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端坐在高台主位,指间沉香念珠转得沉稳,语调却平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把叶蓁那个叛徒交出来,我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穆霄立在殿中,玄色劲装下的肌肉绷得紧实,袖中血龙玉正隐隐发烫,龙珠的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却压不住他掌心因用力而泛出的青白。“她不在这。”他声音冷冽如淬了冰,“今日来,是要了结我和蓁儿与你之间的账。”
教主闻言轻笑,那笑声像是枯叶刮过石阶,他缓缓起身时,并不魁梧的身形竟如泰山压顶,一股磅礴威压骤然散开。殿顶悬着的鎏金长灯猛地剧烈摇晃,灯穗撞在灯杆上发出叮叮脆响,烛火忽明忽暗,将他暗紫色的袍角映得忽明忽暗。“账?”他重复着这两个字,指尖念珠转得更快,“该算的,确实太多了。比如……你血龙玉里的茶灵针。”
他的目光落在穆霄袖口,那眼神仿佛能穿透锦缎,直抵内里正散发着温润光泽的宝珠。“那本是我茶灵教的圣物,被茶仙子无偿赠予你这黄口小儿,”他语气里淬着寒意,“是该物归原主了。”
穆霄仰头直视,眼中金芒随着血龙玉的悸动微微闪烁,映得他瞳孔里像是落了碎金:“血龙玉认主,从不看身份,只看心性。”他字字铿锵,带着凛然正气,“像你这般草菅人命的邪徒,也配提‘圣物’二字?”
教主指尖的念珠猛地顿在半空,暗紫色袍袖在骤然卷起的气流中猎猎晃动,眼底掠过的冷冽讥诮几乎要凝成实质。“几年前就听过你的名号了,”他慢悠悠开口,声音里裹着嘲讽,“当年玄真子那个蠢货花了十年时间,捧着块假的血龙玉回来邀功,倒让我白欢喜一场。”
他重新捻动念珠,沉香木珠子碰撞的轻响在大殿里格外清晰,声音却像掺了冰碴:“后来才知真玉在你手上,便派了叶蓁和黑衣护法去取。原以为是手到擒来,没成想……”他嗤笑一声,目光扫过殿角散落的断剑残甲,那些都是先前护法留下的痕迹,“赔了夫人又折兵,连护法都折在你手里。”
穆霄握着龙珠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指尖的金光随之一盛,映得他袖口的暗纹都亮了几分。“血龙玉本就不是你们能觊觎的东西,”他字字如刀,“魏忠贤之流,不过是祸国殃民的奸佞,也配染指?”
“哦?”教主挑眉,语气里添了几分兴味,像是猫见了有趣的耗子,“不过你确实有些能耐。魏忠贤那个人,权倾朝野,眼高于顶,朝堂上能让他吃瘪的人寥寥无几,你却能跟他斗得旗鼓相当,几次三番坏他好事,倒是个难缠的对手。”
他缓缓走下主位的玉石台阶,每一步落下,脚下的金砖地面都“咔”地裂开一道细微的纹路,像是不堪重负。殿内原本清雅的茶香突然变得浓郁,甜腻中裹着的腥气越来越重,闻得人胸口发闷。“魏忠贤拿你没办法,不代表我也不行。”他站在台阶下,与穆霄遥遥相对,暗紫色的袍摆在气流中起伏,“今日正好,就让本座领教领教你的高招——看看是你那龙珠厉害,还是我这‘万蛊噬心’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