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4点,张延离开霍山,因为喝了酒,开着车在山路上风驰电掣。
一个小时,赶在天黑前回到了六安城旅部,正好赶上了团年饭。
席间,周胜元、杨尚伟和各直属部队的营长们纷纷前来敬酒,就连平时滴酒不沾的赵又杰也凑起来热闹。
张延酒来杯干,来者不拒,看得一旁的林桂芝心疼不已,但又不好干涉。
林桂芝她们女兵那边,有江希妍、廖雅晴、郑婉茹、姚丽华、黄秋艳、佐乡洋子、张雪娟、夏中秀等。
有时候,女人们豪爽起来,男人们见了都得敬上三分。
周胜元过去敬酒,一圈下来人就已经站不稳了,但他还是红着脸对姚丽华端起来酒杯,道:
“姚医生,来,我敬你一个,祝你,嗝儿,祝你新年快乐!我干了,你随意,嗝儿!”
杨尚伟就附在张延耳边,低声笑道:“这半个月,周副旅长天天往医院跑,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他对姚医生有那意思!”
张延闻言一愣,随即笑道:“真的吗?好事啊!不过我看这家伙脸皮有点薄,要不咱们去给他们添把火?”
杨尚伟道:“我看行,不过你带头!”
“要得!”张延端起酒杯就要上阵,不过眼睛余光一瞥,却看见林桂芝正用眼睛剜他,于是就坐了回去,说:
“不行!我头晕,要不还是你和赵副参谋长去,我在背后给你们撑腰!”
这话顿时惹得杨、赵二人鄙夷不已,不过他们倒是真端起酒杯过去了。
这一幕,让第一次参加这种酒席的李家宝惊奇不已,他问张延:
“哥,周副旅长这是作啥子?他打仗不是好猛的嘛,今天啷个连话都讲不利索了?”
张延给他碗里夹了一大块猪蹄,道:“多吃点,等你再长大些就晓得了!”
李家宝莫名其妙地啃着猪蹄,嘟哝道:“过了年我就十八咯,哪里还不小嘛,唔,猪蹄好好吃!”
这话顿时惹得同桌的其他人忍俊不禁,他能上桌,自然是张延预定的旅部特务营营附,但年龄还是太小了。
一句话,大人的事他还不太懂!
其实张延在这个时代,也不过才过了18岁生日没几个月,但他从现代来的灵魂可是25岁,加起来都40多了!
何况,能力、权势加上地位,让人们自动忽略了他的年龄。
年夜饭吃到晚上9点才散,这一晚周副旅长是否能抱得美人归,暂时还不知道,不过他是缺席了接下来对直属各营、连和值岗士兵的慰问活动。
晚上11点,旅部附近一座独立的大宅院里,林桂芝她们都还没睡。
除夕夜,守岁是传统,不过战争期间,烟花爆竹是禁放的。
林桂芝、江希妍、郑婉茹,加上张雪娟一桌,正在客厅烤着火炉打麻将。
黄秋艳和夏中秀则在一旁煮红糖姜茶,这两女娃年龄相仿,一见如故,叽叽喳喳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廖雅晴则陪着佐乡洋子,聊着她们各自家乡的过年风俗,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说的都是华夏语。
钟南生在洋子的怀里睡着了,廖雅晴一开始还以为那就是她的孩子,结果一问才知道,原来不是。
或许是天生的母性,让廖雅晴这个原本冷艳无情的女特工,竟然也对襁褓中的钟南生产生一丝温情。
或许在她的内心中,也曾幻想过自己做母亲的那一天,这让她不由得对张延生出更大的期望。
客厅门口还有一桌,正是甄有福、郝友乾、张铁军,还有夏中平四人,围着一盆炭火在嗑瓜子聊天。
张铁军现在旅部直属新兵营。
因为除夕夜新兵营没有值班任务,妹妹张雪娟又跟着林桂芝做贴身助理,他便把这里当成了家,一放假就回来。
夏中平看着老实木讷,其实心思活得很,身体又经过两次强化,这些天跟着夏平安和白真英学了很多东西。
所以他就问张铁军,新兵营情况怎么样?都训练什么,将来是什么兵种。
张铁军告诉他,就是排队练走路,夏中平一听就没来兴趣,他想打枪。
在武汉那半个月,他摸过夏平安的手枪和半自动步枪,也练习过分解、保养,但就是没开过枪。
郝友乾问他:“中平兄弟,长官有没有跟你说,让你去哪个单位?”
“啊?”夏中平摸了摸后脑勺,看着张铁军不解地问:“什么叫单位?”
张铁军也是一脸茫然。
郝友乾戳了戳一旁正在不停嗑瓜子的甄有福,道:“死胖子,你跟他们讲一讲,我们部队里都有哪些单位!”
甄有福不满道:“你自己讲不行,非得要我来讲?”
郝友乾鄙夷道:“我这是给你机会练习练习!长官说了,过了年,我们俩都得下去带新兵!”
甄有福闻言一愣,“啊?我怎么不知道!长官什么时候说的?”
郝友乾道:“就今天下午,我们从霍山回六安的路上,郑处长和廖副处长都听到了,当时夏平安也在!”
甄有福更惊讶了,问:“夏平安也要下新兵连?”
“他才不会!本来他就比我们俩机灵,昨天一晚上就学会了开车!”
说到这里,他突然神秘兮兮道:“我跟你说,长官可能要组建血牙5队和6队,到时谁做队长,哼哼!”
“噗!”甄有福吐出瓜子壳,骂道:“你踏马脑子有病啊!既然长官没有宣布,这种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怎么能到处乱讲!”
郝友乾被他这么一骂,顿时也缩起来脖子,左右看了看,问旁边两个憨货:“你们俩刚刚听到什么了?”
张铁军和夏中平齐齐摇头,“什么也没听到啊!”
郝友乾一摊手,得意道:“听到了吧,我可什么都没说!”
不远处的廖雅晴瞥了他一眼,吩咐道:“长官快回来了,他今天喝了不少酒,去给他准备洗澡的热水吧!”
郝友乾答道:“是!请问廖副处长,热水放哪个房里?”
正在打牌的林桂芝突然道:“不用你去,雪娟、秋艳,你们俩去把热水提到房里,等长官回来让他先洗!”
“好,我马上去!秀秀你来替我!”
张雪娟把牌一盖,起身和黄秋艳一起去了厨房。
“啊?可我不会打牌...”
夏中秀一会看向林桂芝,一会看向郑婉茹,一会又看向廖雅晴,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郑婉茹过来拉着她的手,柔声道:“没事的,秀秀妹妹,我们教你!”
廖雅晴也道:“秀秀你去打,输了算我的,赢了我们一起分!”
一边的佐乡洋子一看气氛不对,于是圆场道:“哎呀,打牌好好玩,可惜我不会,秀秀姑娘,输了算我一份,赢了也算我一份好不好!”
“林主任,郑处长,江副处长,你们一定要让秀秀姑娘赢呀,不然南生的奶粉钱可就没有了!”
就在这时,今晚在电讯处值班的莫慧兰拿着一份电报走进来,道:“报告主任,广西来电!”
林桂芝闻言一愣,问:“谁发来的?”
莫慧兰把电报递过去,道:“是唐小燕,她说代表新编第19旅广西留守处向旅部和全旅官兵拜年。
另外她还说,明年二月初八她就要和蒋兴全结婚了,问主任是否有空去广西喝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