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兄弟一边骂着,一边往后退。
陆海山懒得搭理这两个泼皮。
等林望鹏和林望飞两兄弟离开后,陆海山把院子大门关上。
想着等明年春天,刺笆长大了,到时候就只有从院子大门才能进来。
那时,他养的两只野狼也该长大了,放一只在家门口看家护院,看谁还敢轻易闯进来。
就在这时,黄嫂子牵着一头瘦驴过来了。
这头驴年纪不大,才两岁,可瘦得皮包骨头。倒
不是黄嫂子他们照顾不周,而是这几年年景不好,人都吃不饱,更别说畜生了。
陆海山倒也没嫌弃这头驴瘦,毕竟在公社的集市上,这样的驴确实能卖到 120 - 130 块钱。
黄嫂子现在只卖 100 块,也算给了友情价。
陆海山看着这头瘦驴,苦笑着向黄嫂子道谢。
他打算今晚就把这头瘦驴牵到荒野山地那边去养着,先让它吃几顿饱饭,攒攒力气,然后再牵回来帮忙挑水。
毕竟不断转动轮盘,从溶洞那边把水弄上来,也是个体力活。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时间也到了深夜 12 点。
陆远平见儿子忙了一天,十分辛苦,便让陆海山在家休息,自己把驴先牵到荒野山地去喂养。
不过荒野山地那边也不能让驴子随便放养,毕竟有野兽,得有人盯着。
陆海山确实疲惫不堪,便在小屋里沉沉睡去。
而林家两兄弟回到家后,气得火冒三丈。
李芙蓉破口大骂道:“这个陆海山,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挖到一口井水吗?有啥好神气的。”
张雪梅也气得够呛,可没想到李芙蓉竟把火气撒到了自己身上。
李芙蓉阴阳怪气地对张雪梅说:“还有些人呐,假惺惺地拿几个红薯去换水,人家根本就不搭理你。”
张雪梅当然听出李芙蓉是在说自己,也破口大骂道:
“李芙蓉,你到底啥意思?我拿红薯去换水是为了我自己吗?还不是为了咱们林家。”
李芙蓉忍不住回怼道:“为了林家?我看你能挑回两担水来才怪,恐怕是你自己想喝吧,怎么可能为了林家。”
张雪梅再也忍不了,拍着桌子骂道:“李芙蓉,你到底啥意思?我没办法把水弄回来,难道你有本事让陆海山把水给你吗?”
果不其然,这话一说,李芙蓉顿时语塞,冷哼一声,不再看张雪梅。
林友高听到家里两个儿媳妇又在吵架,心烦意乱。
他还想着今晚能烧一锅热水,洗把脸、烫烫脚呢。
而且,陈素芬还躺在床上,这几天没水,林家两兄弟和林友高很久都没给陈淑芬换洗过衣服、擦拭过身体了,人长期躺在床上,身上都快发臭了。
林友高大声说道:“好了好了,别吵了,吵什么吵,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吵。”
林友高十分生气地说:“陆海山那个畜生王八犊子,分了家就翻脸不认人。”
林友高问林望飞和林望鹏:“你们两兄弟有没有办法,在咱们家也挖口井?”
“陆家和咱们家离这么近,地下暗河应该是通的吧?”
林望飞一拍脑门说道:“哎呀,对呀,咱们咋没想到呢?离得这么近,陆海山家能挖出井水,咱们家肯定也能挖到。”
林望飞当即决定:“我刚刚看了看,陆海山家那个蓄水池的位置,蓄水池后面应该就是井。”
“按照地理走向,咱们家的井就应该在猪圈靠北的方向。今晚咱们就在那儿挖井。”
在村子里挖井水可不是随便找个地方就行的,以前得找村子里懂行的人看看地势。
其实最早的风水师傅,有一项重要工作就是帮人找水源、确定打水井的位置。
后来不能叫风水师傅了,这帮人就被称作打井师傅。
每个村子、每个大队都有自己的打井师傅。
好巧不巧,以前大队的打井师傅就是陆远平。
现在林家的人根本不可能去求陆远平帮忙。
于是,林家三父子在院子里仔仔细细地查看,又对照着陆海山家蓄水池的位置,最终确定在猪圈北方开工。
因为受了陆海山的刺激,再加上今晚又被陆海山羞辱了一番,林家兄弟心里不服气。
虽说两人平时十分懒惰,可这次也打起精神开始挖井。
在这个年代的农村,挖井可没有什么机械设备,全靠锄头和铲子,一锄头一铲子地把土挖开找水源。
林友高和林家的两个儿媳妇也加入了挖井的工作。
兄弟俩轮流挖地、铲泥,把挖出来的泥土堆放到院子外面。两人还互相监督,让原本懒惰的他们,第一次同心协力地干起活来。
可是,从晚上 11 点多一直挖到第二天早上 6 点多,当林友高、张雪梅和李芙蓉都累得躺在地上呼呼大睡时,当兄弟俩也困得不行时,井已经挖了差不多一米多快接近两米深,可别说是找到水源了,就连湿润一点的泥土都没见着。
而且越往下挖,泥土越干。
这下林望飞有些着急了,说道:“哥,咱们都挖到大石头了,这石头干巴巴的,下面到底有没有井水啊?”
林望鹏也着急,他昨晚开工的时候还幻想着自家挖出井水,村子里的人都提着东西来找他借水呢,可现在,他也是越挖越没信心。
林望鹏累得不行,把锄头扔在地上说道:“还挖个屁,下面是大石头,你挖得动吗?”
林望飞有些不甘心地说:“要不咱们换个地方挖?”
林望鹏这下可不答应了,说道:“换什么地方?咱们辛辛苦苦累了一宿,啥都没挖出来,换个地方万一还是啥都挖不到,那不是白费力气了吗?”
林望飞难受地说道:“那咱们咋办?总不能就这么等死吧,田里面的麦苗都快干死了。”
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地吵着,把林友高、李芙蓉和张雪梅都吵醒了。
李芙蓉走过来一看,地下果然啥都没有,只有一堆干巴巴的乱石头,一点水分都没有。
李芙蓉忍不住又脱口大骂,好像自己在外面受了一晚上的苦,全是陆海山造成的。
她说道:“不挖了,咱们去二大队找张队长,让他评评理。”