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拎着食盒走在路上。
天色不大好了。
下午便有些沉闷,这会儿,则更是黑压压的一片乌云下来。
“哗啦!”
随着一道惊雷声,雨点密密麻麻的落下来。
眼看着前面不远有一处宽大屋檐的门楼,沈清辞加快了脚步朝着那地方去。
“驾……”
一支马队,许是也为了避雨,速度极快的从侧面冲了过来。
“小心!”
有人惊呼。
沈清辞转头,一眼瞧见了马背上的男人,她脚下一滑,刚要避开,却不料,那马背上的男人陡然翻转下来,一把便将沈清辞抱着旋转开来。
而那马儿,因为受了惊吓,已然跑远了去。
沈清辞被人抱着,转开,未受伤,也未受惊吓。
只是,她被这男子搂着肩膀,抱在怀中。
站定,沈清辞还未动,那男人便已经后退一步。
“对不起,我的疏忽,娘子可有受伤?”男人抱拳行礼,道。
“还好。”沈清辞整理了一下思绪,看着后面跟上来的几匹马和马背上那些落下来,穿着铠甲的男子,她再看面前这长相英武,神情俊朗的男人,道:“慕容小将军?”
“在下正是慕容棣。”慕容棣抱拳,道:“娘子见过我?”
“未曾与将军见过,只是见过慕容熏,见几位这般着急入城,便试着猜了猜。”沈清辞说道。
“你可真是聪明。”慕容棣抱拳再行礼:“娘子若没事,慕容棣便先去做别的事情了。”
“可是去大理寺?”沈清辞问道。
“娘子……是大理寺的?”慕容棣看着沈清辞,眉头微微拧了拧。
“嗯!”沈清辞点头,抬手亮出自己的大理寺令符。
“呵,大理寺什么时候用女子为判官了?三年没回来,变化还挺大!”旁边,随从副将笑着道。
“是啊,以前大理寺好像从未用过女子啊!”
“大理寺卿如今不是那冷面阎王么,他竟然会用女子,真是稀奇!”
“行了,别啰嗦了!”慕容棣转头呵斥了一声自己的副将,他转回头来看着沈清辞,问道:“请问,这位娘子如何称呼?我们正是要去大理寺,娘子是要与我们一起吗?”
“先避一避雨吧。”沈清辞朝着屋檐下走去。
因为看到好几位铠甲官兵走过去,原本在屋檐下避雨的百姓们立刻散开了去。
“呵,搞得我们要吃人似的!”一位小将冷嗤一声,道。
“十几年了,百姓们看到铠甲还是会惊慌啊!”
“才十几年,人哪里会忘记的那么快啊!”
几个人一起走到屋檐下面避雨,沈清辞抬手拍了拍身上的水珠,随后,顺手把自己的头发轻轻拍了一巴掌,又甩了甩脑袋。
雨水全部从脑袋上落下,纷纷洒洒的。
一旁,慕容棣看着沈清辞这模样,他的眼珠子瞬间瞪大,他仔细盯着沈清辞看着。
“将军,你喝点儿水,一路都没有喝水了。”副将递上水壶。
慕容棣没有动,他只是盯着沈清辞看着。
“将军?”副将继续喊。
慕容棣回神,他看了一眼副将,接过水壶,仰头喝水。
沈清辞看向外面的雨,道:“这是雷阵雨,一阵子就行了。”
“娘子在大理寺多久了?”慕容棣问道。
“一个月吧。”沈清辞回答。
“专职于大理寺?为萧衍做事?”慕容棣又问。
“我是凝香阁胭脂铺子的掌柜,去大理寺,只是因为最近几桩案件都涉及胭脂,故而,少卿邀请,沐辞便答应了,毕竟,少卿给的多。”沈清辞抬头看着慕容棣,笑着说道。
“卖胭脂的,去查案子,这萧衍果然做事还是那样,让人想不到。”小副将笑着道。
“嗯?”慕容棣一个冷眼过去,那小副将立刻闭了嘴。
“萧衍此人行事乖张,一般人很难入他的眼,娘子能够被他邀请,想必,也是有过人之处的。”慕容棣说道。
“过人之处倒也没有什么,只是懂得胭脂,正好是沐辞在行的。”沈清辞说着,伸出手去:“雨停了,走吧。”
“慕容棣想问娘子,我家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今,她……在哪里?”慕容棣神色一凛,问道。
“当时,我在不远处。”沈清辞回应。
“所以,你看到了什么?邱家再富饶,总不该草芥人命吧?”慕容棣冷眼看向沈清辞:“方才,沐辞娘子说,你答应萧衍成为他的左右手,只是因为他给的多,这么说,娘子是好财的了。”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慕容将军难道不爱?不想让自己的生活过得更好,给自己的妻儿更富饶的生活?”沈清辞侧头看向慕容棣,问道。
“我……单身!”慕容棣冷冷回了一句,没有再继续。
沈清辞的眉头动了动,随后道:“邱月娥并非真正的凶手。”
“沐辞娘子,你身为大理寺中人,哪怕只是萧衍请的助手,这般泄露,你意欲何为?”慕容棣突然站定,看着沈清辞,眼神冷冷的问道。
“我?”沈清辞笑着摇头:“我的意思很简单,我与萧少卿,如今已然是在明,我们要在明面上查案,所以,处处被人钳制被人看着,若……”
“我妹妹被杀了,你们不去调查,却让我们自己来,要你们大理寺有何用?”慕容棣眼珠子瞪大。
“看来,这京城,越发的不像样子了,萧衍也不是以前的他了!”副将冷冷道。
“哼,他哪里能是以前的他,他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小副将咬着牙,呵斥。
沈清辞转头看向那二十岁左右的小副将,道:“这位小哥儿看着年轻,少卿入京城为官已然十多年了,想必,与你交集不深吧?”
“你在维护他?”慕容棣问沈清辞。
“我只是好奇,我所见,萧少卿虽然为人冷酷了一些,但是,他还算的上是个不错的人!”沈清辞说道。
“呵,不错的人!”慕容棣深吸一口气,摇头,他看向沈清辞的眼神,逐渐变得冷漠:“你,可能和他真的不熟,你不懂他,我曾经也不懂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