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唰”地扎在他身上,火把的光在每个人瞳孔里跳动,连石牢里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他喉结疯狂滚动,咽下一大口唾沫,喉咙里发出“咕咚”一声响,语速快得像打机关枪:“就是你们攻进橙光坞那天,我看见她躲在柴房的草垛里,后来见她背着个青布包袱往后山断崖跑!那包袱鼓得跟小山似的,边角还露出来点黄澄澄的,指定是裹了教里的金银!”
他手忙脚乱地比划着,胳膊上的铁链随着动作“哗啦”作响,手指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那断崖邪性得很,平时连采药的都绕着走,底下是个黑沉沉的深潭,水凉得能冻死人!他肯定是想从崖壁上的石缝往下爬——那石缝就像梯子似的,小时候我们常爬着掏鸟窝,他老家在南边落马坡,走那条路能避开官道,熟门熟路的!”
“我看得真真的!”他又强调了一遍,声音因为激动而发劈,“他腰间还挂着那把‘破风’短刀!就是教主前年赏他的那把,刀鞘上镶着三道金边,刀柄是象牙的,他平时擦得比脸都亮,说能劈开三成铁甲呢!逃命都带着,这记号太明显了,一准能认出来!”
柳三变指尖在膝盖上轻轻顿了三下,那节奏不疾不徐,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他抬眼看向身旁的血龙卫,目光扫过两人腰间的佩刀:“带两个人,去断崖。”顿了顿,补充道,“石缝里多照照,深潭边看看有没有脚印,他若跳了水,岸边总会留痕迹。”
“是!”血龙卫抱拳,脚步声“噔噔噔”地撞在石地上,很快消失在石牢外,那声音像锤子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橙衣护法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突然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噗通”一声瘫坐在地。后背的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把粗布衣服洇出一大片深色的印子,贴在身上凉飕飕的。他大口喘着气,胸口起伏得像风箱,刚才绷紧的脖子上暴起的青筋,这才慢慢平复下去,只剩下一层薄薄的冷汗珠子在火光里发亮。
老刀鱼沿着山道疾行,脚程快得像一阵风。叶蓁留下的红绳标记在茶树枝头格外醒目,三回结打得紧实,绳尾还系着片新鲜的茶叶,显然刚留下不久。转过第三个岔路口时,他望见山坳里的破庙前立着个身影,正是叶蓁。
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裙,头发用布带简单束在脑后,手里攥着块半干的布巾,正踮脚望着来路,脚尖在泥地上碾出个浅浅的坑。望见老刀鱼的身影,她猛地往前迎了两步,又生生顿住,手不自觉地绞着布巾,指节泛白。
“是……是老刀鱼前辈?”她声音发颤,眼睛里还带着红血丝,“穆霄他……他怎么样了?万茶殿那边……”
老刀鱼收住脚步,抹了把脸上的汗:“放心,穆小哥没事,就是耗了些力气。教主已经解决了,七大护法也擒了,现在就等你回去拿个主意。”他见叶蓁还愣着,又补了句,“赵寒他们都好好的,就是受了点皮外伤,龙珠已经帮他们治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