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寒意:“知道了。让医官好生照看伤兵,剩下的人今夜轮流值哨,明日一早,清点军械,加固镇防。”
“是。”李珲抱拳应下,转身欲走,却被魏明叫住。
“告诉弟兄们,”魏明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狰狞的平静,“这笔账,我魏明记下了。夜枭,小王村……迟早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李珲应声而去,堂屋内只剩下魏明一人。烛火映着他阴沉的脸,映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也映着一场尚未了结的恩怨,在寂静中悄然酝酿。
李珲走后不久,魏明突然灵光一闪,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亲自提着烛台走到墙边悬挂的地图前。烛火的光晕在泛黄的纸面上晃动,照亮了青石镇周边的山川与道路,他的目光像鹰隼般锐利,一寸寸扫过那些蜿蜒的线条,最终定格在小王村的位置。
“来人”他头也未回,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名亲兵快步走进来,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将军有何吩咐?”
魏明伸出手指,重重戳在地图上几处连接小王村与外界的山道入口:“你立刻带人,把这几处路口全部封锁。垒石、设卡,派精锐守着,没有我的令牌,任何人不准进出。”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厉:“若有任何可疑之人靠近,不必盘问,格杀勿论。另外派人通知杨知府再筹备一月粮草”
“末将领命!”亲兵高声应道,再次抱拳后,转身疾步离去,靴底踏在石板上的声音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魏明放下烛台,指尖仍停留在地图上。封锁路口,断其补给,困死小王村——这是他眼下能想到的最稳妥的报复。烛火在他眼中跳动,映出一片阴鸷,仿佛已能看到那座藏着夜枭的村子,在孤立无援中渐渐衰败。
窗外的风卷着夜色掠过,院子里的值哨士兵打了个寒噤,握紧了手中的兵器。这场仗,显然还没结束。
次日清晨,第一缕天光刚漫过村头的老槐树,晨雾刚散暗卫便传回了消息。一张揉皱的纸条被递进临时议事厅,上面寥寥数语,却让厅内的气氛瞬间凝固——小王村通往外界的所有路口,已被魏明的人尽数封锁,垒石设卡,守卫森严。
铁艳将纸条拍在桌上,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魏明这是要困死我们”
周泰眉头紧锁,手指在地图上敲打:“青石镇周边的山道本就不多,他这一封锁,等于掐断了我们所有的补给线。”
雷震性子最急,猛地一拍大腿:“不行就跟他们拼了!总不能坐在这里等死!”
“冲动解决不了问题。”秦忠沉声道,目光扫过众人,“目前村里的存粮,算上村民们凑的口粮,最多能撑十天。十天之内若想不出办法,不用魏明动手,我们自己就先乱了阵脚。”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凝重:“更麻烦的是,路口一封,我们的人出不去,外面的消息也传不进来,等于成了瓮中之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