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9日下午3点，张延离开1051团部，径直去了欧阳烈的补充团。
上峰撤销了浦南支队，却没有调走欧阳烈的补充团，所以它仍然守在亭林镇南面的俞家滩一线。
说起来，虽然两人已经不是上下级关系了，但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协作。
因为补充团的武器装备、粮食布匹等物资都是张延提供的。
而且现在张延也是中校，在军衔上与他平级，沟通起来反而更加顺畅。
两人单独聊了两个多小时，一起对战局作了几次推演，又一起骂了一通上峰那些混账东西，关系又拉近了不少。
张延在欧阳烈那里吃过晚饭，回到亭林镇上时已经是晚上8点，又去杨君章158团详谈了两个小时。
杨君章的情况和欧阳烈差不多，上峰只是让158团归建，但却没有明确把它调走，所以它实际上与独立营依然关系密切。
陈长官把“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一招玩得很溜，当然前提还是得张延能将这两个团笼络得住。
而恰好不管是从私人关系，还是物资供给方面，张延都与156团和补充团建立起了十分密切的关系。
从杨君章那里出来，已经晚上10多了，天上依旧下着小雨。
张延和韦刚他们一行六人六马，走在空寂的街道上很是有些显眼。
亭林镇算是浦南大镇，其繁华比张堰镇更甚，据史料记载，1937年开战前，镇上共有注册的商户150多家。
现在这里已是前线，镇上大部分商户原本已经向松江、苏州转移了，但停火命令一下，有些人又偷偷跑了回来。
对此张延也懒得去管，毕竟但凡能有一线希望，谁也不愿背井离乡啊，只不过一些魑魅魍魉也趁机混了进来。
张延他们在镇上转了一圈，用油漆标记了几处鬼子便衣队的潜伏点，然后回到了镇小学警卫连驻地。
警卫连是上午回到亭林的，经过奉贤一仗，他们的精气神已经完全不同。
一开始，指挥部也在镇小学。
但由于学校房间有限，就搬到了对面的顾氏花园西侧院，把空间腾出来留给了警卫连和卫生队。
而韦刚他们则跟着张延，住在指挥部隔壁的一个小院里，房主也姓顾——据说镇上1\/3的产业都姓顾！
张延叫来胡子豪和几个排长，把做了标记的几个地方做了分工，警卫连和尖刀班立即就行动了起来。
很快，镇上就响起了激烈的枪声，一个小时后，警卫连就牵着一串绑成粽子一样的便衣队特务回来了。
“报告长官！”
胡子豪汇报道：“警卫连共肃清了5处标记点，击毙特务45人，生俘6人，我连轻伤5人，无阵亡。”
张延点头道：“就扔到操场上吧，留一个班的士兵看着，其他人解散！”
“是！”
又过了10分钟，尖刀1队也押着2男1女共3个浑身是血的特务回到学校，
张延问：“哪里抓到的？”
“大华商行！”韦刚答道。
“这帮狗特务带了冲锋枪，反抗很激烈，被我们毙了12个，抓到3个，缴获电台1部，可惜密码本被烧了。”
“嗯，去把幸子叫来，今晚先由她来审，你们都在旁边学着点！”
“是！”
过了半个小时，穿着一身桂军少尉军服的山口幸子赶了过来。
“长官好！”
“嗯！”张延背着双手微微侧身道：“刚刚抓到的，都交给你了！”
“是！”
幸子向张延敬了一个中式军礼，然后眼神冷厉地看向那几个便衣队俘虏。
张延没兴趣看幸子怎么审讯她那些曾经的同行，交待一番后便出门而去。
他要的只是结果，而且这也算是对她的一次终极考验，能不能像廖雅晴一样抓住机会，那就看她自己的了。
...
几分钟后，张延回到自己住的小院，从水井里打上来几桶井水，就那么赤条条洗起了冷水澡。
看着自己身上块块隆起的肌肉和线条，张延有那么一瞬间的神思恍惚——
虽然最近并未得到系统强化，但基础属性竟然又有了小幅度提升，甚至连身高都增长了1.5厘米，达到了1米72。
张延一时没弄不明白，这究竟连日里高强度战斗的结果，还是营养跟上后的变化，亦或是中校军衔带来的福利？
姓名：张延
军衔：中校（奖励加成65%）
当前可用积分：25.8万分
基础属性：力量14.5，敏捷15.5，耐力14.5，精神14.5，平均属性14.75。
随身空间：100m3（85m3可用）
（其它新增的积分换了随身空间）
洗完澡，时间已经是午夜12点多了，韦刚他们还没回来，看样子审讯不是很顺利。
也许是昨晚睡得太足，张延精神十足，却是一点困意也无。
于是来到里面的卧室，在床头上点了根蜡烛，取出那本德语版《在人间》，靠在床上读了起来。
但自从拥有了过目不忘的能力后，他看书的速度就是翻书的速度，一目十行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变态——因为他是一目两页。
这就少了太多读书的乐趣了！
张延几分钟把整本书翻完了，然后又耐着性子从头开始慢慢读起，但这样的读书方式简直令他昏昏欲睡。
这时他突然想起这个地方既然叫作“读书堆”，那么藏书肯定不少，于是打算向去顾氏的主人借阅一下。
可他刚从床上翻身起来，便意识到现在已经是午夜时分了，就算要去藏书馆借阅，也得等到天亮以后。
张延苦笑着摇了摇头，暗道自己这段时间真是打仗打昏了头，以至于连白天黑夜都快分不清了！
就在这时，外面的院子里传来一串细碎且迟疑的脚步声，张延心中一动，暗道她怎么来了？
那人外间的门口犹豫了差不多两分钟，这才下定决心敲响了门。
“咚咚咚！”
“谁啊？”
张延假装不知地拉开了房门，然后就见林桂芝俏脸含羞地站在门口。
她这会穿着一件蓝瓷白的蓝碎花旗袍，外面裹着一件黑色呢子大衣，身上散发着茉莉花胰子的香气，头发也还有些水汽，看起来也是刚刚沐浴过。
张延不用问也知道她的来意，于是二话不说就将她懒腰抱起，一脚踢上房门后走进了里面的卧室。
...
长达两个半小时的缠绵后，张延将香汗淋漓的佳人拥在怀中，笑问：
“前几次你都防贼一样防着我，不让突破最后一步，怎么今天突然就开了窍，主动送上门了？”
林桂芝白了他一眼，嗔道：“还不是看你每次都忍得那么辛苦，索性今晚就随了你的意，免得你饥不择食！”
张延翻身把她抱到腰上，一边啃着雪梨一边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饥不择食了？除了你我可谁都没碰！”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我都听说了，在奉贤的时候，廖雅晴那个女人都扑在你怀里哭了！”
“那个混账乱嚼舌头...”
张延话刚出口，就意识到自己不打自招了，于是吸着草莓道：
“我那不过是安抚她一下而已，再说除了一个拥抱，我啥也没干啊！”
说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不对：“你怎么会突然在意这个，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林桂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是我想通了，行了吧！
像我们这样的女人，有今天没明天的，不如趁着还有机会，把自己完完整整交给喜欢的人，那样至少不会留下遗憾！”
张延听了顿时心中一惊，问：“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有今天没明天？”
林桂芝幽幽道：“上峰要把我调去上海了！”
“什么！”张延“噌”地坐了起来，问：“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林桂芝道：“我不就是来告诉你的嘛，谁让那么猴急，连给我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要干那事！”
“呃...”张延闻言一僵，但总感觉还是哪里不对劲。
上峰要停火就停火，要撤编就撤编，因为涉及ZZ，他没办法改变。
但电讯科是他指挥部的核心机要部门，而林桂芝又是核心里的核心，上峰要调走她，怎连个气都不通一下？
“总之，我是不会同意你离开的，难道你自己想走吗？”
林桂芝无奈：“我也不想走，但看我们这一行的，早就身不由己，哪能自己想怎样就怎样？”
张延道：“我不管，告诉我是谁下的调令，杨正华吗？”
“不！是军统二处。”
“军统二处？”张延皱了皱眉：“戴处长想干什么，对我釜底抽薪吗？”
林桂芝道：“应该不是戴处长，而是更上层的旨意！”
张延顺势入港道：“我想也只有花生米才干得出这种事！”
“呃...花生米？”林桂芝蓦然睁开眼睛，不满道：“你怎么能这么说他！”
张延反问道：“小鬼子吃了如此大亏，以它们睚眦必报的性格，在停火条件里提出要我们的人头都不奇怪！”
“而以花生米的秉性，只要鬼子愿意谈，别说卖掉我们这几颗脑袋，就是把淞沪这几十万军队全卖了，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林桂芝听了很是震惊，从她加入军统二处以来，就一直被洗脑要忠于“裆国”、忠于“领秀”，而后者要优先前者。
但现在张延的一番话，把她对伟大领秀的光辉形象击得粉碎。
这让她有些难以接受，于是生气道：“不许你这么说他，不然我走了...”
张延“啪”地一巴掌拍在她的雪丘上，动作忽然变得迅猛起来，房间里仿佛响起了一门25毫米机关炮。
两个小时后，林桂芝如软泥怪一般瘫软在张延身上，道：“不行了，你怎么这么厉害？”
张延冷笑道：“这就不行了？好让你知道，老子发起狠来，连鬼子的万吨军舰都只有挨炮的份！”
林桂芝喘息道：“行行行，你最厉害，我投降好了吧！”
张延道：“你应该知道，我一般不留俘虏的，除非彻底臣服于我！”
“呃...”
林桂芝无力道：“好吧，我现在相信你说的了，但领秀为什么要出卖我们？我们总不能凭空瞎猜呀！”
张延继续啃着雪梨，道：“前两天尖刀2队和廖雅晴才刚刚清理过，昨晚上警卫连和尖刀1队在镇上又肃清了6处倭寇便衣队的潜伏点，打死50多个特务，它们想干什么，用脚后跟都能想到！”
“你是说，这次倭寇便衣队专门冲着我们指挥部来的？可这跟调我去上海有什么关系？”
“两手准备而已！它们对付不了我，就从我身边的人下手，抓到你，就等于抓住了我的软肋！”
“可倭寇怎么会知道我的信息呢？”
张延打断她道：“以军统二处那烂筛子一样的保密能力，你的名字恐怕早就上了特高课的黑名单了！
“你只是一个电讯机要人员，又不是什么情报特工！军统在上海的特务多如牛毛，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把你调去？”
林桂芝沉默了一会，道：“一开始我也想不明白，你这么一说，事情似乎就说得通了，这是国府在配合日本人针对你啊！”
张延道：“那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反对你去上海了吧？”
林桂芝捧着他的脸，亲吻道：“我知道了！但你现在已经是中校了，能不能别意气用事？”
张延恼道：“我意气用事？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意气用事！”
林桂芝突然脸色一变，“又起来了？能不能让我歇一歇？”
张延断然拒绝道：“不行！”
于是25毫米机关炮再次...
...
翌日清晨，林桂芝悄悄离开张延房间，正准备从侧门回到东院的指挥部，结果却在门口遇到了韦刚和山口幸子。
幸子习惯性地鞠躬道：“早上好，林科长！你今天真漂亮！”
林桂芝俏脸一红，强自镇定道：“呃，谢谢！你们辛苦了！”
韦刚见她刚才走路的姿势不对，就好像自己和兄弟们这两天骑马磨破了大腿内侧皮肤的情形一样。
于是便好心地问：“咦，林科长！你是不是也在练骑马？要不要我告诉长官，让他给你送点药去！”
“不用！我没事！”
林桂芝闻言羞愤欲死，低着头匆匆而去——虽然刚才出门前，张延给她喝了药，但效果还没那么快。
另一边，张延在房间里也听到了外面的对话，心中苦笑不已。
纸终究是保不住火的时候，他和林桂芝的关系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但林桂芝临走前告诉他另外一个消息，却是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上峰发来一份电报，在调走林桂芝的同时，也派江希妍来接替她。
这是张延打死也没想到的。
上面似乎已经料到他会拒绝林桂芝那份调令，于是便派来一个他无法拒绝的人——要林桂芝，还是江希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