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林强很忙,找许恒的电话都转到了他这里。小北打电话过来报了平安,人已经秘密转走了,他又连夜回老家去安置一下家里人。他家就在两百多公里之外的一个小镇上,父母守着个小店过得很太平安稳。这回他对朱沽动了手,虽没伤着,但必定会被他盯上报复。朱沽不敢动许恒和元熙,但对于他们这些人,下个黑手什么的防不胜防。
快十点时林强接到了邓成的电话询问许恒在哪,这时距离电影散场还有一会儿。
“你跟他说,刘伟正急着找他,要约着大家见上一面,我没直接答应,看他是什么意思,”邓成说道,有些不解的问:“他在忙什么?”
他也打了好几个电话同样没接通,不得已找了林强。
“咳,二少和元医生正在看电影呢。”林强压低着嗓音回。
邓成就有些气恼的挂了电话。自己怎么就接了刘伟正电话呢?此时此刻江薇就在他怀里,衣衫半解头发凌乱,自己在处事方面还是差着些火候。
临近散场前林强又接了一个国外的电话,他没有出声,听完后就直接挂了,只是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税利。
最终林强输给了老李一周的早餐外加一次大扫除。林强至此下定决心以后唯小元医生马首是瞻。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林强正热火朝天的大扫除,冬日暖阳斜斜地照进客厅,老李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双脚大喇喇地搁在茶几边缘,瓷杯里的正山小种正腾起袅袅热气。听见门外传来几声的敲门声,声音不大,也不是急促,老李以为自己耳鸣听差了没在意,而后又响起两声,这下正在餐厅擦桌子的林强都听到了。
“李叔,好像有人敲门。”
老李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放下脚,瓷杯与桌面碰撞出 “咚” 的一声轻响。嘴里嘟囔着数落:“你这小子又没带钥匙出门,下回......”
拖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踱到门前,老李抬手拉开门,后半句话却像被戛然而止。他脸上满是意外,原本微微佝偻的脊背瞬间绷得笔直,嘴里还发出 “嘶” 的一声。
“您怎么下来了,有事喊我们一声就上去了。”老李意外一改先前随意的语气,都称呼上“您”了,眼神里透着小心翼翼。
林强耳尖,听到老李这意外的称呼,赶紧探出头来张望。看清来人后,他手里的抹布 “啪” 地扔桌子,快步朝着客厅奔来。而许恒已经施施然走进来,大踏步走到沙发前坐下,完全无视两人意外的神情。
“您怎么下来了,这里正乱着呢。”早上收拾的垃圾还堆着,老李看的报纸也摊着,两人有些无措的看着许恒。
“她还在睡,难得休息一天。” 许恒往沙发上一靠,双腿交叠,整个人慵懒又随意。他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四周,皱起了些眉头,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嫌弃。几个单身汉的住所,能指望什么,干净整齐就不错了。不像楼上,元熙精心挑选的珍珠白的真丝窗帘,极其温柔如流水;几盆沿着墙角蜿蜒生长的绿萝,,打破冬日里的沉闷,让人感受着生命的生机勃勃;还有他每隔两天就送来的鲜花,红的热烈,粉的柔美,白的纯净,将房间装点得如同春日花园,处处都是着鲜活的生命力和热恋中的气息。
许恒手搭到膝盖上不自觉的就轻拍了起来,心里得意的很。
林强却已飞速的运转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他垂着手,喉结滚动了一下,压低声音试探性地轻唤:“二少?”“二少?”不管来意如何,他也是有事要汇报的。
“嗯,说吧。”许恒懒洋洋地扬了扬下巴,紧接着又侧头看向一旁站姿略显局促的老李,语气虽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李叔,你去忙吧。”
这是多年来心照不宣的惯例。。许恒最是信的过老李,但有些在暗处翻涌的暗流,知道的人越少,越能让这双手干干净净,同时也是对老李的保护。
“我去收拾一下车子。”老李识趣。
林强这会儿才把刚才一直绷着的背放松下来,开始了汇报:“国外传来消息,确定蒋来宽的一双儿女已经收到了邮件,要的资料也都传了过去,听说发了好大的火。他们将于下周三傍晚飞回京城,具体的航班号已经拿到了。这边的话,还在确定蒋来宽当天的行程,需要想办法让他错开接机的时间,这是一个绝佳的时机。”
许恒微眯着眼,周身气场骤然冷凝。方才还漫不经心的神情,刹那间阴沉得可怕。当然是个绝佳的机会了,他忍让这么久,等的就是那天。他要让蒋来宽自顾不暇,内部分崩离析,让对方焦头烂。
窗外的阳光不知何时被云层遮蔽,屋内光线暗了几分。许恒的眼神愈发冰冷,却在想到元熙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这一切,绝不能让元熙沾染分毫。
“找的人要绝对靠谱,心理素质过硬,一切不要有任何纰漏。”许恒手指举起,眼神里闪着思索,“做的痕迹不要太刻意,让人有迹可循,看得见轮廓,摸不着虚实。”
林强点着头:“放心,前期伏笔已经埋下了,那人给周雪送过两次货,有过收款记录,还有通话记录。”
许恒阴沉的脸便舒缓了几分。
“刘伟正那边给您打了不少电话,成少还在等您的回复......” 林强垂首,声音带着几分忐忑,这个事他昨天也压了下来,让二少沉浸在二人世界里,不知是否选择正确。
许恒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刘伟正是个人物,不好晾太久,他的电话我来回。” 话音顿了顿,目光如鹰隼般扫来,“小北那边怎么样?” 其实他心里明镜似的,能这般悠然自得过个令愉悦的夜晚,必然是局势早已尽在他们掌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