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昔和一边问,一边走过去打开门。
映入眼帘是她所熟悉的面孔,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们接连后退几步,还摆出了一副见鬼的表情。
昔和下意识忽视了开门后古怪的氛围,欣喜地冲他们招招手,“芙依。”
“苗苗?”
站在贺连云身后的红发女孩惊疑不定地探着头。
在看到池昭在医务室里完好无损的坐着,她的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苗苗,你怎么在医务室呀。”
“呃……”昔和尴尬地扭过头,躲开芙依探究的目光。
这让她怎么开口?
在不知前因后果的情况下发觉自己掐着池昭的脖子差点把人掐死,而划伤他的凶器刀片还在储物室,没来得及销毁。
事情不做绝真是麻烦。
不过看她们现在还能在这笑嘻嘻地和她打招呼就知道池昭可能没来得及告诉她们。
没等她头脑风暴结束,就到芙依关心地追问:“你伤的严不严重?”
女孩忧虑的眼神停留在昔和缠着绷带的脖子上。
差点忘了,自己也受伤了。
那这就好办了。
昔和说:“没事。”
她一点也不痛,可以不用在意。
她把门拉开让出身位,“进来坐坐?”
“好哦。”芙依拍了下贺连云抓住她的手,首先走进医务室,她蹦蹦跳跳跑到检查床前,“队……咳咳,池昭同学你还好吧?”
跟在她身后的贺连云无可奈何地抚额。
人都进去了,除了跟上还能怎么办?
她冲昔和笑笑,随后与她擦肩而过走入医务室内。
飘扬的发丝扫过她的手背,女人偏下了头,望向她的眼睛有许些贪婪,但很快,她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
伫立在门边的少女脸色青白地盯着自己搭在门把上的手,恶心感从胃部冲上喉咙,她有种想要呕吐的欲望。
是错觉吗?
她们身上似乎有着浓烈的、类似尸体腐烂的气味。
医务室内的白炽灯明亮依旧。
“嘭——”
她关上门,背脊抵住门板低着头,少女用手捂住口鼻,紧闭着嘴,防止自己真的吐出来。
眼球向上转,她从头发间隙偷看她们。
她们在跟池昭说话。
头顶的灯璀璨夺目,照在每个人的身上,平白令人心生温暖。
光总是这样的。
驱散黑暗和恐惧,让人觉得安全平和。
芙依虚坐在矮柜,她倾身凑过去,从昔和这个角度看就像是在亲池昭的脸。
她有些幻视芙依嘴巴里吐出一条分叉的青色长舌,它一点点舔过青年的脸颊,留下湿漉漉、黏糊糊的黏液。她弓着背,眼神暧昧又贪婪,如同盯上食物的怪物。
“没事。”池昭一无所知地揉揉芙依的脑袋,平和又温柔地安抚着想要把他吞入腹中的怪物,“其他人呢?”
“宁栖和余卿在监控室,停然和曲逢意在一起,他俩不知道在干什么事情,没有给我发消息。”
贺连云坐在床边回答,她格外想靠近他,“三分钟前,余卿告诉我他找到监控室了,让我们小心自己人。”
小心自己人?
空气中腐烂的味道更重了。
她们身上是不是在欶欶地掉着烂肉?
恶臭味萦绕在口鼻间,如有实质般缠绕着她。昔和感到了窒息,她看见地上的影子张牙舞爪地攀上墙壁想把床上的人包裹其中。
会被吃掉吗?
少女默不作声地想。
她进入了一个很玄妙的状态,身体和意识相剥离,生理上的窒息感令她的头脑愈发清晰。
好恶心。
她果然很讨厌肉体溃烂的气味。
池昭笑了,他突然喊了昔和一声,“我们去监控室吧。”
“啊?”
她呆呆愣愣地发出声疑问。
为什么要和她一起?他不是和她们的关系更好吗……?
黑血自脖颈飙飞。
变故突生,他的手还搭在芙依的脑袋上,从脖子里喷射而出的血液淌在床单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她们的笑容僵在脸上忽而化作狰狞扭曲的表情。
池昭眉眼含笑,那双漂亮的眸子像是淬了毒般莫名叫人心惊肉跳,对上“芙依”不可思议的眼神,他弯了弯嘴角,大发慈悲决定让她死得明白点,“芙依不喜欢别人摸她的头。”
她觉得摸头长不高。
还有贺连云从来不会亲昵地叫古停然为停然。
即使他们是爱人。
青年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尸体,嫌弃地用被单擦了擦手,他转头看向昔和,礼貌地询问道:“何苗苗问学,你可以扶我一下吗?”
刚用完能力有点脱力。
那两张熟悉的面孔逐渐化为一张没有任何五官的脸,昔和愣了几秒,很快就接受了魔幻的现实。
她淡定地想,原来是梦啊?还是魔幻世界设定。
这样嘛!
既然是魔幻世界的梦,她还装什么?
昔和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她面上带笑,态度却强硬得不容拒绝,“抱起来不是更方便吗?”
被第二次公主抱的池昭不适地动了动身子,他幽幽地看着少女正气凛然的神情,索性抬手勾住她的脖子,趴在她耳畔轻声问道:“可是你不累吗?我挺重的。”
他倒是没有被女生公主抱的羞愤和无所适从。
自从接受了自己身娇体弱的设定后,他的脸皮厚了不少,某些时候连自尊心也变得仅自己可见了呢~
“没事,我不累的。”
昔和步伐又轻又快,每一步都没有声音。
她没注意到池昭在不知不觉中崩掉的温柔人设,她的思绪已经被栀子花香占据了。
好香啊。
到处弥漫着恶臭的气息,唯有他是香香的。
为什么会这么香?是体香还是别的东西?如果将他解剖把骨头制成摆件放在她的桌子上会不会满室充盈花香?
但如果不是骨头散发香味,她不介意炼尸油。
她边走边想。
监控室在校长办公室隔壁。
昔和在提交入学申请时去过校长办公室一趟……
想到过往的烂事,她蹙起眉,语气里掺杂着愤恨和恶意的情绪,“到了。”
池昭敏感地觉察到不对,他没问。
搭在少女肩膀上的那只手不经意间蹭过她的脖颈,他轻声提醒她,“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
“嗯。”
她闷闷不乐地应声。
被放下后池昭就去敲门,昔和站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抱着胳膊瞪着门上贴着校长办公室字样的门牌,仿佛要把它盯出个洞来。
即使背对她,池昭还是感觉到了她的郁闷。
“池昭同学……”
身后的少女忽然左顾右盼地观望着,她迟疑着开口:“你有听见铃声吗?”
上课铃声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