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霄坐在小凳上，茶杯里的水还冒着热气。
他没看任何人，也没说话。手指搭在茶壶边，指尖微微发亮。
擂台上的二十个玄天宗弟子还在原地站着。他们不敢动，也不知该进还是该退。刚才张强那句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感觉事情不对了。主控符这种东西，不该被外人知道，更不该从自己人嘴里说出来。
可现在说也说了，收不回去了。
张强跪在地上，额头全是冷汗。他想站起来，腿却不听使唤。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发现掌心的灵力纹路正在变淡，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怎么回事？”旁边一个弟子低声问。
没人回答。
地面开始震动。
不是大地摇晃那种震，而是擂台本身在颤。木板缝隙里浮出一道道红光，像血丝一样爬满整个平台。三十七处禁制节点同时亮起，金纹与血符交织升腾，空气变得粘稠。
按理说，这些阵法应该冲着楚玄霄去才对。
可下一秒，所有能量突然调转方向。
那些原本要扑向他的光柱、符链、锁链虚影，全都折返，朝着二十名弟子反卷而来。速度快得连反应都来不及。
“啊！”有人刚喊出声，就被一道红光缠住脖子，整个人直接摔在地上。
灵力被锁住了。
不止是丹田，连经脉都像是结了冰。他们想运功抵抗，却发现体内一丝力气都提不上来。飞剑悬在半空，只抖了两下就“当啷”掉地。
张强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宽刃剑滚到一边。他伸手想去抓，手指刚碰到剑柄，一股无形力量直接把他按回地上。
“这……这是规则之力！”他终于喊了出来，声音都在抖。
全场静了。
连风都不吹了。
观众们站在远处，一个个张着嘴，说不出话。直播球悬浮在半空，镜头死死盯着擂台中央。弹幕早就炸了，但没人打字，全在刷“？？？”和“卧槽”。
规则之力不是谁都能用的。
那是只有真正掌握天地法则的人才能调动的东西。不是靠修为堆，也不是靠阵法强推，而是对“道”的理解到了极致，才能让万物听命于你。
而现在，这个人只是坐在那里，连站都没站起来。
他屈指一弹。
就这么简单。
那一指头出去的时候，没人觉得有多厉害。没有轰鸣，没有光影特效，就像随手弹掉衣服上的灰。
但就是这一弹，精准命中擂台中心的一块符文石。那块石头原本暗沉无光，此刻猛地爆亮，裂开一条缝。所有禁制的能量流瞬间逆转，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强行掰了过来。
系统提示在楚玄霄识海闪过：
【规则枢纽已激活】
【禁制反噬完成】
【返还条件触发：群体性封锁类收益 x 37 → 正向反馈中】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喝了一口。
茶有点烫，但他不在乎。
他知道现在所有人都在看他，包括藏在暗处的那个主谋。他也知道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是不是装的？是不是运气好碰巧破了阵？
所以他不解释，也不多做动作。
他只需要让他们记住这一刻的感觉。
无力感。
绝望感。
面对绝对压制时，连呼吸都像在求饶。
一个弟子趴在地上，手指抠着地板，想往前爬两步。结果刚动一下，背上就压上来一股巨力，直接把脸按进木板缝里。
另一个弟子试图咬破舌尖强行清醒，却发现连痛觉都被屏蔽了。他只能睁着眼，眼睁睁看着楚玄霄那边升起一层淡淡的金光，把他整个人罩在里面。
那不是护盾，也不是法术屏障。
那是规则本身的投影。
楚玄霄放下茶杯，杯子落在小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叮。
所有人耳朵一嗡。
这一声好像不只是声音，更像是某种指令。擂台上的红光又强了一分，二十名弟子齐齐闷哼，身体往下塌了半寸。有人鼻子出血，有人嘴角抽搐，但没人敢叫出声。
他们怕一开口，就会死。
楚玄霄这才抬眼。
目光扫过去。
很简单的一个眼神，没有任何情绪。可每一个被看到的人，都觉得脑袋里炸了一下。像是有根针扎进了神识深处，轻轻搅了一圈。
张强趴在地上，额头贴着地，双手抱头。他想闭眼，眼皮却不听控制。他只能直勾勾盯着楚玄霄的方向，看着对方缓缓抬起右手。
那只手很普通，手指修长，指甲干净。没有戴戒指，也没有画符印。他就那么随意地举起来，掌心朝下，轻轻往下按了一下。
动作很小。
但整个擂台的压迫感，翻倍了。
“前辈……饶命……”张强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我们……是被人逼的……”
他说完这句话，眼泪就下来了。
不是因为疼，是因为羞耻。堂堂玄天宗内门弟子，二十个人围一个摆茶摊的，结果连人家一根手指都扛不住。这要是传出去，整个宗门都要被人笑死。
可现在顾不上面子了。
命更重要。
其他人也开始求饶。有的喊“放过我”，有的喊“我不知情”，还有的干脆直接磕头。咚咚的声音砸在木板上，听得人心头发麻。
楚玄霄没回应。
他收回手，重新搭在茶壶上。
壶身还是温的。
他摸了摸，确认温度没降，才继续坐着不动。
现场安静得可怕。
只有茶香在飘。
远处围观的人群中，有人腿软了，扶着墙才没倒下。有个年轻修士本来还想录视频发朋友圈，结果手机掉地上都不知道捡。他盯着屏幕里的画面反复回放，嘴里一直念叨：“那一指……那一指到底怎么做到的？”
直播间在线人数已经突破两亿。
弹幕从最开始的“666”变成“救命”，再变成现在的“沉默”。所有人都在等，等楚玄霄下一步动作。
但他没有下一步。
他已经赢了。
真正的强者从来不需要动手太多。有时候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让对手彻底崩溃。
楚玄霄就是这样。
他不用杀人，不用废人，甚至不用站起来。只要他坐在这里，规则就在他这边。
擂台上的弟子们已经完全动不了了。他们的灵力被禁锢，神识被压制，连心跳都慢了下来。有些人已经开始出现幻觉，看见自己小时候跪在师父面前背口诀的画面。
张强趴在地上，嘴唇发紫。他努力抬起头，最后看了楚玄霄一眼。
“您……到底是……谁？”
他问完，脑袋一歪，晕过去了。
其他弟子也陆续失去意识。
二十个人，整整齐齐倒在擂台上，像被收割的稻子。
楚玄霄看着他们，眼神没变。
他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这次茶温刚好。
他咽下去的时候，系统提示再次浮现：
【群体性精神震慑达成】
【返还奖励：规则感知层级 +1】
【新能力解锁：微域规则改写（初级）】
他没去看这些信息。
他只是把杯子放下，目光落在擂台尽头。
那里有一块破损的符文石，边缘焦黑，像是被雷劈过。
他知道，这块石头下面藏着真正的主控符。而刚才那一击，不只是破了阵，更是把对方的控制权给抢了过来。
现在这个阵，他说了算。
他没急着拆，也没打算毁。留着它还有用。比如下一波人来了，可以直接拿来当陷阱。
他坐回小凳，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壶倾斜，水流细长。
水落杯中，泛起一圈涟漪。
涟漪中心，映出他金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