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陈超低吼一声,声音里带着压抑了四十多年的激动与决绝。他迅速将银斧揣回怀中,腾出双手抓住绳索,开始往上攀爬。铁爪在石缝中摩擦,发出“咯吱”的声响,每向上挪一寸,都凝聚着他全身的力气。崖风依旧凛冽,但他的眼神却亮得惊人,仿佛那怀中的镇魂木,不仅是克制黑魅的利器,更是他背负了半生的执念与救赎。穆霄见状,立刻指挥夜枭成员交替掩护,一边击退剩余的雪豹,一边接应陈超。另一只雪豹见镇魂木只是被砍了一段,嘶吼着退回山洞,天上的巨鹰也没了踪影,仿佛被刚才的毒箭吓退。
陈超攀回背阴处时,怀里紧紧抱着那截镇魂木。木头约莫手臂粗细,表面冰凉,带着淡淡的草木香,断口处渗出些许乳白色的汁液,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穆霄接过木头,只觉入手沉重,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多谢前辈!”
陈超喘着气,摆了摆手,目光落在镇魂木上,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似是释然,又似是怅然。崖顶的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雪沫,这场惊心动魄的采撷,终于暂告一段落。
穆霄吩咐众人沿着缓坡小心下行,脚下的薄冰在靴底发出细碎的“咯吱”声,直到踏上相对平缓的雪地,才松了口气。他让夜枭成员原地休息,自己则走向正低头检查行囊的陈超,抱拳躬身道:“多谢前辈。只是取木凶险至极,前辈实不必如此冒险。”
陈超将装着镇魂木的行囊往肩上紧了紧,羊皮袄上的雪粒簌簌落下,他抬眼看向穆霄,目光里带着几分沉毅:“对付茶灵教的乱党,不只是你们的事,也是我的事。昆仑是我的家,护着这片土地安宁,我陈某自当略尽绵薄之力。”
穆霄再次抱拳,语气恳切:“前辈这份恩情,穆霄记下了。他日若有差遣,晚辈万死不辞。”
“若真要谢我,”陈超忽然开口,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光,“就带上我。让我跟着你们,跟那些杂碎痛痛快快杀一场。”
穆霄面露难色,眉头微蹙:“前辈已帮我们太多,晚辈实不敢再叨扰。而且……”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陈超眼底深藏的复杂情绪上,“晚辈观前辈这两日言行,除了相助之外,似乎另有隐情。若前辈信得过,不妨告知一二,小子也好斟酌是否能让前辈同行——毕竟前路凶险,晚辈不能让您白白涉险。”
陈超沉默片刻,指尖在冰冷的铁爪上摩挲着,声音陡然沉了几分,带着刻骨的寒意:“我与茶灵教,有不共戴天之仇。这个理由,足够吗?”他抬眼看向穆霄,眼底翻涌着压抑了四十多年的恨意,“至于详情……若能活到尘埃落定那日,我自会告知。”
穆霄望着他眼中那不容错辩的决绝,心中了然——这仇恨定是浸过血的,否则不会如此沉重。他沉吟片刻,终是点头:“既如此,晚辈便不强求前辈细说。只是前路刀光剑影,前辈若执意同行,还需多加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