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张扬被怼的嘴角抽了抽,讪讪道:“您要是这么说的话,那还真不是什么大事儿,也就是花了一百多个亿,收购了两家小厂子罢了!”
“才一百多个……”老头的话才说到一半儿,突然反应过来张扬所说的单位是亿,惊呼道:“亿?你小子难道把国库抢了?”
“国库里面能有几个钱,还得靠股市化债呢!再说了犯法的事儿咱可不干,我的这些钱可都是我未来丈母娘一笔一笔打给我的!”张扬继续把王舒雅抬出来当起了挡箭牌。
“那个王丫头会这么大方?我怎么就不信呢!”老头明显不怎么相信,出声质疑道。
“您还认识我丈母娘?”张扬的脸上显露出一丝震惊之色,嘴巴都张成了o型。
“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哼!”老头一脸得意的轻哼了一声。
“哎呀,我知道啊,您叫丁伟,上面某部退下来的,切,在我面前还想玩儿神秘!”张扬伸手指了指天上,直接把老头的身份掀了个底儿掉。
“你怎么知道?”这下换成老头吃惊了。
“电视上以前天天有您的报道,我能不认识嘛!您是不是退休之后老糊涂了!”这大半年里,张扬也算跟丁老头混熟了,话里话外的也敢怼上两句儿。
丁老头猛的一拍脑门儿,大笑道:“你看,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我的身份呢!”
“没事儿,没事儿!”张扬摆了摆手,“出门在外都是钓友,在这儿没有丁部长,也没有张总,都是忘年交,哈哈!”
听张扬这么说,丁老头也哈哈笑了起来。
他这一生经历了太多太多,更是亲眼见证了国家的从穷到富的发展史,但自打退休之后,就开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很多事儿也都已经看开了,至少身上的架子小了不少,要不然也不可能和张扬这个小毛孩子聊到一起。
“说!你小子是不是提前知道了我身份,故意接近我的!”丁老头露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伸手指着张扬说道。
“是啊!”张扬倒是十分光棍,认真的点了点头。
见张扬竟然直接承认了,丁老头有些发蒙,狐疑道:“你不应该说,是和我偶遇吗?这样能显得不那么市侩!”
“我不喜欢搞那么多虚头巴脑的,是就是,不是就是不是,再说了,我如果骗您说不是,您能信吗?”张扬嘴角挂着一丝淡笑,看向了丁老头,青涩的脸庞上多了一丝不该出现在这个年龄段的洒脱。
毕竟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张扬其实对很多东西都少了一丝敬畏之心,不管是金钱、地位,还有权利,生前多么牛逼,死之后也只能是一捧黄土,那些有的没的东西,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儿。
当然在求人的时候,他也会适当的装装样子,就比如和老师要考试答案的时候。
微风轻轻吹动着岸边的垂柳枝,鱼儿浮到水面偶然吐出一个泡泡,平静的湖面上在水泡破裂的瞬间泛起一丝淡淡的涟漪。
湖中央的鱼漂时不时晃动两下,多半是有小鱼在啃食着鱼钩上的鱼饵,但却始终没有咬下那关乎它们生命的一口。
一老一少坐在小马扎上聊了很久,丁老头给张扬讲了很多他当年在工作时候遇到的问题,也告知了不少解决的办法。
张扬也把他这段时间经历的事儿和老人说了一遍,从为什么要去港岛,怎么认识的军区韩老头,打脸首富李家成之子,参股英伟达,低价收购安氏半导体,最后又说出了这么做的最终目的。
“我只是想凭借我个人的能力,为这个国家和民族做出一些看起来很微小却又很有意义的事儿,只为了等我老了以后,和您一样坐在湖边钓鱼的时候,不那么后悔!”
张扬说完,伸手在地面上捡起一颗石子儿,随手扔进了湖里,只听咕咚一声,原本平静的湖面顿时被打破,荡漾起一圈圈波纹。
“就像这颗石子儿一样,可能对整个湖面没什么影响,但至少也能闹出点儿动静!”张扬的嘴角挂着一丝浅笑,伸手指着被打破的湖面,喃喃道。
丁老头顺着他的手势也看向了湖中央,联想到他刚才说的话,整个人瞬间就愣住了,久久没有出声。
良久之后,丁老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伸出满是皱纹的大手亲昵的拍了拍张扬的肩膀,轻声道:“说吧,你小子到底想要些什么, 可能老头子我在临走之前还能舍下老脸帮你一把!”
“如果可以的话,我只求您给国产半导体行业开个口子,我也不想和别人去争论技工贸和贸工技的事儿,因为时代会证明,买来的东西再好,也不可能比的过自己手里面有,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洋鬼子哪有那么好心,花大价钱研发出来的东西,低价卖给咱们,白白的让咱们占便宜!”
“你说的是,但这条路,从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注定了会异常艰辛!”丁老头有些担忧的说道。
“有枣没枣先打两棒子,万一真让我成功了呢,您说是不是!”张扬转过头,呲着大白牙笑着说道。
“好!那我就把这根儿棒子递给你!”丁老头似乎是做出了什么艰难的决定,咬了咬牙,猛地一拍大腿说道。
作为“过来人”的张扬深知一个道理,孤木不成林,单兵不成军,想要玩转半导体这个硕大的行业,单靠他收购一个安氏半导体,参股一个英伟达是远远不够的。
这种东西必须得形成一个能够达到闭环的产业链,上到研发试验,下到生产加工,最后还得配上一个广阔的市场应用端,像手机、电脑、电视、汽车,甚至是导弹、飞机、航空母舰、卫星等等。
只有这样,才是一个健康的产业集群,才会产生足够大的利益吸引各式各样的企业加入到这个链条之中来。
而这种规模的布局,至少也得是由国家层面的级别来背书。
张扬其实当初在湖边儿第一次见到丁老头的时候,心中就已经想好了所有计划,而此时,在丁老头同意之后,心中这个计划也正式完成了闭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