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三十一年,三月初一。
科研部顶层实验室内,朱由检屏退了所有助手,只留宋应星在侧。
窗外春光明媚,室内却弥漫着一种近乎凝滞的专注。
“宋卿,”朱由检将一叠手稿推到对方面前,目光灼灼,“朕近日重读这些旧籍,偶有所得。这些推演,你且看看。”
宋应星双手接过,起初神色尚算平静。
稿纸上是他亲自编纂的《高等数学精要》与《格物新篇》中的难题,皆是前沿领域令学子们绞尽脑汁的关卡。
然而,随着他一页页翻过,眉头渐渐锁紧,呼吸也不由自主地放缓。
手稿上的推演,笔迹是皇帝亲笔,但思路却全然陌生,甚至可称……狂放。
一些他苦思多年的瓶颈,在此竟被以一种近乎直觉的方式绕过,步骤简洁得令人心惊。
更有一处关于“能量矩阵在非欧几何空间中的稳定性”的论证,其切入角度之刁钻,逻辑链条之精妙,让他脊背微微发凉。
这绝非简单“重读”所能及。
他猛地抬头,看向对面神色平静的朱由检,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干涩:“陛下,这些……真是您近日所悟?”
朱由检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拿起另一份资料,那是关于“乾天”无介质发动机能量耗散的理论分析报告。
他指尖点着其中一段复杂的场论公式:“此处引入的边界条件过于保守了。若以此处为奇点,重构整个能量流模型呢?”他随手在旁边空白处写下几行新的算式。
宋应星的目光死死盯住那几行字,脑中飞速计算,脸色先是困惑,随即变为震惊,最后凝固为一种看到某种“神迹”般的骇然。
这个思路,完全颠覆了项目组数月来的研究路径,但内在逻辑却严丝合缝,仿佛本就该如此!
“陛下!您……”他喉头滚动,想问什么,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眼前的太上皇,气质依旧沉稳,但那双眼睛里闪烁的光芒,却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近乎洞穿虚实的深邃。
朱由检这才缓缓道:“朕以往,开始时是朕教你们,不过是仗着过目不忘,后来,只是记住了你们探索出的路径。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他顿了顿,指向自己的额头,“如今,那些死记硬背的知识,仿佛……活了过来。它们自行拆解、重组,显露出内在的脉络。朕看到的,不再是孤立的结论,而是它们为何如此的原因。”
朱由检闭目思索起来,片刻后才睁眼。
他起身,走到占据整面墙的书架前,目光扫过那些他曾经只能背诵却难以深入理解的典籍。
《量子场论初探》、《时空结构猜想》、《意识映射假说》……这些由科研部顶尖人才基于类计算机提供的碎片信息,结合大明现有科技水平推演出的最前沿理论,曾经对他而言如同天书。
“以前看这些,如同雾里看花。”朱由检抽出一本,随手翻开一页,指着一个极为抽象的数学表述,“现在,朕能隐约看到它背后试图描述的那个‘真实’了。虽然依旧模糊,但至少……有了方向。”
宋应星肃然起身,深深一躬:“臣,为陛下贺!此乃大明之福!”
他心中已然明了,太上皇这是利用类计算机,在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完成着自身的蜕变。
这已非简单的学识增长,而是一种思维和理解力上的蜕变。
朱由检转过身,窗外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将这些思路融入后续研究。另外,将封存的纸质记录的核心数理逻辑资料调出来。朕想看看,现在……能看懂多少了。”
朱由检知道,这只是开始。
这种蜕变,让他明白了那种天才学习时的愉悦,那是对未知解开难题后的成就感,其一点都不比大明在手上发展到现在差。
“臣一会让人送过来。”
宋应星明白,当下太上皇怕是已经超越了他,这是思维逻辑和理解力上的超越。
而脑海中记得多少知识,这一点他知道太上皇可是过目不忘,知识量上比他只多不少。
“嗯,明天开始,让下面的人给朕建立一个专属朕的实验室,需要最先进设备,朕也要开始进入研究阶段了。”
朱由检开口。
“臣领旨,陛下能参与科技上的研究,自然最好不过,大明当前,稳如泰山,谁都没法颠覆,皇上也盯着,虽然不参与朝政,但是可以为太上皇看着大明。”
宋应星自然应下,也提到了朱慈烺,如今的皇上。
“皇上呀,希望他能明白他的位置,朕改造的君主立宪制,别撤了就行,不然…”
朱由检就是怕朱慈烺,为了权力,下场要夺回权力。
宋应星不敢回应,此事他不想讨论。
君主立宪制,他自然也明白,因为他不参与政治,像旁观者一样,非常明白大明的君主立宪制,看似皇上没有权利,只是眼前的太上皇没有交出真正的权力而已。
别的不说,就是类计算机对天下人的监控,一切权谋都显得那么可笑,还有类计算机组建的网络,对金融的控制,天下人监督舆论的掌控。
最重要的还有科研部,这个关键部门。
这才是大明真正隐藏的权力,有了这些权力,军队都动不了。
毕竟武器如今已经以独立网络控制武器为主,然而呢,说是独立民众的网络之外,还不如眼前的太上皇控制。
离开了大明政治,可是大明一切都在眼前太上皇暗地里控制。
见到宋应星的眼神,挥手,“算了,不为难宋爱卿,去忙吧。”
宋应星忙躬身行礼,转身就走,生怕跑的慢了。
“知道这么多,其他帝皇,你怕是怎么死都想好了吧,不过,朕不一样,年纪比你年轻,日后延长寿命药剂出来,朕也是第一个服用,就是走,你们也走在朕前面,不会出现司马懿的情况。”
朱由检看着宋应星离开,暗自思索着,
其实,宋应星就算不参与政治,但是也看的明白,才感觉什么危险。
不然,他早辞官告老了。
宋应星离开朱由检办公室,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太上皇越来越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