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骨已复位,”穆霄拿起一旁备好的夹板,“接下来需固定半月,莫要妄动。”他说话时,掌心的龙珠仍在微微发亮,将她眉宇间的痛苦之色悄悄抚平了几分。
穆霄从怀中取出伤药,以龙珠灵力化开,轻轻按在她的伤处。暖意顺着药膏渗入筋骨,原本钻心的疼痛渐渐化作微麻的酸胀。“三日便能落地行走,切记不可用力。”
红衣护法望着自己渐渐恢复血色的手臂,又动了动右腿,忽然屈膝跪地,朝穆霄深深一拜:“大恩……无以为报。”此刻她脸上的血污已被擦拭干净,虽面色仍苍白,眼神却清亮了许多,先前的戾气与绝望消散无踪,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平静与郑重。
穆霄扶起她:“养好伤,早日去赤云隘履职。”
炭火盆里的火星噼啪作响,映着她眼中跳动的光。那身红衣虽仍有血痕,却仿佛被这暖意涤去了沉疴,透出几分利落的生气——她知道,从这一刻起,脚下的路已全然不同。
红衣护法正由侍女搀扶着活动活动,忽然是想起了什么见,便示意侍女退下,神色凝重地开口:“属下有件事,需向您禀报。”
她扶着桌沿坐下,右腿虽已消肿,提起当日情形时,仍忍不住蹙眉:“那日我离开橙光坞,本想先回趟家接爹娘,刚走到离断崖不足半里的乱石滩,就被个蒙面人拦住了。”
“那人穿着灰布短打,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眼睛,亮得像淬了冰。”她回忆着细节,指尖不自觉收紧,“我见他形迹可疑,便拔刀喝问,谁料他二话不说就动了手。那人身法快得诡异,掌风带着股铁锈似的腥气,我使出浑身解数,也只撑了不到三十个回合。”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甘:“教中论武功,我虽不及教主和四大长老,却也能排进前五。可在他面前,竟像孩童般无力——他瞅准我下盘破绽,一记‘扫堂腿’来得又快又狠,我躲闪不及,只听‘咔嚓’一声,小腿就断了。”
“当时我疼得几乎晕厥,却听见远处传来血龙卫的脚步声,那人眼神一凛,竟没再补招,转身就往断崖方向掠去。”红衣护法望向窗外崖壁的方向,语气里满是惊疑,“最惊人的是他那轻功——断崖处尽是陡峭岩壁,他却如履平地,足尖在凸起的石棱上一点,身形就飘出数丈远,几个起落便没了踪影,连衣袂带起的风声都极轻。”
她抚着仍有些发肿的小腿,面色沉郁:“此人武功路数绝非教中旧人,招式狠辣却不张扬,倒像是专司刺杀之辈。他既在断崖附近现身,又刻意伤我,恐怕不止是偶然路过。”
穆霄指尖在案上轻轻敲击,目光投向窗外云雾缭绕的断崖:“三十回合便伤了你,还能在崖壁来去自如……看来这茶灵教地界,藏着的秘密比预想的更多。”他抬眼看向红衣护法,“你且安心养伤,此事我会派人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