霄手腕一翻,剑势陡变,不再攻向幡旗,而是转而刺向紫衣护法的左手无名指!
“啊!”紫衣护法猝不及防,被剑尖划破指腹,旧伤复发,剧痛让他浑身一僵。控制阵眼的力道顿时溃散,原本错乱的树木突然停滞,裂开的地面也不再涌出瘴气。
穆霄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真气灌注剑身,“破障”剑发出耀眼的白光,一剑斩断了幡旗的旗杆!
“不——!”紫衣护法发出绝望的嘶吼。幡旗落地的瞬间,整个紫雾林的瘴气如退潮般散去,露出原本的样貌——哪里是什么迷宫,不过是些布置巧妙的障眼法,配合瘴气让人产生幻觉。那些移动的树木,竟是用机关控制的假树,此刻失去阵眼的动力,纷纷停在原地。
三头蚀骨犬见阵法失效,早已吓得夹着尾巴躲到树丛后。
紫衣护法瘫坐在地,望着断裂的幡旗,面如死灰。他体内的真气随着幡旗被毁而紊乱,嘴角溢出黑血——那是被幡旗反噬的戾气所伤。
穆霄站在他面前,剑上的瘴气被真气逼退,留下淡淡的白痕:“你的阵法虽巧,却全靠外物与戾气支撑,一旦根基被毁,便不堪一击。”
紫衣护法惨笑一声:“我钻研奇门遁甲三十年,自以为能布下困死天下人的迷阵,到头来却连自己的心障都破不了……”他望着渐渐散去的最后一缕紫雾,眼中闪过一丝清明,“罢了,输给你,不冤。”
穆霄没有再看他,转身朝林外走去。阳光穿透散去的瘴气,洒在林子里,照得地上的露珠闪闪发光。紫雾林的迷阵已破,但他知道,前面还有白衣护法的白月桥,以及寒潭殿里那位深不可测的天长老在等着他。
他握紧“破障”剑,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坚定的光。救回叶蓁父母的路,还有最后一程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