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咱们运气不错。”穆霄指尖勾住铜环,轻轻一旋,只听“咔哒”一声轻响,靠墙的书柜竟缓缓向一侧滑开,露出后面一道黑黢黢的暗门,门沿还沾着新鲜的木屑,显然常有人进出。
沧月凑过去,鼻尖动了动:“里面有墨味,还有点……血腥味。”
穆霄从腰间解下火折子,吹亮后往里照了照——暗门后是几级石阶,通向更深的黑暗。“看来这里才是掌柜真正的‘书房’。”他转头看向沧月,“跟紧我,小心脚下。”
烛火的光晕在暗门上投下两人的影子,一高一矮,随着穆霄的动作缓缓探入黑暗。账本在桌上轻轻颤动,仿佛也在等待着被揭开的秘密。
石阶下的暗道长约五六丈,两侧石壁潮湿,渗着黏腻的水珠,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与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穆霄举着火折子在前引路,火光在狭窄的通道里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走到暗道尽头,果然见着一扇厚重的石门,门楣上刻着模糊的符文,似是某种镇压邪祟的咒印。穆霄在石壁上摸索片刻,找到一块微微凸起的青石,按下去的瞬间,石门发出“轧轧”的闷响,缓缓向两侧移开,露出里面一片更浓重的黑暗。
火折子的光猛地扫过去,穆霄的呼吸骤然一滞——门后竟是个极大的大厅,借着微光能看到四周砌着十余间牢房,粗重的铁栏杆上锈迹斑斑,还挂着些破碎的布条。
其中两间牢房里,挤着十来个花季少女,她们蜷缩在角落,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撕扯得不成样子,露出的皮肤上布满青紫的伤痕。有人低着头,长发遮住了脸,一动不动,仿佛失去了灵魂;有人睁着空洞的眼,望着石门的方向,眼神里没有惊恐,只有一片死寂,像是对一切都麻木了。
旁边几间牢房里,关着二十多个孩童,最小的看起来不过四五岁,最大的也才七八岁出头。见火光晃动,有人推门进来,孩子们顿时吓得缩成一团,压抑的哭声像细针一样扎进心里,却没一个人敢大声哭喊,显然是被折磨怕了。
地上随处可见暗红的血渍,有的已经发黑干涸,有的还带着微弱的湿意,角落里堆着沾血的鞭子与铁钳,空气里混杂着血腥、汗臭与绝望的气息,令人窒息。
沧月只看了一眼,胃里便翻江倒海,她捂着嘴冲到石门边,剧烈地干呕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呕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声音带着哭腔:“穆大哥……这些……这些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穆霄站在牢房前,双拳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双眼红得像要滴血。他盯着那些孩童,声音沙哑得厉害:“这些孩子……是他们用来炼制邪功的鼎炉,黑魅的力量,就是从这样的无辜者身上榨取的。”
他的目光移到那些少女身上,喉结滚动了几下,终究没说下去,只是深吸一口气,对沧月道:“沧月,你出去告诉老刀鱼,让他带几个人进来,先把孩子们抱出来,找干净的地方安置,再……再给这些姑娘找些衣裳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