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领命散去,客房里只剩穆霄一人。他走到窗前,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掌心的龙珠微微发烫——那股潜藏的阴谋,竟比想象中盘根错节。茶灵教的密道、万通商行的野心、神秘人的邪功,像一张无形的网,正悄然收紧。
晨风吹进窗棂,带着山间的凉意,也带来了一丝紧迫——半个月的时间,他们必须在那黑衣人出关前,找到那张网的绳结,否则赤云隘的血,怕是要白流了。
云上小镇的日子依旧喧闹,驼铃声、叫卖声每日准时在街巷里铺开,若不是偶尔飘进耳中的关于赤云隘的碎语,几乎让人忘了潜藏的危机。赵寒带着血龙卫在山腰蹲守了三日,茅草枯了又被晨露打湿,石缝里的虫鸣换了几拨,那棵老松却始终静默如旧,暗门纹丝不动,连一丝多余的气息都未曾泄出。沧月把镇上三家药铺翻了个底朝天,掌柜的账本、药材的进出记录、甚至药渣都仔细查验过,只找到些寻常的跌打损伤药,半点与“闭关修炼”沾边的珍稀药材都没见着。
第四日清晨,穆霄亲自去了山腰。他拨开赵寒等人藏身的藤蔓,目光落在老松树干那处隐蔽的标记上——那是他临走时用内力烙下的一道浅痕,三日过去,依旧清晰,周围的青苔也未有丝毫扰动。
“真就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低声问赵寒。
赵寒摇头,声音带着几分沉郁:“夜里试过靠近,地底的震颤早就停了,连虫鸣都比别处稀。”
穆霄走到老松前,指尖再次按上树干。那股阴寒气息淡得几乎消失,只有凑近了才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像是藏在泥土深处的腐物。他望着树身,眉头越皱越紧:是从别的出口离开了?还是真就蛰伏在里面,连半点声息都不露?
这三日来,被动等待的滋味像钝刀割肉。他总觉得有双眼睛藏在暗处,盯着赤云隘,盯着万茶殿,甚至盯着他此刻的一举一动。那种危机感挥之不去,像乌云压在心头,让他坐立难安。若是再等下去,等那黑衣人闭关结束,带着精进的邪功杀出来,怕是赤云隘再难守住,甚至会牵连云上小镇的百姓。
“你们在此守着,若有异动,立刻传讯。”穆霄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赵寒一愣:“您要进去?”
“总不能一直等着对方出牌。”穆霄指尖在那处凸起的木疙瘩上轻轻一旋,“咔哒”一声轻响,暗门再次裂开缝隙,一股更浓的阴寒气息扑面而来。“我去去就回,记住,无论里面传出什么动静,没我的信号,谁也不许进来。”
他最后看了眼身后的密林,晨光正透过枝叶洒下来,在地上织出金色的网。深吸一口气,穆霄矮身钻进暗门,身后的石门缓缓合上,将光明与声响一并隔绝,只留下无边的黑暗与沉寂,仿佛踏入了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